浴室內水汽彌漫,覆蓋著一層若有若無的薄霧,花灑噴出的水流在地板上積蓄滿了,順著打開的浴室門溢了出去,潮濕的空氣擁住兩人,襯得外來者格格不入。
顧墨白的目光緩緩掃過了兩人。
糟糕透了。
長卷發的男人發帶鬆散,一捧卷發濕漉漉地緊貼在身上,濕透的高檔襯衣在這個環境下似乎有了某種上不了台麵的意味。
他側正對著浴室門半彎腰,襯衣扣子不知道什麼時候崩開了大半,還有現在的姿勢……
實在是糟糕透了。
顧墨白隻輕輕掃了躺在地上的人一眼,看向穆聞澤,涼涼開口:“玩的很開心?”
他語調平淡,問句說出口跟陳述句沒什麼區彆。
穆聞澤歪歪頭:“還行。”
顧墨白的聲音中似乎沒有任何情緒:“該走了,帶過來的有衣服。”
他的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了那片白膩上。
“彆什麼臟東西都亂踩,是該好好洗一洗。”
穆聞澤勾開貼在側臉的發絲,準備抬腳,挪開的時候腳腕卻突然被人握住了。
江黎另一隻手撐住地板半坐起來,被水打濕後過長的劉海遮住了他的眼睛,不複之前對外展露的陽光乖巧,一片陰鬱森然的樣子。
“繼續吧穆哥,”江黎盯著他,突然咧開嘴笑了,“就在這裡上我,我很好草的,會讓你舒服的。”
所以不要去看其他人好不好?有他一個就夠了。
為什麼所有人都來搶他的穆哥?
……真惡心。
顏祝之在台上時那副炫耀的樣子真惡心,林月清憑借室友的身份獨占穆哥的那副嘴臉也好惡心,顧墨白那副勢在必得的樣子也好惡心……
明明是他先來的。
是屬於他的穆哥。
江黎執拗地看著他,握住穆聞澤腳腕的手指收緊。
冷白的腳腕纖細優美,他的拇指扣在那一小塊凸出的腕骨上,在上麵印下了一個淺淡的花瓣似的印記。
他上半身向前仰,變換了角度靠在牆麵上,另一隻手落在了勻停白皙的小腿上。
門外的顧墨白冷冰冰地看著這一幕,他腳步微動,上前邁了一小步。
穆聞澤微微偏頭,深色的眼睛斜斜瞥過來一眼,和他對上視線。
顧墨白停下腳步。
——更襯得他是個外來的旁觀者了。
從旁觀者的視角看,是漂亮的男人主動而高傲地踩到大膽的仆人身上施加懲罰,而對主人生出卑劣心思的仆人卻貪婪地握住主人雪白漂亮的腳腕、小腿,想要得到更多。
實在是過分糟糕。
“呦,”穆聞澤收回視線,扯著唇瞧向江黎,“你還有旁觀的愛好?”
門外是一臉死人臉色的顧墨白,門內是渾身濕透即將上演限製級的兩人。
“穆哥不介意的話我當然不介意,雖然我不想讓彆人看到穆哥的樣子。”他這麼說著,手上力道加重,潮.紅著臉要他陸續踩上去。
穆聞澤低頭打量著他,意味不明地笑了一聲:“放手。”
江黎動作頓住,像一條聽從指令的小狗,他可憐兮兮地抬起臉:“穆哥……”
穆聞澤抓著他的頭發把人拽起來,看著他的眼睛:“彆當個傻逼,也彆纏著我,之前你怎麼老老實實的現在就給我安分點兒,想死的話自己去預約火化場,明白嗎?”
江黎知道再近一步就真正越界了,隻好委委屈屈地應聲:“知道了。”
穆聞澤鬆開手,“你小時候可是比現在可愛多了。”
江黎追問:“所以穆哥會不會隻喜歡我一個人?”
穆聞澤嗤笑了一聲,把得寸進尺的人踹了出去,“彆搞小動作。”
他又看向站在外麵的老板:“我要一套新衣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