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 烏托邦(結尾新增) 那顆青色的痣(1 / 2)

日落墜入烏托邦 柿橙 13636 字 5個月前

孟江國的辦事效率很高, 他回去後將孟璃的要求告知了劉玉琴,劉玉琴雖還是氣得牙癢癢,但這次是真的怕了, 現在說不出話隻能拚命點頭。孟江國好歹曾經是個大學教授,他親自擬了一個協議, 條條款款寫得很清楚, 抓著劉玉琴的手簽了字, 然後拿著去找了孟璃,孟璃也簽了字, 甚至還摁了手印, 一式兩份。

在離開前, 孟江國深深地歎了口氣,對孟璃說:“我們孟家愧對你,現在你有了好歸宿,也算是苦儘甘來了, 你好好生活, 我們不會再來打擾你了。”

孟璃平靜地看著他, 平靜到幾近冷血,“最好是這樣。”

孟江國明顯還想再說些什麼,可欲言又止了一番,最終沒有開口, 歎著氣走了。

孟璃連最後一句再見或保重都沒有說, 更沒有再叫他一聲“爸”。她對這個家,對這些所謂的親人,沒有一絲感情,從來都沒有。

她的確挺冷血,可她的冷血是他們一手造就的。

她相信所有的事物都是雙向的, 他們沒有拿真心對待過她,那又憑什麼想讓她有所留戀。

過去的每一天,她做夢都想逃離。

如今真的擺脫他們了,孟璃竟然有一種很不真實的感覺,像做夢一樣。

她一直盯著手中這份協議看。

直至眼前模糊一片,連自己什麼時候掉眼淚了都不知道。

她覺得自己手中拿著的壓根不是協議,而是她的賣身契。

今天,她終於贖回來了,恢複了自由身。

靳時躍坐在病床邊,將她摟進懷裡。

孟璃順勢抱住他,臉往他頸窩裡埋,她在無聲地哭泣。

可靳時躍知道,這一次,她是高興的哭。

所以,他由著她去。隻默默地將她抱緊,下巴蹭蹭她的額角,再憐惜地吻一吻。

第一天,警察就來了。通過警察所述得知,劉玉琴的確在拘留的第一天就中風了,現在還在醫院治療。

孟璃像自己計劃的那樣,對警察說是自己不小心刺傷的,不關劉玉琴的事。警察又說目擊證人那裡有視頻,孟璃強裝著鎮定說那隻是角度問題。

她沒說謊,本來就是角度問題,她在進店找劉玉琴前專門看了眼方倩站的位置,拿刀時故意背對著鏡頭,所以就隻能看見劉玉琴拔刀的動作。

而方倩和她或許是心有靈犀,沒有對警察說她們是朋友,方倩完全扮演著無意錄下視頻的路人甲。

當事人一口咬定是自己不小心所為,警察即便對這個說法持懷疑態度,他們也沒轍。這個案子也隻好這麼不了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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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璃在住院期間,靳時躍取消了排好的所有航班,直接請了個長假,留在醫院裡寸步不離地照顧孟璃。

張姨會將一日三餐送來醫院。在精心照料下,再加上心情不錯,她的身體恢複得很快。

靳時躍可謂是比護工還細心。隻要是他能做的事情,絕對不會讓她動一下手。

最初她還不能下床,動一下都能牽扯到傷口,上廁所就成了問題,醫生說可以在床上解決,她覺得簡直太羞恥了,怎麼都做不到。

靳時躍便每次都抱她去衛生間,全程抱上又抱下的,她的腳都沒沾過地,完全就像是個生活不能自理的。

吃飯也全程吹涼了喂到她嘴裡。

不能洗澡,他就每晚給她擦身體。

麵對她赤-裸的身體,往常那些蓬勃的欲望都變成了心疼,因為每次看見她小腹上的紗布,他都會眉頭緊皺,歎息著去吻一吻,就像是為她舔舐傷口。

目前還沒有拆線,會定期換藥。換藥的時候,護士將紗布拆開,靳時躍看到她小腹上的像蜈蚣一樣的傷疤,心都揪在一起了。她都沒什麼反應,他反倒眼睛紅了。

然而明明一副要哭的樣子,可眉頭緊皺麵色凝重,看上去莫名顯得淩厲肅穆,壓迫感極強。

他站在一旁,就跟視察工作的領導似的。

給她換藥的小護士被他這審視般的眼神盯得都頭皮發麻,時不時瞥他一眼,壓力倍增,求生欲極強地證明自己:“我換藥技術的考核分是科室裡最高的......”

靳時躍問:“專注力在考核範圍內嗎。”

“?”

“說話影響專注力。”靳機長開始上綱上線了。

孟璃:“.........”

靳時躍這人,在哪裡都受歡迎得不得了,在她住院這期間,即便他整個人都恨不得黏在她身上,他們是夫妻是眾所周知的事情,然而還是惹得那些小護士春心蕩漾,天天給她量血壓測體溫跑得不能再勤了。

每次靳時躍都嚴謹以待,站在病床邊,看著小護士手中的血壓儀,問道:“正常嗎?是多少?”

