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第二十四章(2 / 2)

我不是天生歐皇 蛋白 17846 字 3個月前

少年這幅模樣,惹得其他人多看了他好幾眼,好在他生的好看,即使其他人不怎麼看得慣他在這時候吃東西,也沒人站出來指責他,最多似葉令視這般感歎了一聲:“好胃口。”

在蕭栗的帶領之下,其餘人縱使胃口不佳,也還是往嘴裡食不知味地塞了一些東西,草草結束了這頓晚飯。

老管家全程背手站立在一邊,神態恭敬,沒有任何言語,在所有人都停止用餐之後,他一個人利落地收拾了碗筷,並沒有叫來其他仆人幫忙——也不知道是不是壓根沒有其他仆人。

葉令視對這名老管家很感興趣,不停地在他身邊出言試探,一會兒問他在這裡工作多久了,一會兒問今晚還有沒有什麼安排——

老管家平易近人地一一回答,他已經這兒工作了十年,今晚請他們自由活動。

在老管家羅尼表達了自己還有其他事要暫時離開一會的意願之後,葉令視溫文爾雅地放過了他,轉而與其他人一起試圖探索起整間古堡來。

在蕭栗摸了摸口袋,準備回房間的時候,他路過二樓的拐角,看見一堆人正圍著那邊,看著那副掛在走廊儘頭的畫像。

那是一幅油畫,描繪出一名美人的上半身,她有著一頭淡金色的秀發,眼眸是如海般的碧藍,涵蓋著上揚的微笑,那些濃墨重彩的筆墨描繪出了她的美麗。

一旁的落地窗緊緊地封閉著,隔絕了海岸邊的浪濤聲,天邊的那輪滿月勾勒出油畫中美女的眉眼。

葉令視站在最前方,對著那美女看了一會:“這幅畫有些……不太對。”

馮鳳青靜靜地盯著畫中人看了半天:“哪裡不對?”

“眼神……”葉令視往後退了三步。

這畫中人十分美豔,作畫的色調也極其明豔,按道理來說應當是給人一種明亮的感覺,然而這幅畫乍一看卻是十分陰森,就好像……被蒙上了一層陰影。

他話音剛落,隻見油畫裡的女子原先直視的眼神忽地活過來了似的,朝著某個方向瞥了一眼——當葉令視一驚之下再仔細望去,油畫已經恢複了原樣。

葉令視回過頭朝著畫中人那一瞥的方向看去,黑頭發的少年站在原地,黑色鬥篷包括住他的身體,手腕露出的袖口上繡著暗紅色的繡紋,他像是感受到了葉令視的視線,冷淡的眉目與棕發青年正巧對上。

為什麼那幅畫會看他?是偶然?還是……他是第一個被厲鬼盯上的受害者?

葉令視記得他那個很特殊的名字,他略一沉吟,衝對方問道:“夏洛克,你對這幅畫怎麼看?”

蕭栗遠遠地站在原地沒動,點評道:“長得不錯,挺好看的。”

葉令視:“…………不是長相這個方麵的,我指的是整幅畫給人的感覺。”

蕭栗換了個形容詞:“很和諧。”

葉令視有些跟不上他的思維:“啊?”

“跟這裡很搭。”蕭栗把手插回口袋裡,他麵色不變,就跟沒看見畫中人望過來的驚鴻一瞥似的,也沒有想接葉令視話中的暗示。

這人的腦袋是不是缺根筋?長得這麼好看卻是個蛇精病?

這是葉家的大公子對蕭栗的第一看法。

葉令視還未再明示對方一些話,隻聽遠方傳來一聲刺耳的尖叫:“啊——!來人啊,這裡……這裡有人死了!”

聽聲音是那對情侶之中的女性。

在場之人麵色驟變,紛紛朝聲音的來源之地跑去。

那聲尖叫聲在一樓的臥室門口,其中的一扇門半開著,內部是跟其他人房間都相差不離的裝飾,在門口處,有一個人倒在地上,背部朝上,後心處插著一把匕首,血液染紅了他的衣服,滴落在地毯上,給那暗色地毯又增加了一道色彩。

發出尖叫的是賀芸,旁邊的何偉攙扶著她,並且蒙上了她的眼睛,何偉似不忍看到那具屍體般地側過頭,對匆匆趕來的眾人道:“我們在外麵逛了一會,正準備回房間,回來就看到……”

他們的房間就在這位死去的大叔隔壁。

老管家從人群中擠出來,他看著眼前的這一幕倒抽一口涼氣,蹲下身仔細查看著大叔的傷口:“馮醫生,您來看看?”

