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4 章(1 / 2)

第24章

涿興峰地勢陡峭,封宋和孟如意是平日習慣了這些,但傲雪從小大家閨秀,雖說後來也吃了些苦,但這樣的山路對她而言還是很困難的,一雙脆生生的腳每走一步都是疼的。

但這樣的情況下,她依舊不吭一聲,強忍疼痛向前,還是孟如意心細瞧出來硬要背她,但傲雪哪裡願意好朋友辛苦。

兩人正推搡著,封宋突然禦劍而起,一雙好看的眼睛帶著燦爛的笑意:“弟子帶你們上去吧,雖然師父平日為了弟子們鍛煉都不讓禦劍出行,但今天我就破例一次吧,待會兒要是師父怪罪起來,還請師尊幫弟子說句話。”

他說話時調皮可愛,沒有什麼距離感,也不會讓人因為男女有彆而難堪,這讓孟如意能愉快的接受他的提議,於是拉了傲雪站上去,不一會兒,三人就到了涿興峰峰頂。

其他四座峰孟如意都去過,唯獨這涿興峰頂她是第一次來,比起其他峰的俊、秀、奇、高,涿興峰給她的第一印象是“深”,這裡的峰頂生長著許多兩三人都合抱不住的參天大樹,樹林間偶爾露出屋簷一角,有種深藏不露的感覺。

“摘星樓在這邊,師尊隨我來吧。”封宋當起了向導,而傲雪一言不發,方才噙著淚的眼,此刻也恢複了平靜。

孟如意也很好奇摘星樓這個仙門裡最厲害的存在,所以注意力都在摘星樓上,並未注意傲雪與以前有所不同,隻以為她這時候的少言少語是因為封宋這個男子在場的緣故。

到了摘星樓,一座二十八層高的木塔矗立在林間空地處,金色的陽光撒在塔頂琉璃上,光彩流動,讓人稱奇。

“這塔一共二十八層,每一層住著一個弟子,越上層代表實力越強,師尊您的好友靈犀就住在最頂層,名號青龍。”封宋介紹到。

孟如意有些自豪:“她這麼厲害啊,那封宋你是在第幾層?”

封宋指著塔頂:“弟子在靈犀下一層,號白虎。”

“哇,那你也厲害。”孟如意讚歎道。

傲雪迎著陽光看向那塔,默默的,像是眼睛不怕陽光一般,直到封宋從她身邊經過,帶起了她的一片衣裙,她才回過神來,可他已經走開了。

“對了,我聽說城外出現了妖獸,是真的嗎?”孟如意又問道。

封宋點了點頭:“是出現了,不過師尊不用擔心,剛剛接到消息,那妖獸已經被除掉了。”

“已經除掉了啊。”不知怎的,孟如意心中有些不安。

參觀完畢後,封宋又將兩人送下山,隨後離去,傲雪與孟如意告彆後,也準備坐上回城的馬車。

“傲雪,你今天沒事吧,我感覺你好像心情有些不好。”孟如意還是察覺出來了。

傲雪故做無事:“沒有,就是走了些路,有些累了。”

孟如意估摸著也是如此:“那你回去後好好休息,等我將來學會了禦劍術,你就不用這麼辛苦了。”

傲雪笑了笑,有些無力道:“好。”

兩人分開後,孟如意走路回天虞峰,傲雪靠在馬車上閉著眼睛,似乎是真的累了。

突然,馬車停下,外麵的車夫和侍女和護衛都沒了聲音,掀開車簾一看,他們竟然都無聲無息的倒在了地上,而馬車前,一人長身玉立,正是方才一直陪著她和孟如意的封宋,但此時的他,神色冷峻,眼如寒冰,與之前那個明俊的男子判若兩人。

傲雪怔了怔,下意識的放下車簾,擋住自己不安的臉。

可是,外麵的腳步聲越來越近,最後馬車一沉,是封宋踩了上來,他一把掀開窗簾,如修羅一般踏入她的溫柔之地。

傲雪嚇的向後躲了躲,可是這狹小的空間裡,她又能躲到哪裡去?

“齊州與江陵城相隔千裡,你竟然找來了,說吧,你要怎麼才肯放過我?”封宋冷漠的問道。

傲雪蒼白著臉,毫無血色的唇張了張,卻一個都說不出,原來方才峰上他已經認出她了。

封宋見她不答話,四下打量著車裡的裝飾:“西南雲錦價值千金,卻隻是這車裡的內飾,北地白狐皮,萬金求不得,也不過是你坐下的墊子,看來,你這新主顧甚是疼愛你,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待人家,朝三暮四,小心竹籃打水一場空。”

傲雪身體微微顫抖:“我……我隻是想見見你,沒……沒有彆的意思。”

她憑著他當年留下的隻言片語,邊走邊尋,千山暮雪,萬般苦楚,明知相見時必定物是人非,可還是忍不住想要見一見。

封宋嘴角挑起一個玩味的笑,一手撐在她的耳旁,語氣曖昧:“見我什麼?我哪裡你沒見過麼?你當年那樣的手段,我可是被你吃的乾乾淨淨連渣都不剩。”

她長長的睫毛翕動,一滴眼淚無聲滑落,動人又動容。

可這樣的動人之色,卻沒有打動身前的男人。

封宋冷笑一聲:“你不用如此,你這眼淚騙騙那時年少的我還行,但現在,我已經不吃這一套了,你走吧,不要再來糾纏,否則今日是我最後的仁慈。”

“你就這樣恨我?”她神色恍然的問道。

“恨?不,我不恨你。”他貼在她的耳邊,呼吸輕掃著她的耳垂,一字一句道:“畢竟那一個月裡我食髓知味,夜夜銷魂,你這樣的美人,人間少有,男人疼愛都來不及,又怎麼會恨。”

說完這誅心之言,他終於起身,緩緩退下馬車,隻留渾身冰冷的她,神色淒涼的坐在那萬金的狐皮之上。

封宋走後,睡著的仆人們都醒了過來,他們繼續趕著路,一點也不知道剛才發生過什麼。

孟如意回到蘭院,仙尊正蹲在樹下翻著螞蟻,安兒陪在一旁,小心翼翼的將他翻出的螞蟻裝在罐子裡,若是挖到大螞蟻,兩人還相視一笑,玩的不亦樂乎,而她的小蛟團在椅子上,百無聊賴的曬著太陽,初春的陽光在他的漆黑的鱗甲上閃著冷耀的光。

看著玩在一處的仙尊和安兒,她發現自己好像並不怎麼生氣,但明明應該生氣才對啊,她看著正聚精會神撥弄著螞蟻的仙尊,又摸了摸自己的心臟,好像沒有亂跳,奇怪,為什麼沒有那夜相見時緊張又羞怯的感覺?

走到椅子旁,她將寧折拎起坐下,然後將他放在她的腿上,有一下沒一下的摸著他的龍角,心裡想著方才的事情。

寧折此刻清晰的聽見她將玄武獸與他區分開來,雖說她還是心存疑惑,但他卻佩服她的直覺,都說女人心細如發,他以前還不覺得,現在算是見識到了。

而且,他還聽見她在懷疑城外的半人半妖是不是沈暄,如果是,沈暄的身上究竟出了什麼問題,靈犀又是不是真的把他殺了。

“仙尊給你的心法你修煉的怎麼樣了?”他打斷她的思緒。

她回過神來:“哦,正在修煉,就是有些地方太深奧了不是很了解,問了仙尊,仙尊的解釋我也聽不是很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