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邊是一座遊樂園。
根據報紙的內容,這座遊樂園竣工後尚未開業,附近就發生了爆炸泄露,導致這片區域變得不適合居住,居民紛紛撤離。
在遊樂園的門口處,站著一個人,這讓浩哥第一時間停下了車——好在車燈照耀在那人的側臉上,並非是那些臉色慘白的鬼魂,而是他們所熟悉的一個人。
那人眯起眼睛,朝著車走出幾步,離開了車燈照射的範圍,他身材高大,風塵仆仆,正是一開始就選擇離開他們,獨自行走的那名輪回者。
男人的臉上帶著一抹驚訝之色,他的神態帶著疲憊,就算他體力過人,但徒步行走了整整一條公路,之後也絲毫沒有休息過,這讓他也有些覺得體力透支,但仍是冷硬地嘲諷:“你們比我想的強一點,我還以為你們多半會死在半路,或者進來之後就找個地方窩著不動等天亮,沒想到還會主動找過來。”
膝蓋中了一箭的浩哥:“…………”
輪回者們從越野車上下來,鄒涵易打量著這名男子,沒有理會對方的冷嘲熱諷,她問道:“你是怎麼找到這裡的?”
男人說話的語氣都帶著硝煙味:“與其好奇我,不如想想你們該如何活下去吧。”
“你這人怎麼這樣?!”海寒提高了音量,不滿地說。
蕭栗打開了手電筒,推開遊樂場的鐵門,朝裡麵走去,在經過男人的時候,他瞥了對方一眼,看著對方雖然疲倦但仍然站直的身體,包含同情地問:“累吧?”
男人:“…………”
他還沒來得及回話,蕭栗已經走進了遊樂場。
男人的臉色陰晴不定,最後還是選擇了遠遠地跟在了他們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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遊樂場裡生長著一些植物,青苔狂野地覆蓋了遊樂設備,屬於植物的氣息掩蓋掉空氣中的金屬味,埋葬了曾經的一切。
這座遊樂場設施齊全,有旋轉秋千,大擺錘等等玩具,不難想象如果不是那件事,這裡該是怎樣的繁華。
現在隻有手電筒慘白的光線照射出各類設施的影子,讓這裡平添幾分恐怖氣息。
蕭栗繞過旋轉秋千,抬頭看向空中——
在遊樂場的中心部位,佇立著一座摩天輪。
摩天輪最頂上的一個座艙亮著一盞幽幽的燈,正在隨著摩天輪運行的軌跡進行有規則的滑動著。
所以說,那個座艙裡正坐著一隻正俯瞰禁區的厲鬼?!
輪回者們不禁揣測道。
與此同時,從眾人的身後也傳來了“吱呀”一般的聲音,就好像鐵鏈在相互摩擦。
蕭栗回過頭,他身後的那座旋轉秋千忽地動了起來,秋千座椅來回地搖擺著。
就好像有一個無形的人坐在秋千上麵,蕩來蕩去。
固定秋千座椅的鐵鏈早已生鏽,與頂棚交互摩擦的聲音非常乾澀,聽的人很不舒服。
那名男子最先做出反應,他直接原先站的距離秋千很近,但瞬間後退幾步拉開了極大的距離,謹慎地看著那盞秋千。
其餘輪回者們也跟著繞開了秋千,維持了至少三米的安全距離。
在他們的注視中,秋千還在不停地來回搖擺,並且幅度越來越大,鐵鏈摩擦的聲音也被不斷放大。
蕭栗不堪忍受地走到秋千邊上,他用手直接握住了鐵鏈,迫使秋千停止運行,朝著秋千上空著的座椅道:“有話好好說,不要發出噪音,聽了難受。”
秋千上坐著的鬼:???
蕭栗鬆開手,那秋千又吱呀吱呀地搖了起來,他不得不再次拉緊鏈子:“彆玩秋千了,那邊有個摩天輪看到沒有?還在轉,去玩那個,好玩。”
這次蕭栗明顯能感覺到秋千上的小鬼被說動了,他手裡的重量明顯一輕。他隨即鬆開手,秋千也停止了搖擺。
蕭栗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心,上麵沾了一層鐵鏽,他看了一圈其餘的輪回者,正想開口問他們有沒有紙巾,然而第一眼看見的卻是浩哥望向秋千的奇怪眼神。
他看看浩哥,又看看手頭的秋千,遲疑地指著秋千問:“你也想玩?”
浩哥:“…………”
——不,他不想!
蕭栗扯了一片邊上樹木的葉子,擦拭著手心裡的鐵鏽,他誠心地勸誡著浩哥:“彆玩那個了,聲音可大,換個玩,再找找看你喜歡的。”
浩哥不堪忍受地咆哮:“夏洛克你夠了,誰特麼會想在這種地方玩啊?!”
“我啊。”蕭栗疑惑地說,“我還挺想坐坐那摩天輪的。”
浩哥:“…………”
他憋了半天,憋出一句:“那你還挺有童心的,嗬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