溫然點頭:“不隻是注孤生,還會很苦,不是沒錢的苦,是一輩子悔恨內疚的苦。”
祁雲敬忍不住皺眉,溫然道:“看在是你朋友的份上,送他一句話,珍惜眼前人,聽了,說不定命會改,不聽,嘖嘖嘖。”
第二天溫然才知道,那人的命是苦在什麼地方,下午祁雲敬回公司開會,溫然見外麵天氣不錯,想要出去轉轉,可是連著躺了幾天,骨頭都躺酥了,剛一下床身上就有些發軟的站不穩,好險被人扶住了,不然說不定能摔一跤。
溫然看著突然衝進來的人,微愣後朝他笑了笑:“謝謝哈,這要是摔一跤,我怕是又得被數落了。”
那人看起來溫溫柔柔的,抿唇一笑:“你是要去衛生間嗎?我扶著你去吧。”
溫然搖了搖頭:“本來想要出去曬曬太陽,算了,我還是繼續躺床當我的病美人吧。”
那人忍不住看了眼溫然,眉眼精致的少年,雙眸烏黑清透,唇上沒有半點血色,即便是神態活潑玩笑,也難掩那一絲病容,的確算得上是病美人。大概被溫然的話逗笑了,青年輕柔一笑:“你要是想出去,我去推個輪椅來?”
溫然連忙搖頭:“不了不了,我也就這兩天身上沒什麼力,過兩天就好了,剛剛謝謝你啊。”
青年搖了搖頭,自我介紹道:“我叫唐炎,是張韜的朋友,他說他朋友的愛人也在這兒住院,讓我有空來陪著說說話。”
溫然看著他:“也?你也在住院?”
唐炎笑著搖頭:“不是的,是他另外一個朋友住院,因為我家住這兒附近,所以有時間就幫忙來送個飯。”
溫然朝著唐炎伸出手:“你剛剛幫了我,我這人有恩必還的,手給我,我幫你看個相。”
唐炎有些懵,但他天生就不太會拒絕人,雖然覺得眼前的人可能是跟他鬨著玩,但還是伸出手給他。
溫然輕撫了一下他掌心的紋路,過了好一會兒才道:“往西邊,大概在J市那邊,有你的生機。”
唐炎有些不解:“生機?”
溫然放開了他的手,看著他笑了笑:“想要嗎?你的這顆心臟,撐不了多久了,隻要你舍得就此放手離開這裡,就能等到你的生機。”
唐炎臉色一白:“你......”
溫然道:“我真的是個算命的,家學淵源很厲害的,你知道人都有一種犯賤的天性,擁有的時候不珍惜,失去了才知道後悔,所以你可以試試放手,說不定會得到更多。”
正說著話,祁雲敬回來了,溫然看了眼時間,前後不超過兩小時,看來是開完會就立刻過來了。唐炎第一次見到祁雲敬,加上這人又是張韜的朋友,所以他有些拘謹。
倒是祁雲敬,卻不是第一次見唐炎,高中那會兒,他就知道有這人的存在了,隻是沒想到,這麼多年過去了,他竟然還跟張韜有牽扯。想到昨天溫然說的珍惜眼前人,祁雲敬眼神微微一閃。
大概是祁雲敬的氣場太強,本來他沒回來的時候,唐炎還能跟溫然多聊一會兒,現在祁雲敬回來了,哪怕隻是坐在旁邊一點聲兒都不出,也氣場強的讓人難以忽視,見唐炎似乎有些坐立不安了,溫然適時的露出了幾分疲態,唐炎見狀連忙讓他好好休息,改天再來陪他聊天。
等唐炎走後,溫然就無比精神的開始數落了:“你那個朋友,當真不是人啊。”
自己的朋友被罵,祁雲敬半點反應都沒有,溫然嘖嘖兩聲:“我雖然不知道你那個朋友住院的朋友是個什麼情況,但這個唐炎的情況很不好,完全就是憑著一口心氣在支撐,撐不住了人也就涼了。”
祁雲敬微微蹙眉:“很不好?”
溫然嗯呐了一聲:“比我這幅慘樣還要不好,他是心臟有問題,反正快要死了,嘖,還被你那個朋友要求幫忙做飯煲湯,你去求求你那個朋友,做個人吧,等人死了,他悔恨終身有屁用哦。”
祁雲敬想到什麼,臉色微微沉了沉,溫然好奇道:“怎麼,替你朋友心疼了?”
祁雲敬道:“他們的糾葛從高中就開始了,我隻是想到了當年的一些事,有些心驚。”
溫然頓時來了興趣:“什麼事?能讓你心驚的,一定是大事!”
祁雲敬道:“張韜有個初戀,有很嚴重的心臟病,高三那年,好不容易找到了心臟可以做移植,但找到心臟的過程有點曲折。”
溫然道:“怎麼曲折?”
祁雲敬:“我記得唐炎的舅舅是個醫生,當年因為私下與遺體捐贈者的家屬達成了器官捐贈,操作上有點違反流程,被革職了,事情是張韜紕漏出來的,沒過多久,他的初戀就做了心臟移植。”
溫然頓時驚呼了一聲:“媽耶,唐炎也是有心臟病的,也就是說,你那個朋友搶了唐炎活命的機會。”
溫然誇張的捂著胸口往床上一倒:“這虐戀情深的,聽的我心口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