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現在餓了, 對嗎?”
醫生蒼白的指尖落在穆聞澤的唇上,壓進去碰到圓鈍的牙尖。
“夫人今天的狀態很好,請記住不要曬到陽光。”
在醫生這裡曬陽光是件很奢侈的事。陰暗的地下室內隻亮著幾盞燭燈, 除照亮的幾片地方外皆是黑暗,陰冷而潮濕, 甚至會讓人懷疑暗處有沒有滋生什麼生物。
穆聞澤看著醫生毫無遮攔的脖頸, 喉間門不自覺地吞咽了一下, 他眯了眯眸, 下意識聯想到某種生物:“我是蝙蝠?吸血鬼?”
醫生並不答話, 他收回手湊近, 將自己的脖頸送了回去。
血管藏在皮膚下,溫暖新鮮的血液就在下麵流動。牙又開始癢了,胃中的奇怪感覺督促著穆聞澤咬下去。
他盯著那裡看了半會兒, 磨了磨牙,舌尖舔了下虎牙的位置, 是個鈍鈍的小角。除了會留下兩個淺窩的牙印,根本不像是能刺破皮膚的樣子。
醫生高大的身形遮住了大半的光亮, 從垂下黑發的間門隙中看過去, 不遠處的桌子上,手術刀從盒子裡露出了一角,明光程亮的刀麵映著燭燈上跳躍的火苗。
穆聞澤眉梢微揚, 溫涼的手指摸上了醫生的皮膚。
皮膚的溫度和醫生一樣很冷。
“那就不客氣了。”
他用指尖輕輕劃了一下皮膚, 深色的眸子掠過手術刀,上挑的眼尾自然而然生出繾綣的散漫笑意:“……醫生會自己動手的吧。”
黑發醫生的被他碰著的皮膚有些不自覺的戰栗。隨後,穆聞澤的指尖碰過的地方都被毫不留情地劃破了。
血珠聚成線從傷口處滲出來。
穆聞澤抓著他的襯衫讓人壓低身子,先舔掉了血珠,隨後一點點吸食著血液。饑餓感被漸漸填滿。
毛絨絨的腦袋縮在醫生頸窩裡, 夫人現在除了一雙襪子,什麼都沒有。
醫生抬手壓住穆聞澤的後頸,順著脊柱的骨頭一寸寸地摸下去,摸到後背中間門那裡,也是穆聞澤同樣覺得發癢發熱的地方。
那裡有兩塊不自然的骨頭,將細膩的皮肉頂起了兩個不太明顯的鼓包。
醫生冷如玉石的手指在那裡輕輕按了按,隨後便感覺到了傷口處被咬了一口。
但並沒有頭挪開發脾氣,應該是舒服的。
他便放輕了力度揉著那裡。
漸漸的,血液止住了,傷口處流不出更多東西,穆聞澤舔了最後一口便把醫生推開了。
飽腹後的饜足感很強,穆聞澤懶洋洋地靠在醫生的床上,垂著眉眼看剛剛滴在手上的血跡,然後抬到唇邊蹭掉,長而密的睫毛輕抬。
“謝謝款待。”
醫生似乎並沒有對他這種用完就丟的態度有什麼感覺,檢查了一下傷口的狀態後就對著本子繼續寫寫畫畫。
他注意到了穆聞澤落在某處的視線,冷靜地寫下最後一筆,“抱歉,冒犯了,這是正常現象。”
“被吸食的時候會產生特殊興奮感。”
穆聞澤沒有跟他討論這個問題的想法,他無聊道:“現在可以走了吧。”
醫生扣上筆帽,“還有最後一個。”
他仔細檢查看過姝麗漂亮的夫人全身,沒有看到身上有什麼顏色較重的痕跡,便俯下身,“檢查過程可能會有些冒犯,但請不要緊張。”
午夜後,古堡內美麗的、剛死了丈夫的夫人一個人出現在了無人問津的地下室內,隻穿著雙沒什麼實際作用的絲襪坐到醫生的床上準備體檢。
如果這是部電影的話,是很會引得人按下‘堅持訪問’的。
現在夫人正被清冷淡漠的醫生摟著腰親鎖骨。
“雖然夫人現在的狀態看上去很好,但不知道內部有沒有開始崩壞,所以還需要做一些測試。”
醫生在夫人身上留下了一個個牙印,鏡片遮擋住了他的眸色,隻能看到他在仔細地觀察那些痕跡的顏色。
但是……檢查身體需要這樣嗎?
穆聞澤掣製住了他的下巴將他踢開,懶散的眸子眯了下,“死了也跟你沒關係。”
他鬆開手,披上了那件看上去嶄新的白色大衣。穆聞澤剛想問短褲,又想到這個沒有醫德的醫生一直生活在這裡,說不定都穿出破洞來包漿了,便收回了準備出口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