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2 / 2)

【臥槽牛逼,直接一擊就讓顧圖南的機甲受損率破了百分之百!我直接給謝哥跪了!!!】

【叫什麼謝哥!都給老子叫謝神!】

【兄弟把謝神牛逼打在公屏上!】

【謝神我要給你生猴子!!!】

以弱勝強,絕地反殺這種光聽著就讓人熱血沸騰的事情一般隻出現在傳聞中,可現在,它卻發生眼前。

難以言說的熱血在無數人胸口湧動。

“啊啊啊啊謝神贏了!!!”

不知道是誰第一個開始歡呼,於是第二個、第三個、越來越多的人都跟著用儘全身力氣對演武場那個存在呐喊:“謝神!謝神!謝神!!!”

震耳欲聾的歡呼聲幾乎要掀翻演武場的屋頂,也喚醒了顧圖南的理智。

他透過碎裂的屏幕,神情恍惚地看著觀眾席上幾欲癲狂的軍校生們,那些軍校生向來是高傲的,也是,能考入聯邦軍校的學生都是alpha中的佼佼者,沒有人願意輕易表示臣服,他們或許會因為你的出身表麵尊重你,可想要這群心高氣傲發自內心地臣服,難於登天。

然而現在,這些未來的軍官預備役們,都異口同聲喊著同一個名字,他們拋下手中的軍帽,脫下漆黑的手套,甚至解開外套,像揮舞著旗子和加油棒般,揮舞著他們所能用來狂歡的所有東西。

而以一己之力完成這一不可能的,卻是他上一秒還看不起的謝如珩。

顧圖南呆呆躺在報廢的駕駛艙中,回憶起腦海裡那驚豔的一劍,那仿佛可以刺破時間與空間,刺破世界一切的一劍。

即使知道了那一劍的出擊時機、軌跡、威力,可要是在讓顧圖南重來一次,他依然無法躲開那一劍。

那麼強大的孤注一擲的一劍,破釜沉舟,狠決到不給自己留任何後路,自然也不會給對手留下一線生機。

如果不是學校的切磋賽,他...他剛剛應該就死在那一劍之下了......

想到這裡,顧圖南才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出了一身的冷汗。

他發現自己這一戰犯下最大的錯誤,不是輸給了謝如珩,而是看輕了謝如珩。

看輕了一個可以在自由模式下,使出他聞所未聞見所未見的殺招的機甲師。

顧圖南吃力地從機甲駕駛艙中爬了出來,灰藍色的眼眸無比複雜地凝望著演武場上遍體鱗傷的黑色機甲,他沉默了許久,對機甲艙內的對手道:“你很強,我為開賽前的輕視道歉,真正沒有認真對待這場比賽的人是我,不過以後我一定會贏過你的。”

說完,顧圖南有些遺憾地看向觀眾席的唐白,他一直都在留意唐白的位置,唐白就坐在第一排第......嗯?!

人呢?!

唐白反手從觀眾席上往下跳,在眾人的驚呼中,他義無反顧地跑向演武場中心,跑向那具布滿傷痕的黑色機甲。

他跑得那麼快,臉頰上貼著“謝哥必勝”的紅色字體,眼眶也是紅彤彤的,泛紅的指尖在奔跑中拚命向前抓去,似乎想要下一秒就飛奔到謝如珩身邊,觸碰那架機甲裡生死不知的人。

謝哥!謝哥、謝哥千萬不能有事!不可以有事的!絕對不能出事的!!!