他這話一出口,馮鳳青明顯愣了愣——在她的邀請函上的確寫著“醫生”兩個字,隻是她現實裡並非什麼醫生,甚至可以說連一點醫術都不懂。不過老管家都這麼說了,她也不能拒絕,隻得順著羅尼的意思,彎腰裝模作樣地查看了一下,將手放到死者的鼻尖:“已經沒救了。”

老管家震驚且悲傷地歎了一口氣。

馮鳳青也心下惻然,她對這大叔也沒什麼好感,隻是看到一同前來的輪回者這麼快時間又死了,頗有一種兔死狐悲之感。

就在這時,蕭栗忽地站了出來,他單膝跪在大叔邊上,用身體擋住了其他人的視線,拿開了死者的手——在那兒有一張被擋住的邀請函,這位大叔被邀請的身份是“屠夫”。

在看清那行字之後,蕭栗不動聲色地把邀請函塞了回去,回頭對一臉疑惑的老管家道:“我看看有沒有凶手的線索。”

羅尼聞言點了點頭:“有偵探先生在,想必凶手無處可逃。”

葉令視立刻反應過來,他瞬間擠開老管家,跪倒在地,一臉悲痛地道:“我是神父,我來為他禱告。”

緊接著他將雙手放在大叔的身體之上,檢查了一番,收回手在胸口點了一個十字:“願他的靈魂得到安息。”

老管家在一旁等待他們禱告完,這才將屍體抱了起來,在離開之前,他對剩下眾人道:“很抱歉發生這樣的事,我會告知公爵閣下,還望各位諒解。”

葉令視回禮:“誰也沒想到會發生這樣的事,我們靜候公爵閣下的消息。”

羅尼抱著屍體離開,剩下幾位輪回者站在徒留下一堆血跡的門口,葉令視率先跨開腳步走進大叔的房間裡,在裡屋翻找了起來。

“是鬼乾的嗎?”吳填跟上去,小聲地問道。

那大叔也僅僅是剛來,東西不多,房間裡沒有什麼多餘的東西,隻有他換下來的衣服有點被搜查的價值,葉令視拿起大叔的衣物,伸進口袋裡搜尋著,從裡麵找到了一包香煙、打火機以及一把瑞士軍刀。

那把刀並不乾淨,在刀鋒裡還殘留著血跡,很明顯那位大叔不是什麼無辜者——但就是這樣一位危險的輪回者,依舊死的毫無聲息。

葉令視喃喃自語道:“不知道他做了什麼觸發了死路……”

蕭栗的目光掃過那把刀,沒說什麼,從大叔的房間裡離開了。

他先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坐在桌子前,攤開小黃本——因為在他見到那幅畫的時候,小黃本就開啟了震動模式:【她很好看?你喜歡那樣的?】

【但是我更好看,你想看看我嗎?】

【其實我覺得你最好看,你做什麼我都喜歡。就像現在,我很想看鬥篷之下的你。】

蕭栗生怕它繼續說下去,對方又要開車了——少年為自己辯解道:“那是場麵話。”

小黃本:【也就是說你不覺得她好看?】

蕭栗哄它:“沒你好看。”

小黃本心滿意足了。

蕭栗抬起頭,一眼就撞進桌子麵前的鏡子裡——這裡沒有書桌,隻有這種梳妝台,很像女子的房間,梳妝台前豎著一麵鏡子,在無人的深夜裡瞧上去有些可怖。

少年盯著鏡中自己的臉,默默地看了半分鐘,沒發現什麼異狀,挪開了視線。

經過第一人死亡事件,現在已是接近午夜,窗外高懸的圓月給這座古堡蒙上了一層荒涼的氛圍。

蕭栗原先打算睡了,可中途翻滾片刻,他又覺得肚子有點餓。

晚餐的那份牛排當時覺得飽,可過了那麼久,早就消化完畢,他想去弄點糕點。

蕭家二少爺曾經玩遊戲玩到勁頭上時,經常熬夜吃糕點,以至於自己不太能忍受饑餓。

他還沒脫掉衣服上床,因此在外麵套著那件鬥篷,就從自己的房間裡走了出去。

深夜的古堡散發著與眾不同的美麗。

這裡的每一個石塊,每一座浮雕,都顯得極為精致,帶著富有曆史感的莊嚴肅穆。

蕭栗順著鋪蓋厚重地毯的樓梯走下去,他路過不少門,有些門上刻著繁複的圖案,蟄伏在黑暗中。

他找了一會,沒找到廚房在哪兒,蕭栗頓了頓,最終來到之前看到那幅畫的地方。

畫中美人依舊豔麗地朝他微笑著,就像來自地獄的誘.餌。

蕭栗舉著手機照明,與她對視片刻,他聽見自己的聲音回蕩在這一方天地中:“廚房在哪裡?”

