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午的戲份集中在穆聞澤和江亦雲的對手戲, 下午主要是穆聞澤的戲份。
劇中的南柯雖然隻是個十八線喊不上名字的小明星, 但卻是這個窮比劇組裡咖位最大的那一個,他心高氣傲,直接要求學校關閉監控,以防拍攝到不該拍的東西。
學校經過和劇組的協商, 答應關閉了一些監控, 隻留下了幾個比較重要的位置。
南柯就是通過這幾個關閉的監控和時間差完美早就了不在場證明的。
這一場戲是穆聞澤和男三,也就是角色莊生蒙的戲份。
南柯愜意地倚在躺椅上, 隨意指使著小助理和幾個過來兼職的學生。
烈日炎炎,他嫌燥的慌暫停了自己的拍攝進度, 嘴裡喊著要中暑了跑到陰涼地休息去了。
莊生蒙滿頭大汗地提著冰奶茶跑過來,討好地遞給休息的小明星。
南柯修長的手指往上支起墨鏡鏡框, 一雙漂亮的眼睛露了出來, 他先是上下打量了莊生蒙, 把人看的笑容愈發僵硬後, 勾著唇輕飄飄地一揮手。
甜膩的奶茶頓時灑了莊生蒙一褲子,他僵在哪裡不知所措。
惡毒小明星殷紅的唇開開合合, 眼神嫌惡又帶著高高在上的優越感。
“我可是明星懂不懂?誰讓你拿過來的?嗯?你是沒腦子的蠢貨嗎?我跟你這種人可不一樣。”
“你是有一年沒洗澡了吧?衣服和頭發惡心死了,不知道自己多臭嗎?”
莊生蒙僵硬地放下手。
惡毒小明星嘴上不依不饒:“我一想到差點喝你這種傻逼拿過來的東西都要吐了。”
他半坐在躺椅上,支起身來和人說話。
一身皮膚冷白細膩,白生生的胳膊大腿露在短褲短袖的外麵, 還有在涼席躺椅上壓出的紅痕。
罵人的時候要仰著頭, 漂亮的喉結裹在皮肉裡, 順著修長的脖頸往上, 就是緋紅微翹的唇,往外吐著惡毒的字眼。
飾演莊生蒙的演員眼神直勾勾地盯著他。
“卡——”
鄭導在機子後皺眉,“趙安, 狀態不對,這一段莊生蒙的眼神是要怯懦和自慚形穢,不是發呆!”
“給你十分鐘整理,其他人休息。”
飾演莊生蒙的演員立刻道歉:“對不起鄭導,我收拾一下。”
男三趙安是資方塞進來的,雖然鄭導這個地位已經基本不懼資本了,但總歸是要人情往來的。
趙安演技不算拉胯,隻能說一般偏上水平,要是實在太差鄭導說什麼也要換人。
經紀人立刻過去囑咐:“不是說了在鄭導的劇組裡必須要認真嗎?”
被資方塞進來的人有兩種後台,一種是自身出身優越,另一種就是傍上了金主。趙安就屬於後者。
他不敢對著鄭導造次,對經紀人就沒個好脾氣了,趙安不耐煩道:“都說了知道,聽不懂人話啊?”
他走到一邊坐著去了,心中始終牽掛著剛剛和他對戲的人。
趙安小聲罵了句:“草,真是……”
他現在明白之前鄭導說的,“就算是乾了天大的壞事,也能原諒他”是什麼感覺了。
……甚至還想讓他多罵幾聲,隻要他開心就好。
不止是他,旁觀的人也被蠱到了。
十分鐘後重拍,道具組的後勤人員連忙把場景恢複原樣,戰略性來來去去擺東西路過了穆聞澤好幾次。
坐在一旁觀摩的江亦雲回神時,自己桌子前的劇本自己不翼而飛了。
他找到旁邊的後勤組詢問,後勤的一個小姑娘像是想到什麼連忙道歉:“對不起江老師,我把你的劇本當成道具了。”
當時穆聞澤潑奶茶的時候飲料濺到了道具劇本上,一大片濕漉漉的痕跡,後勤組替換的時候給弄錯了。
江亦雲溫和地搖頭:“沒關係,道具用的給我吧,我去換過來。”
戲裡戲外的休息區都一樣,有涼棚和小風扇,穆聞澤直接待在了原地休息。
後勤過來把潑掉的奶茶收拾乾淨,彎腰拖個地,卻在那一範圍磨磨蹭蹭了半天。
穆聞澤看著跟沒潑上奶茶之前差不多的地麵,支著下巴問幕後:“不是已經可以了?你們還蠻仔細。”
後勤扣著個黑色鴨舌帽,看不清全臉,他啞著嗓子說謝謝,匆忙離開了。
離去時和江亦雲擦身而過,男人下意識地回頭多看了他一眼,隨後便不經心地收回了視線。
他把自己的劇本拿過來換了道具劇本。
“聞澤剛剛表現很好,”江亦雲輕輕眨了一下眼睛,坐在旁邊的小凳子上,“我剛剛看到鄭導點頭了,他平常不愛誇人。”
穆聞澤輕輕點了下頭,問:“怎麼還在片場?”
今天下午沒有江亦雲的戲份,他可以回去做自己的事情。
“來學習,鄭導很會訓練演員演技,能學到不少東西。”
江亦雲撫平劇本上壓皺的邊角,見時間也差不多了,道:“聽副導演說明天的戲應該是早上五點那裡開拍,聞澤晚上記得早點睡。”
穆聞澤整了整衣服,“嗯”了聲後重新躺回躺椅。
他穿的是較為寬鬆的短褲,涼席躺椅是在中間下陷的,腿的位置抬得較高。
江亦雲站起來,垂下來一片了陰影,他停頓片刻,輕聲道:“抱歉。”
“嗯?”穆聞澤抬了抬眼睫。
俊美的男人微微彎腰,抿著唇線伸手拽住他皺著的短褲褲邊,往上提了提,溫和的棕色瞳孔和穆聞澤對視,“下滑的有點厲害,一會攝像機有這個角度。”
穆聞澤歪歪頭:“你還能知道攝像機角度?”
“不是,”江亦雲否認,“隻是猜測,鄭導拍戲喜歡轉鏡頭。”
*
時霽來到易家時,易母正和易念聚在客廳裡談笑。
易母是個性情相當溫婉的女人,隻是患有先天性心臟病,身體一直不好,但丈夫非常寵愛她,大兒子年輕有為,小兒子乖巧聽話。
就算這個小兒子不是自己的,易母卻依舊把他當做自己的親生孩子看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