除了在墓裡發現了一個自己好像認識的族徽,小乖並沒有在墓中發現什麼其他有用的信息,所以跟陶典沒在裡麵待多久就出去了,而原本鎮守在墓群外麵的那些天師,因為他們帶來的新發現,很快就商量出了解決辦法。
他們之前一直沒有什麼太大的動作,一是不確定是否能保下山下那近百條的人命,畢竟山下的村民氣運早就跟古墓緊密牽扯到一起了,再一個,他們還想根據墓中的氣息,去測算出原本應該在棺材裡的那個東西,有可能跑哪裡去了。現在村民那邊有了破解的辦法,他們當然不會不顧人命,所以打算聯手先將古墓給封住,斬斷埋在千福村的大陣。
陶典和小乖來都來了,當然是力所能及的幫忙,不過主要出力幫忙的還是小乖,陶典那點三腳貓的本事,還是老老實實待在後方不給添亂就行了。
一連三天,幾個大師幾乎沒有合眼的在千福村布下一個大陣,暫時斬斷了村民與墓群的牽引之力,又出動政府的力量,將整個千福村的村民往外遷移。被人通知能走的時候,盧磊就知道這就是大師說的時機,連忙拿著早就收拾好的東西,帶著護工和傭人攙扶著他爸媽跟著政府的人離開,這次離的遠了,他爸媽身上的症狀也沒有加重,尤其是他媽,甚至還說胸口舒坦了不少,整個人都輕鬆了一些,這話聽的盧磊差點紅了眼,他們家的劫難,應該是過去了,再一想到大師的話,看著父母蒼老的樣子,心頭又有些酸澀,也不知道他還能陪伴他們多久。
有人非常聽話的離開,也有人不肯合作,死活賴著不走,甚至覺得政府給不出一個正當的疏散理由就很離譜,還打算開直播將他們的行為曝光出去。
對於這些鬨著不肯離開的人,政府的態度也很強硬,根本不管他們如何掙紮,直接鳴|槍|示|警|,一個個真|槍|實|彈|的朝他們舉著,大有他們再鬨一下,就真的開|槍|的意思,那些鬨事的村民也沒想到隻是一個疏散,搞的他們好像一群|恐|布|分|子一樣,就算再鬨著不想走的,也頓時噤了聲,對於國家的力量他們本就心存敬畏,一旦見他們是動真格的了,自然不敢再鬨。
負責疏散的人見他們總算是願意合作了,也不再耽誤,一輛輛車將所有人都接走了,隻是剛才那幾個帶頭鬨事的村民名單也同時上報了上去。
當古墓群裡大量的陰氣被驅散後,千福山也解圍了,隻是整個墓群還是被政府安排的人守著,那些想要去看新奇的普通群眾還是沒辦法靠近。不過很快千福山墓群的熱點就被衝淡了,因為國家又開始整頓風氣,落馬了好幾個官員,還有幾個好多年前還在Y市上任過,做出了不少政績高官。
據說那些高官落馬,是因為其中一個包養的小三還是小四,在網上炫富,炫耀全球限量的新車,結果被眼睛尖銳的網友挖出那炫富的女人根本不是什麼白富美,而是被人包養的情婦,於是順藤摸瓜的摸到了包養她的人,一查竟然是當官的,當官的雖然不能說日子必須過的多清貧,但全球限量的豪車也不是說買就能買的,因此被舉報,被審查,然後呼啦啦的被牽扯出一串人。
外人看了個熱鬨,反正政府每隔幾年都要來整頓一次,每次整頓之後各種反腐倡廉風氣就搞起來了,至於能保持多久,或者是否做一些明麵上的假象,群眾在乎的也並不多,畢竟那些人或者事,距離他們自身也算是遙遠,新聞看看,茶餘飯後閒聊一下也就差不多了,影響不到自己的生活。
但知道一些內幕的,有些就忍不住想要吐槽了,例如陶典,看著新聞裡那些落馬的官員,陶典輕嘖一聲後朝小乖道:“你說搞出那麼個噱頭來,圓滿整個事件的起因經過結果是做給誰看,民眾嗎?可民眾未必在意啊,反正這事我算是看明白了,論編造故事的能力,還是官方的厲害。”
