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秘書暗暗嘀咕顧總平常也不過問這個，嘴上卻儘職儘責地彙報：“根據穆先生的意願，賠償了與穆先生同型號的機車，用了最頂級的配置，外加賠償費，具體金額在合同上。”
“所有賠償顧小姐那邊都給出來了，已經協調好了。”
顧小姐，張葉的母親，也是顧總的……私生女姐姐。
宋秘書一想到這兒就頭疼，也不知道顧總是怎麼想的，現在還和那一家子人住在同一個屋簷下，那一家子人抱著的心思誰不知道，就表麵上還是和諧友愛一家人。
顧小姐一直想要跟顧總奪權，他們本來在集團就站不好，這次張葉出事，要是傳出去就徹底與公司無緣了，錢財賠償都是他們出的，顧總又順手削了一筆，表麵上還是顧總當的好人。
顧墨白又“嗯”了聲，直接讓宋秘書下去了。
宋秘書出門後，顧墨白放下手中的筆，往後仰靠在身後的老板椅上，眼神落在落地窗外的遠處放鬆著眼睛。
他手指碰了碰眼周，那裡現在還若有若無地有著酥麻感。
神經係統幫感官營造出騙覺，鼻尖還能聞道那斷斷續續的絲線似的香氣。
“嗡——”
桌上的手機震顫著，顧墨白收斂好情緒看過去。
電話那邊是個清朗的男聲：“顧哥，今晚出來玩不？”
顧墨白淡聲道：“柳元緒，你剛被你爹抽了一頓又皮癢了？”
柳元緒嘿嘿一笑：“上次的事都過去了，我這次安分點，咱隻喝酒，你這個老古板成天在辦公室憋著也不難受。”
顧墨白沒接話，他也不泄氣，又接著說：“你都三十好幾的人了不會還是個老處男了吧，來藍悅我給你叫幾個美女陪陪。”
“好。”
“咱也不動手動腳，純粹欣賞欣賞——等等等等，你說啥子？”柳元緒還在絮絮叨叨，聽到那個字還以為自己幻聽。
嘿呀，老鐵樹開花了。
他怕顧墨白反悔快速地加上一句“今晚九點，就這麼說定了”然後就立刻掛了電話。
顧墨白閉上眼，皺著眉捏了捏鼻梁，聽到‘藍悅’倆字他就下意識地回想到了調查出的穆聞澤的資料，然後鬼使神差地答應下來了。
柳元緒那玩意兒乾彆的沒本事，掛電話倒是挺快。
不過……
都答應下來了也就沒必要反悔。
他這麼想著。
——
林月清做好了飯端了出來，把一份適合病人吃的端出來打包，再給自己打包了一份飯菜。
“對不起聞澤哥，我得去醫院看一趟小茹，你先自己吃飯，吃完後不用管，桌子等我回來收拾，廚房裡的煤氣什麼的我都關了。”
林月清一邊嘴嘚嘚個不停，一邊這裡檢查一下那裡檢查一下在穆聞澤眼前晃了十來趟。
等到他收拾好準備出門，門一拉開就看到了一個人影立在了外麵。
他猝不及防地和江黎打了個照麵。
江黎麵無表情地看了他幾秒，突然展開一個甜甜的笑來：“林哥原來今天回來，這幾天一直是我來照顧穆哥的，都習慣了。”
雖然穆哥每次都不理他，但這就不需要告訴林月清了。
林月清皺了皺眉，下意識覺得聽著江黎的話有些不舒服，但當下隻向他點了下頭離開了。
他沒有關門，江黎在外麵握著門把，應該是要進去找聞澤哥。
林月清把心裡的不舒服感壓下。
江黎目送他離開，等到看不到人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卸了下來。
他轉頭看向屋內，穆聞澤正悠哉悠哉地坐在餐桌前，沒分給他半個眼神。
“穆哥……”江黎很委屈的出聲。
穆聞澤抬頭瞥了他一眼，“來了？”
他出聲很含糊，聲線出口的時候帶著笑意，勾的人耳中發癢。
江黎壓住想要揉耳朵的衝動，委屈地點點頭。
“我好像說過，”穆聞澤收回視線，筷子在碗中挑挑揀揀，“彆黏著我。”
江黎搖頭：“沒有黏穆哥，隻是聽到林哥回來了來打個招呼，順便看看今天穆哥有沒有好好吃飯。”
穆聞澤發出很輕的嗤笑，懶得多說什麼，“乖一點，把門給我關上。”
江黎點點頭，仿佛隻是單純的來看一眼，乖乖地關上了門。
沒有走，隻在外麵靠著門坐下。
屋裡的穆聞澤沒再給過那扇門視線，不甚在意地低頭喝了口湯。
林月清的廚藝雖然算不上頂尖，但也過得去。
手機又震了震，上麵顯示的是‘藍悅’倆字，也就是他打工的地兒。
今天白天打了幾十個電話，係統在他把手機扔出去之前給他靜音了。
穆聞澤按下接通鍵，在對麵沒反應過來之前說了句“車壞了，來接我”就掛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