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兩百二十六章(2 / 2)

我不是天生歐皇 蛋白 12935 字 3個月前

鄭億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決定下次找機會告訴蕭栗,他們自己吃的那都是鹹菜配稀飯,還特麼是定量的,餓了都不能加餐,就沈蜃之手裡那盒是特供,還打包,絕對的特殊待遇,雙標狗。

***

再往下,就是編號【22000-23000】所住的樓層,與樓上一樣,同樣分有四條岔路,分彆通往:囚犯房間、食堂、醫務室、圖書館。

除卻囚犯房間是每層平行的之外,另外三條通道最終都會彙集到一起去,那是公用的地方。

這一層是老囚犯所住的地方,比樓上要烏煙瘴氣許多。

最起碼蕭栗路過的好多房間,裡麵要麼已經全部被煙霧熏黑,就像餘遊那樣;要麼床鋪上滿是血跡,那些血跡早已凝結到一起,看起來更像黑褐色的血痂;亦或者是牆壁處滿是抓痕,包括床頭欄杆,光看著這些痕跡,就能想象出躺在上麵的囚犯是多麼痛苦地掙紮。

粗略估計,這一層的房間最起碼分布有五種以上的不同損壞。

鄭億看的觸目驚心:“這些都是鬼造成的?”

“是昨天晚上的獄卒?還是其他不同的鬼怪,”樸希瞬掏出手機,一間間地對這些房間進行拍照,準備存在相冊裡回去慢慢分析。

蕭栗:“看起來不像是鬼,如果我沒猜錯的話,這些現象應該和審判後的罪孽有關,你們有沒有看過神曲?”

王淮忽地出聲朗誦道:“通過我進入無儘痛苦之城,通過我進入永世淒苦之坑,通過我進入萬劫不複之人群……進入者,必將斷絕一切希望。

傲慢,戒之在驕,負重罰之;嫉妒,戒之在妒,縫眼罰之;暴怒,戒之在怒,黑煙罰之;懶惰,戒之在惰,奔跑罰之;貪婪,戒之在貪,伏臥罰之;暴食,戒之在饈,饑餓罰之;色.欲,戒之在色,火焰罰之。”

蕭栗鼓掌:“很完整。”

王淮欣然接受:“這樣的作品,看一眼就很難忘。”

葉則青:“這是對應我們進來時的判刑,來施以不同的刑罰?那這豈不是無解?”

“當然有解,”蕭栗說,“在刑罰壓死你之前,成功逃.獄,這不就是最優解。”

他說到這裡,腳步突然停下了。

現在已經是接近這層通道的中部,算是已然深入這一層,蕭栗也聽到了一點從內部房間,還存活著的人發出的聲音。

“哇啊嗚,嘻,嗚嗚哇啊哇,嘻嘻嘻嘻……”

那是一種低低的啜泣聲,在這幅場景裡其實算作尋常,但風中除卻這哭泣聲外,還混合了一種稀碎的笑聲,兩者仿佛被打散了混合在一起,又哭又笑。

蕭栗加快了腳步,在聲音來源的對麵房間裡,看到了一具屍體。

那是個女人,橫躺在地麵,沒有了頭,高高地伸出手,似乎想要逃出去,但卻沒能成功,她的另一隻手蜷縮起來,手裡握著一個黑色尖錐狀物體。

蕭栗選擇先推開這扇門,沈蜃之站在門口,為他撐著房門不自動合上。

王淮扳開女人的手,發現被她緊握在手裡的並非什麼鋼鐵利器,而是一截木屑,比尋常木頭更加堅硬,被好好地打磨過,浸滿了血液。

它剛被放出來,就有一股血腥味擴散在整個房間裡。

王淮捏著這條木條,彎腰查看床腳,對比了一下木條和床腳,發現根據缺口大小和材質來看,這截木條就是從床腳硬生生扳下來的。

蕭栗則蹲在一邊看這具屍首的脖頸處,脖子切口坑窪不平,有些皮肉甚至拉了一長條,他有了一個接近可怕的猜測:“她是用磨光了木條,利用這玩意切斷了自己的腦袋。”

這按照常理來說根本是不可能做到的事。

尋常人脖子稍微被刀口割一下,都疼的要死。

就算用再鋒利的菜刀,也沒有辦法讓一個人徹底割下自己的頭顱,更何況是用這麼一小根木條,一點點地“磨”下來。

鄭億已經可以想象,在一個深夜,被堵在房間裡的女人,被某種靈異力量驅使,絕望地割下自己的頭顱。

“這個表情是什麼?”樸希瞬留意到女人手臂內側的那個圖案,他動作輕柔地拿起那截手臂,觀察起她手臂上畫著的表情,“一個微笑的表情?”

“這有什麼含義?”葉則青蹲下,“是用馬克筆畫的。”

蕭栗:“盲猜,鼓勵自己哪怕在這種地方,也要樂觀堅強地微笑?”