唐白紅著眼,望著那架布滿裂痕,隨時都要倒塌的人形機甲,似乎想要穿過厚重的機甲,看到駕駛艙內俊美的青年。

他的腦海裡可以完美勾勒出對方麵容的每一個細節,用心描摹的每一筆都是閃閃發光的,是最耀眼的發光體。

那道被光裹挾的身影,一劍劈開了虛幻的書中世界,深深印在了唐白的腦海裡。

他從未有觀戰那一刻,那麼強烈清晰地意識到,那道照亮了他世界的光是謝如珩。

為了滿足他願望,閃閃發光的謝如珩。

謝如珩原本準備要用的不是他製造的新機甲,而是一架名為“長夜”的機甲。

那是“鼠”的專屬機甲,也是謝如珩在考上聯邦軍校之前,唯一會組裝的機甲。

書裡謝如珩和顧圖南也曾有過機甲對決的劇情,書裡的謝如珩用的就是“長夜”,比賽結果是前期勢均力敵,最後謝如珩險勝。

勝利的代價是謝如珩是“鼠”等身份曝光,戴上有色眼鏡的人們突然指責謝如珩比賽的手段過於毒辣冷血不留情麵,說顧圖南輸是因為太過善良,說謝如珩這種心狠手辣的人不配做首席......

書裡的謝如珩贏了。

贏了鋪天蓋地的指責和偏見。

所有人都在說他贏得不光彩,說他心狠手辣,冷血絕情,卻沒有說顧圖南那架高級機甲是貴族特權,說顧圖南主動挑釁,沒有給謝如珩留下後路。

謝如珩不能輸。

他在地下競技場比賽的時候不能輸,他輸了就一無所有,就要變成屍體丟到無人問津的垃圾街,他在刀尖舔血,他次次比賽都趕儘殺絕,因為他不得不如此。

在地下競技場,守擂者是可以被挑戰的,被連綿不絕的對手挑戰,所有人都希望踩著守擂者的屍體上位。

隻有這個守擂者足夠冷血,足夠殘忍,才能用雷霆手段鎮壓台下躍躍欲試的豺狼虎豹。

謝如珩不能輸。

他在聯邦軍校唯一的優勢就是個體的強大,他沒有優越的家世,沒有深厚的學識,他甚至沒有長袖善舞的手腕,他隻能以特立獨行的強大、讓所有人都信服的強大,來闖出自己的一條路。

顧圖南可以贏了滿堂喝彩花團錦簇,輸了聳聳肩走下演武場,可謝如珩不能,因為他無路可退,因為他隻有這一條路。

所以那晚,唐白拿出了他並不成熟的機甲設計圖,忐忑不安地對謝如珩說,這是一架還沒有測試過安全問題的機甲,如果謝哥喜歡的話,他就把圖紙送給謝哥。

謝如珩沒有質疑他製造機甲的能力,而是問他——

“你希望我用這架機甲打敗顧圖南嗎?”

那雙漆黑的鳳眸靜靜地注視著他,薄唇微張:“如你所願。”

*

唐白終於跑到了這架機甲前,他跳上三米高的厚重機甲,一眼就找到了駕駛艙大門的位置,上麵全是密布的裂痕,顯示著戰鬥的激烈。

他心一沉,幾乎不敢想象艙內人的模樣。

唐白顫抖著手用力推開艙門,看到了半張臉被血染紅的謝如珩——

正在耐心細致地擦拭著臉上的血跡,用的還是唐白給的小兔子手帕。

貧民窟出身的謝如珩有一個習慣,他會在比賽結束出機甲前,將自己的狀態調整到最好,因為他不喜歡在眾人麵前展現弱態。

艙門驟然被推開,燦爛的日光闖入這昏暗的空間,謝如珩略顯詫異地回過頭,漆黑的鳳眸因為不太適應突如其來的強光而微眨。

當看到麵前的小omega突然紅了眼眶,劈裡啪啦掉眼淚時,謝如珩正在慢條斯理擦臉的動作都頓住了,微啞冷凝的聲音透出一絲難以察覺的慌張:“你怎麼哭了?”

然後他就看到麵前的小omega哭出了鼻涕泡,軟軟道:“我、我高興啊......”

作者有話要說:  看得高興嗎?高興就把營養液都給我吧(伸出小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