金發美女:“……”

油畫裡美人的笑意僵硬了片刻。

“或者,哪裡有吃的?”蕭栗補充道。

金發美女收斂了笑意,當她不笑的時候,整張畫的基調便被徹底顛覆了,她看上去甚至有點猙獰——她什麼也沒說,優雅地站起身,從畫框中走了出去。

當她走出畫框的時候,就成為了牆壁上的影子,她像一名宮廷女子,拖著洋裝的下擺,從牆壁邊穿梭而過。

金發美女帶著蕭栗走過回廊,最後在接近頂層的一扇門前停了下來。

那扇門上麵刻著邀請函上的徽章,玫瑰的枝葉纏繞在大門上,像是一張等待獵物的蜘蛛網。

蕭栗推開那扇門,發現裡麵是一個畫室。

窗外皎潔的月光透過落地窗照耀進來,照出了畫室裡的畫架,桌上放著畫筆與油彩,畫架前方有一張沙發,沙發旁邊有一個點心架,其上擺放著一盤精致的點心。

金發美女走過去,在沙發上落座——她看上去有些想慵懶地躺在上麵,不過她看了蕭栗一眼,又改變了主意,而是端莊地坐在沙發上。

蕭栗翻了翻畫架之前的畫布,上麵無一例外地都是一個女人,這個女人有著一頭金發,隻是都沒有臉。

沒有五官。

蕭栗若有所思地放下畫布,對坐在沙發上的女子道:“你要我畫你?以此交換食物?”

對方點了點頭。

蕭栗有些猶豫地拿起那隻畫筆——他沒怎麼學過畫畫,對於這方麵也沒有天賦:“我不太擅長畫畫。”

美女臉上的笑意更深了,她動也不動,端坐在原地,沒有反悔的意思。

蕭栗便用筆點了一些金色油墨,在畫布撒上顏色,開始了作畫。

少年畫的很慢,他一隻手端著色彩盤,時不時用筆在上麵點上幾下,他生的像一幅水墨畫,而他的麵前是一位端莊的大美人——這幅場景光看表麵,其實是非常美好的一幕。

隻是當目光聚焦在那幅畫上時,場景就變得怪異了起來。

對於沒學過油畫的人來說,要想畫好,著實有些難度,因此這畫看上去……依稀能從發色和眼眸顏色上辨彆出頭在哪裡,僅此而已——這還是含蓄的描述。

蕭栗猶豫著把畫從畫架上取下來,反過來遞給那位金發美女,順便直接端走了那盤食物。

油畫美女低下頭,翻過手裡的畫紙,對著上麵的那張臉沉默了片刻,隨後用另一隻手摸了摸自己的臉,像是在疑惑著什麼——隨後她失去了一直掛在臉上的笑容,將那幅畫還給了蕭栗。

蕭栗聳肩,他將畫夾在腋下,右手托著餐盤,離開了畫室。

金發美女坐在原地看著他的背影,在蕭栗消失後,又突兀地轉過頭去,消失在了牆壁上。

而走廊上的蕭栗一手托著餐盤,另一隻手提著那幅畫,已經沒有手去開手機照明了,因此他也就沒開手電筒,直接就著窗外的月光往房間裡走。

當他向下走到自己所在的那個樓層時,迎麵撞來一位青年。

那位青年雖然臉上帶著微笑,但脖子上的腦袋不停地來回巡視著,一有個風吹草動就朝那邊看,很顯然對周圍環境仍是有些害怕。

他手裡舉著一隻燭台,比起手機,這玩意兒明顯更符合古堡的氣質。

青年正是葉令視,他半夜推理線索時想到一些什麼,想再去第一位死者的房間裡看一看——在副本世界裡,深夜出門是一件極為危險的事,縱使他有些壓箱底的手段,也不免還是提心吊膽。

幽幽的燭火拉長了青年的影子,在向前到一定距離的時候,牆壁上多了另一人的影子……

葉令視乍一看被嚇了一跳,心跳差點驟停,在發現那人站在原地看著自己時才好受了些許:“夏洛克先生,你……你站在這裡乾什麼?!”

而且還不照明!

蕭栗衝著他揚了揚餐盤:“找吃的。”

葉令視:???

真有人在鬨鬼的副本世界裡,為了找一點吃的就出門?

青年狐疑的目光繞過餐盤,又聚焦在蕭栗的另一隻手上。

蕭栗見他很感興趣的樣子,不待他詢問便道:“順便畫了這幅畫。”

葉令視:“……”

——等等,應該是出去畫這幅畫,然後順便找吃的才對吧?主次關係搞錯了喂!

——再等等,你又是為什麼半夜要出去畫畫啊!這邏輯不對啊夏洛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