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 烏托邦 要不要跟我離經叛道一次(1 / 2)

日落墜入烏托邦 柿橙 10289 字 7個月前

他這句話,聽上去語調淡淡的,明明是普通尋常的一句話。可好像從他的嘴裡說出來,又變得一點都不普通尋常。

他還保持著單臂支撐上半身,頭後仰看她的姿勢。說話時,唇線微揚,看上去像是在笑。

聽上去,就好似,某種無奈的輕哄和縱容。

尤其是他那雙桃花眼。仿佛看誰都深情。

怎麼能不讓人浮想聯翩。

孟璃終於忍不住質問:“你不是有男.....女.....”

說話就像山路十八彎,她的反應倒也挺快,覺察出怎麼說都不太合適,所以立馬變了個比較籠統又中規中矩的說法:“對象嗎?”

潛台詞大概就是,你都不是單身了,你這樣瞎撩一個女生真的好嗎?渣男。

長得就是一副浪蕩公子相,仿佛天生就該魅惑眾生。

禍水。

孟璃看著他。

腦子裡莫名其妙就蹦出來這兩個字。

誰知道,聽到她這麼問,靳時躍立馬利落起身,站在孟璃麵前,他解釋道,“昨晚是我朋友在開玩笑,你不要當真。”

她都表現得那麼明顯了,是個傻子都是能看出來她在想什麼,更何況,靳時躍才不是傻子。

當然,驚歎於她豐富的想象力,同時也覺得挺奇特的,有朝一日居然還得證明自己的性向。

“我沒有,你所認為的任何一個能沾上邊的,我都沒有。”

他一改之前的散漫,垂眸看她,格外鄭重其事:“相信我,我不會騙你。”

毫無征兆地,她的心像好似突然被什麼東西撞了一下。

很輕,很輕的一下。

他的話,像是一種承諾。

字裡行間都是真誠。

真誠到,那雙本該多情的眼睛,隻剩下純粹得不能再純粹的誠意,透明到,像是一眼便能望到底。

同時也很納悶,明明隻是有過一麵之緣而已啊。

啊不對,從昨晚到現在,應該勉強算三麵吧。

那為什麼,他就能如此堅定地說出“我不會騙你”這種話?

成年人之間的快餐式遊戲,她是清楚的。

說白了,男人不都那麼點心思。

所以,她試圖從他的眼裡看出點偽裝的痕跡。

可惜,到底是被他幽深又直白的目光打敗,心慌意亂地挪開視線。

孟璃總覺得哪裡不太對勁兒,這種感覺莫名讓她很迷茫,她忽而想起剛才女導演問的那個問題,他們認識嗎?

直到這一刻,她確實突然有了種,對他的熟悉感。因為他的一舉一動一言一行,真的太過自然了,自然到就好像他們認識了很久很久。

思及此。

她便下意識問:“我們,認識嗎?”

這句話在這種情況下問出來,頗有種嘲諷的意味。

可她的表情卻實實在在充滿了困惑,像是真的在迷茫,他們之前難道真的認識嗎?

靳時躍還是看著她,目光越來越深,並未正麵回答,而是順著她的話問:“你想嗎?想認識我嗎?”

頓了頓,他又說:“想的話,我們就認識。”

模棱兩可,撲朔迷離。

剛剛還覺得他幾乎透明到能讓人一眼看穿所有,可現在又好似罩上了一層朦朦朧朧的麵紗,讓人猜不透,琢磨不透。

他看似反問。

實際上,將主導權全部交給她。

然而孟璃卻一時半會兒沒有理解到這一層次。

她以為他的答案已經明確了,那就是不認識,隻是情商高而已,將否認升華了一下?

她也聽說過有種人,即便不曾見麵,也會有種一見如故的熟悉感。

或許就是這樣?

不知怎的,孟璃剛剛還覺得尷尬,恨不得馬上走。可這會兒,突然又來了興致。

反正閒著也是閒著,或許也因為點彆的,總之接下來————她將提著的帆布鞋扔到一旁,然後掖了掖裙邊,坐在了沙灘上。

從塑料袋裡拿了一罐啤酒出來。手扣上拉環,剛準備打開。

靳時躍就在她旁邊坐了下來,將她手裡那罐奪了過來,而後又將他手裡那罐打開的遞到她手裡。

就這麼一個簡單尋常的動作,讓孟璃的心跳驀地漏了一拍。

孟璃握著易拉罐,手指摩挲著他握過的地方,溫溫的,還殘留著他手心的溫度。

挺暖的。

不知道是溫度,還是,他這個人。

靳時躍重新打開她拿出來的那一罐啤酒,還是一如既往用單手開。顯得輕鬆極了。

孟璃看了眼,隨後握著啤酒喝了一口,腮幫鼓起來,慢慢地吞咽。德國啤酒麥香味很足,沒有那麼苦。

她不說話,好像他也不打算說話。說是陪他坐坐,還真就隻是坐坐。

都沒什麼互動環節嗎?

就這麼乾坐著,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於是她閒聊般隨口問道:“你是哪的?來旅遊還是在這邊工作,華裔還是......”

話還沒說完,孟璃就自顧自閉嘴了。

因為她反應過來,她這一連串,就跟查戶口似的,搞不清楚的還以為她是FBI呢。

誰知道,他竟然一一回答了她的問題:“我是中國國籍,南城人,算是在這邊出差。”

簡潔明了,但也很有耐心。

不知道為什麼,孟璃覺得“南城”兩個字,咬字格外重一點。

也或許,從他嘴裡聽到南城這個再熟悉不過的城市,她自己更震驚一點吧。

而她順利上鉤,當即訝異地瞪了瞪眼,脫口而出一句:“你也南城的?”

這世界這麼小的嗎?

靳時躍倒顯得波瀾不驚,挑起眉,故意反問:“也?”

孟璃意識到自己的反應有些浮誇,她立馬收斂下來,點頭:“嗯.......原來你也是中國南城的。”

她又將自己的話圓了圓:“我的意思是————”

“我們都有一個家,名字叫中國。”

媽的,她到底在說什麼。

孟璃掩飾尷尬般喝了口啤酒,咬著易拉罐邊沿。

不就是來自同一個城市嗎。有什麼不敢承認的。

也不是她不敢承認,也不是對他有所防備,而是她覺得,好像沒什麼必要。

沒什麼必要。

這句話,是她人生中最常出現的一種潛意識。就算有時候她並不想這樣,還是會自動形成一種心理防禦機製。

就好比,蔣潼潼說加她微信,她的第一反應就是拒絕。因為沒什麼必要發展成社交關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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