小護士將她的血壓和血氧的數據告知後,靳時躍每次都會用手機備忘錄認認真真地記錄下來,與以前的數據做對比,如果相差太多,他會立即打電話谘詢醫生,確認沒有影響後,他這才放心下來。

每一次小護士看似在給她做檢查,實際上那眼珠子都快落到他身上了,孟璃也不計較,反而覺得挺驕傲的。

畢竟這個人是她的丈夫,這麼萬眾矚目的人,是她的人。

可今天靳時躍來這一出,估計這小護士是不敢再來了吧,給她換完藥就利利索索地跑了。

離開後,她還得安慰他:“我真的一點都不疼了,你能不能不要這麼誇張啊。”

“我疼。”靳時躍坐在她身邊,小心翼翼地觸了觸她的傷,耷拉著眼,看上去可憐兮兮的,“我寧願這道疤在我身上。”

“好好好好,彆難過。”

孟璃將他的腦袋往胸前一抱,忍不住翻了翻白眼,無奈又好笑。

這話他真的說了太多次了。

.....

他那些安排的航班可以推掉,可月底的重要考試卻推不掉。

白天孟璃躺在病床上玩手機,靳時躍就坐在書桌前對著電腦和iPad學習,在屏幕上點了幾下就扭頭看看孟璃,病床升起來了一些,她半靠著,正在刷短視頻,連餘光都沒有分給他一點。但手機音量調得很小。

靳時躍看幾眼後就又強迫自己將目光放在電腦和iPad上,誰知道專注了不到一分鐘,他就又忍不住去看孟璃。

ApplePencil咬在唇邊,眼神直勾勾的,赤-裸-裸的

他時不時看她幾眼,孟璃不想察覺都難。

實在無法忽視了,她放下手機,無奈:“你能不能好好學習?”

靳時躍懶懶散散地往椅背裡一靠,頭往後仰著,垂著眼睫看她,歎了聲,似乎有些苦惱,“你在這兒,學不進去。”

孟璃瞪大眼睛,無辜地指了指自己,合著她還影響他了?

隨後作勢去掀被子,“那好,我走,行了吧。”

她恢複得差不多了,已經可以自行下床活動了。

靳時躍連忙站起身大步衝過去,握住她的手腕,“彆。”

他重新替她蓋好被子,“你不在,我更學不進去。”

孟璃哭笑不得,“葉帆還說你是出了名的卷,現在我真的對這話的真實性持有非常強烈的懷疑態度。”

那她在跟他在一起之前,那麼多年,他又是怎麼過來的?

靳時躍也像是被自己逗樂了,他順勢在床邊坐了下來,像是沒骨頭似的抱住了孟璃,臉埋進她頸間,鼻尖蹭蹭她的鎖骨,隨即親了親,呼吸噴薄,聲調拉得悠長,“不想卷了。”

隻要她在,他的注意力就全都在她身上。

可即便她不在,他的大腦還是會不受控製地去想她。

他覺得自己簡直已經病入膏肓,無藥可救了。

以前之所以那麼拚命地忙學習忙工作,就是因為怕想她時太難熬。

可現在不同往日。

他什麼都不想做。

就想待在她身邊。

孟璃簡直樂不開支,前有不想工作,後有不想學習。

他這小孩子耍賴皮的擺爛態度,還真彆說,這反差感有那麼一點可愛。

“不行。”這一次孟璃可不由著他,可能當了那麼多年老師,多少有那麼點職業病在身上,她捧起他的臉,嚴肅道:“你打起精神來,我監督你!”

靳時躍不由失笑。卻也沒拒絕。

隻不過這次,他沒有再回到書桌前,而是和她一起靠著床頭,病床很大,容納兩個人綽綽有餘。可他還是怕擠到她,刻意靠著床沿邊坐著。

電腦放在腿上。

孟璃老師的身份也上綱上線了,坐在他身邊,雙臂環在胸前,一眨不眨地盯著他看,一本正經得很。

可靳時躍彆說集中注意力了,他光是感受到孟璃的目光,他的心就不受控製地砰砰亂跳。

電腦裡的內容一個字都看不進去。

堅持了頂多兩分鐘,他一把扣上筆記本電腦,忽而閉上眼睛,深吸了口氣,漸漸抿緊了唇,像是隱忍克製著什麼。

隨後抬起胳膊從她的肩膀繞過去,捂住了她的眼睛,壓著嗓,頗有些自暴自棄的感覺:“算了,彆看我。”

孟璃不明所以,將他的手掰開,“怎麼了.....”

話音還未落,隨著目光的下移,猝不及防地就看見了他那一塊鼓鼓的部位。

他在醫院裡穿得比較休閒,就普通的衛衣運動褲,那麼寬鬆的褲子似乎完全束縛不了那兒的蓬勃,變得越來越高,活像個小山丘。

存在感極強。

他也不避諱,就任由她盯著看,甚至身子還往後舒展了些,運動褲的褶皺抻直,越發的顯眼。

他朝她耳畔低頭,滾燙的呼吸輕掃她皮膚,一如他此刻的體溫。

“你說怎麼了。”他理直氣壯反問。

孟璃吞了吞唾沫,忍不住用手去拍了拍,強裝著鎮定吐槽他,“你怎麼比公交車上蹭一下還誇張?”

這一下不重,可對於靳時躍來說卻殺傷力十足,他身子瞬間緊繃,脫力般往孟璃懷裡靠了靠,卻又害怕牽扯到她的傷口,也小心避讓著。

倒抽了口氣,薄唇掃過她的臉頰,含她的耳垂,“你不知道,對我來說,你的一個眼神都充滿了誘惑力,我受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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