那些落馬的官員,就是當初千福山整改計劃所有與之相關的人,千福山是被人刻意做成的一個局,說白了貪圖的還是那點風水氣運,一手策劃的人的確是墓主的後代,姓葉,官N代,家裡曾經出過差點坐上過一把交椅的人,但不知道是運氣還是什麼,總之就是差了那麼一點點,不過就算是這樣,葉家也是京貴圈子裡招惹不得的那一部分人。
一朝天子一朝臣,這話放在現代也是一樣的道理,爭位失敗,雖然不至於像古代是個要命的事,但也的確要夾著尾巴做人一段時間,這對於恣意被追捧慣了的葉家人,自然不是那麼容易接受的事情,在他們那種圈子,風水氣運這種事本就不是什麼禁忌的東西,有時候甚至還會顯擺,結識了哪位大師,得了什麼鎮宅的寶貝。所以當葉家後來一個被外派增加政績的小輩發現了葉家的祖墳,這才動了心思,甚至動了大心思。
但他們所圖的隻是祖上庇護,並不是像之前陶典所猜測的那樣,搞這麼大個局,是想要複活老祖宗,當時以千福村為引渡陣,隻是想要盤活了祖上墳墓,因為當時請的那位大師說,這一代是個風水寶地,但因為葉家的祖上貴不可言,所以當時墓穴打造的非常霸道,將周邊一帶的運勢全都霸占了過來,如果將葉家的後代墳墓全都遷移過來,隻有害無益。
想要將這裡化為葉家如今的運勢,最好是引渡活人的生氣,造一個陰陽遷渡局,這個局是個大局,如果做的好,能保證葉家往後三四代貴氣衝天,最好是依靠周邊的山水之勢,慢慢改變千福山的格局,等這邊格局改好了,再將葉家上麵幾代過世的祖輩全都遷墳過來,葉家的運勢就會變得如日中天。畢竟這墓群雖然是葉家老祖宗,但跟如今的葉家不知道隔了多少輩的血緣,真正能幫葉家提升運勢的,還是葉家前麵走的幾位老人。
那個葉家的小輩也是有城府有謀算的人,葉家的氣運本就不差,他想要的不是短暫的曇花一現,所以彆說籌謀二十來年,就是再多個十幾年,隻要葉家不是逐漸走向衰敗,早晚有盛極的一天。
但讓人沒想到的是,正是因為葉家的祖上貴不可言,請來的風水天師是個真正能改天換日的能人,所以墓穴打造的也非同一般,就那一座主墓裡,各種陣法環環相扣,做的本就是個死後飛升局,這種風水局是否能成功飛升那是不知道,但因風水局聚集在墓穴中的風水之氣,能保持屍身不腐,庇護綿延後代,要不是國家的氣運發生了巨大的轉變,就葉家這墓穴裡的風水局,造就一個王朝都是有可能的。
結果千年後,被葉家那個小輩胡亂用生氣一搞,破了裡麵早已融合進山河運勢的平衡,一個本不該醒來的人醒了,一個反哺的局變成了掠奪,原本的確還能繁盛個幾代的現今葉家,一夜之間走向衰敗。
聽到陶典的吐槽,小乖倒是有點理解:“總不能因為對方搞封建迷信的事情,就拉人下馬吧,不管背後的真相怎麼樣,表麵的故事還是要圓一下的。”
陶典在沙發上伸了個懶腰:“也不知道從墓裡麵跑出去的到底是個什麼,你說會不會是個像你一樣的僵屍?還有書上寫的那些白毛僵紅毛僵飛天僵的,真的就是影視劇裡麵那樣的演化過程嗎?”
陶典有點無法想象,那麼鮮嫩的小乖身上長滿了白毛,還銅皮鐵骨肌肉虯紮的樣子,咦,光是想想就有點接受不能,畢竟他第一次見到小乖的時候,小乖還是個青少年的模樣,奶裡奶氣的,懵懂又聽話,就算是現在想起來,都讓人有種把他壓在|床|上|死命|親|的衝|動!
對於這一點,哪怕是身為僵屍的小乖都是滿臉茫然:“我不知道,我醒來就是這個樣子了,具體是個怎麼樣的演化過程,我沒有記憶。”
陶典道:“幸好你不記得,一睜眼就是現在,要如果記得,那麼漫長的黑暗時期,也不知道多艱難才能熬過來。”
小乖揉了揉陶典的頭發,然後拿出了幾個宣傳冊分散了他的注意力:“你看看這幾套房子,你喜歡哪個?”