葉則青:“………”

蕭栗:“我開玩笑的。”

樸希瞬:“……”

樸希瞬放下那截手臂,轉頭看向對麵:“哭聲,笑聲都是從那邊傳來的。”

透過兩扇不甚清楚的玻璃門,隱約可見趴在對麵床鋪上的女人,她身上的高檔連衣裙已經被染的血紅,高高地舉著右手,不知道在做什麼。

蕭栗來到對麵房間的門口,猶豫片刻,沒有直接闖進去,而是用指關節在玻璃門上敲了三下:“咚,咚,咚。”

裡麵的女人很明顯被這敲門聲嚇得一驚,她茫然地舉起右手,用右手上與那具死屍截然相同的笑臉看向門外。

她這樣一動,其他人便看清了她的臉。

蕭栗叫出她的名字:“連素素。”

在禮節性的敲門後,他推開門,遮住了通道頭頂的燈光。

連素素此時的樣子很奇怪,她本人的頭明明好端端地占據了她的脖子,她卻一直用手臂上畫的那個表情在“視物”,用簡陋的笑臉表情觀察著麵前突然出現的眾人。

就好像她把這個表情當作自己真正的頭。

連素素轉動著手臂,真正的頭顱卻一動不動,她左邊的眼睛已經睜不開了,被頭發覆蓋了大半隻眼,隻有從眼角才能窺見她那隻眼睛的狀態。

她的眼皮上已經出現了一個針孔,還有一條細線,眼皮與下眼瞼並未完全的縫合,隻有右邊的眼睛還好,能夠像常人一樣眨眼。

……雖然她的動作看上去是用那張笑臉。

連素素扯著嘴角:“你們,是,嘻嘻,誰啊?我的眼睛,有點痛啊。”

在她的床腳,有一隻淡藍色的馬克筆靜靜地躺在那兒,像外麵文具店三塊錢一支的那種,隻是在連素素開口說話的時間,這隻馬克筆無風自動地滾到了蕭栗腳尖麵前。

蕭栗低頭看它。

在那一瞬間,連素素就像被什麼操控著一樣,她以一個完全不符合她伸手的靈敏速度一下子撈起這隻馬克筆,一把跳起來抓住站在一邊的樸希瞬,在他的手掌心畫了一個潦草的同款笑臉。

連素素的力氣和速度都變得無比巨大和快捷,樸希瞬反應過來時,保命道具已經出手,卻沒有攔住鬼上身一般的連素素。

連素素大聲笑著說:“你也試試,嘻嘻,把這個表情畫在你的手上,你會發現,你的頭,原來是這麼靈活,是可以移動的!我隻要一個頭就夠了,另一個不需要了,嘻嘻,我要割斷它!”

她說著好像就轉身要找利器來割頭,蕭栗用力按住了她的手臂。

連素素問:“你乾嘛?嘻嘻,你攔我做什麼?”

樸希瞬臉色一下子變得蒼白,他低頭看著自己手心裡那個潦草的笑臉,象征它嘴唇的那條上括弧就像在無聲地嘲笑。

“詛咒?”他呼吸急促,“我……我……”

樸希瞬的思維有瞬息的混亂,他用袖子瘋狂地來回擦拭著手心裡的馬克筆印記,然而卻怎麼擦也擦不掉,甚至連模糊都沒有。

他的視線在手裡的臉和麵前輪回者的身上來回移動著。

蕭栗鬆開連素素,他用另一隻手撿起那隻馬克筆:“介不介意我做個實驗?”

連素素:“什麼實驗?”

蕭栗:“沒問你。”

樸希瞬:“什麼實驗?”

蕭栗抓住他的手,攤開手心,露出那張笑臉。

他簡明扼要地在那個“微笑”的表情上用這隻馬克筆加了兩筆。

讓它從“微笑”,變成了嘴角朝下的“哭泣”,還附帶了一個搖擺揮手的小手,整體看上去就像微信表情包裡的“哭泣”和“擺手”的融合體。

極端醜化版的那種。

蕭栗:“試試表情被改了,你還會把它當做自己的頭麼。她的笑臉是笑,現在你是會哭,還是會不停地揮手,還是修改認知功能隻限定於笑臉?”

他提問的樣子就像一個渴求知識的科學家。

樸希瞬:“………”

他有點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留著這個醜陋的表情包在自己手心。

趁著蕭栗畫畫的時間,鄭億不自禁地打開彈幕看了一眼——

【臥槽???】

【忍不住走進他的思路,但應該是不可以的……吧?這支筆我遇見過……是個好同伴,弄死了好多食材,得到的恐懼讓我飽餐了一頓呢。】

【我可恥地也想知道實驗結果。】

【這畫的是啥,也太醜了,這一屆食材不行。】

【熟悉的畫風,夏洛克,是你嗎?】

【莫裡亞蒂,是你嗎?】

【赫爾克裡,是你嗎?】

【??兄弟姐妹們把害怕打在公屏上!】

【我的食材,長翅膀,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