陶典眼睛一亮:“那個姓盧的打錢了?”
小乖笑道:“他們離開千福村的當天就已經轉賬給我了。”
陶典一邊翻著冊子一邊問道:“他家的問題完全都解決乾淨了?”
小乖嗯了一聲:“能解決的都解決了。”
陶典頓時仰頭看他:“能解決的?那他家還有什麼不能解決的?哦,你說他父母還有他自身的壽命是吧,那的確是不能解決了。”
小乖道:“不是壽命的問題,應該說是整個千福村村民身上的問題。”
小乖一說,陶典就懂了,他雖然業務能力不行,但知識麵還是有一定基礎的,這種被人當做風水基石使用的存在,一般都落不到什麼好下場。
之前千福村的運勢算是一夜之間被人為改變,他們那些人原本該是什麼運勢陶典不知道,他沒溫然那麼厲害,一眼能看穿彆人的前世今生,但肯定不可能所有人都是大富大貴的命,聽說千福村從遷移之後,幾乎家家戶戶都發家了,不談房屋的變化和政府的福利,基本從村子裡出去的那些人,隨便做點什麼小生意都很賺,但他們那些發了家賺了錢的,通通將這歸為運氣好,在最黃金的時期下了海。
實際上應該是他們家被作為引渡生氣的基石,肯定會受到影響,之前有幾個鬨著不肯走的人,後來上麵調查過,他們可能不是那麼知情,但也知道這千福村是有些特彆的,據說那幾個是外來戶,後來為了福利找關係落戶過來,享受國家的政策,後來見這邊環境不錯,乾脆留下養老。實際上是當時有人告訴他們,這裡有著很旺的風水,隻要有人在這裡坐鎮,用人氣將風水運勢盤活了,那麼他家裡人就會在外麵一帆風順,財運亨通。
剛開始有人抱著半信半疑的態度來蹭國家的福利,後來發現自從搬到千福村裡住下後,真的就如那人所說,他們家的運勢越來越好,做什麼賺什麼,家裡越來越有錢。有些個小年輕不知道運勢這方麵的事情,見自己賺夠了錢,就想著將父母接到城市裡舒舒服服的養老,但那些人怎麼會願意,為人父母的,不就是滿心為了兒女,見孩子在外麵發展的不錯,當然更加要留下為他們增加風水運勢,所以當時政府人員來疏散時,他們生怕壞了自家孩子的運勢,怎麼都不肯走。
這原本不該屬於你的東西被透支的消耗掉了,哪怕那些人是不知情的,但這東西你透支掉了就是透支了,不可能還有人給你判一個不知者無罪,所以當整個千福山的大陣被破了以後,基石也被斬斷,埋在那些村民家中的白骨也都被挖出來銷毀掉了,那些享受著大陣帶來利益的人,幾乎是瞬間就遭到了強烈的反噬。
有的直接喪了命,有的生意賠了個底朝天,負資產的要還債,有的原本混的風生水起的,卻意外招惹了官司,恐怕會有牢獄之災,就連盧磊,也同樣遭到了反噬,他原本的命數隻是個普通的小康小安,家中應該是貧窮半生,他依靠自己的努力考上了大學,但命中注定沒有多少財運,學著人家做生意虧本了幾次後,這才腳踏實地的開始工作,生活沒有什麼太大的波折,卻也能算上一個平凡的小幸福。
但現在,盧磊開了公司,名下好幾套房子,家產頗豐,可這些都不是應該屬於他的東西,所以當引渡生氣的基石被毀,整個千福山的運勢被破,盧磊的公司也急轉直下,直接破了產,他變賣了幾套房子,加上妻子娘家的幫扶,好歹沒有欠下太多的外債,他父親受不了這麼大變化的打擊,加上本身已經壽命將儘,沒多久人也走了,最後盧磊將母親接過來,一家四口住在一個一百多平的小房子裡,比起那些欠債的,坐牢的,他現在這樣已經算是非常幸運的了。
盧磊知情的東西不多,但看著國家直接征收了整個千福村的地盤之後,所有從千福村出來發展的很好的人,幾乎有一個算一個的都落了難,又聯想到從家裡翻出的那一截白骨,盧磊多少也有了自己的猜測,所有從大彆墅搬到小房子裡,他接受的也很坦然,好歹他們家的人還算齊全,隻要人在,日子總能慢慢好起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