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1 章(1 / 2)

第31章

孟如意放下車簾擔心的看向林放,她知道,她和林放都被寧折發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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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是,如今藏天鏡她已經收了,他要找她易如反掌,隻是不明白為什麼孩子他已經帶走卻還要出現在她眼前。

是監視麼,他也怕她告禦狀?怕她將他與凡人在一起過的事情說出來?

她記得青黛對他說過:“你是冥司少君,魂靈之主,若是讓其他仙神知道你與凡人女子相好過,豈不是要遭笑話。”

他那時回道:“那我就不讓他們知道。”

她才知道,在他的世界裡,她是見不得光的。

“孟大夫,你有沒有事。“林放擔心的問道。

她搖了搖頭:“我沒事。”

還沒到長街她就堅持下了車,她必須立刻找到住處,她不願林放被牽連。

林放雖在戰場上所向披靡,但是對於孟如意,他卻十分約束,雖心裡喜歡著這個將他從風寒中救過來的女子,但她堅持要離開,他也不敢強行阻攔,隻能幫著一起找了一個小院,並搶著付了租銀,又添置了許多日常用品。

當孟如意完全安頓好,已經是三天以後,這期間,傲雪還沒有來找她,寧折也未再出現,倒是封宋知道她在這裡安了家,送來許多金銀珠寶並絲綢玉器。

這天,林放也來幫忙,見天色晚了,她不好意思讓他白出力氣,便留下用了晚飯才送他離去,但回到裡屋後,房間裡卻多了一個人。

數日不見,一見便是突然而至。

“那天驚動馬車的,果然是你。”她站在門口不進去,雖然這是她的房子。

寧折坐在她和林放剛散去的桌旁,瞧著桌上殘餘的酒菜,神色不喜不怒,單手執壺給自己倒了一杯,一口飲下:“是我又如何。”

她忍著氣,不與他爭辯:“阿元……他好不好。”

孩子的名字一開口,她心中又是一酸,原打算不問的,不想將自己軟弱處暴露在他眼前,可終究還是忍不住。

他又給自己倒了一杯:“他自然是好的,今日我來,就是要取回他留在你這裡老虎布偶。”

她心中一陣刺痛,老虎布偶是阿元從小玩到大的,連睡覺都要放在枕邊,當初阿元被他帶走,她便留下這個老虎玩偶做念想,沒想到今天也要被要去。

而且,這玩偶是阿元要走的,如果阿元不說,寧折根本不會知道這玩偶的存在,是不是阿元,在冥司過上了好日子,要忘了她這個娘了。

可是,阿元要,她自然是要給的。

“你等著,我去拿給你。”她有些無力的走進臥房,將阿元的小包裹打開,從中拿起一個小老虎布偶。

可一轉身,卻發現他悄無聲息的站在她身後,身上是陳年花雕的味道,怕是外麵那剩下的半壺,都被他喝光了。

“你進來做什麼?”她緊張問道。

寧折也不答話,環顧房間後,伸手拿起梳妝台上的一直白玉發簪把玩,頗為玩味的瞧著,這簪子他認識,單封送的,沒想到她一直帶在身邊,而他送的西海碧玉珊瑚簪子,卻連影子都未瞧見。

“還給我。”她生氣的去搶,單封已死,為替她父親正名而死,這是他最後的遺物,她不想被他給損了。

寧折見她情緒激動,冷笑一聲:“不過普通玉簪,塵土不如,你這樣寶貝,果真沒什麼眼光。”

“是,塵土一般,你把這塵土還我。”她氣極去拿,卻一個不小心手打上了他的臉頰。

她愣了一下,他卻怒了,擰著她的腕子將她摜在床上:“你竟然敢打我。”

他將她的手腕捏的極用力,以前歡好之時,他也喜歡這樣壓製著她,她就問他,為什麼總要在這個時候捏著她的手腕。

他起初不願回答,後來被她問的急了,才在她耳邊輕聲道:我一製著你的手,你就不能亂動,不能亂動你就會下意識的身子用力,你身子一用力我便被絞著,我一被絞著我就想……

最後那幾個字,他說的極輕極低,卻惹的她麵紅心跳。

白日裡冷冷清清端端正正神聖不可侵犯的少年郎,晚上卻在她耳邊說著最俗流的話語,甚至他說完這些後,立刻又抵著她做那不可言說之事,讓她沉淪,不可自拔。

現在,他依舊捏著她,可他的眼睛裡沒有當年的欲,隻有冰冷和殘暴,讓她害怕不安。

寧折雖怒,但最終還是放了手,隻是那白玉簪了,卻被他折成兩段扔在她枕邊,然後他拿起那個老虎布偶,瞬間消失在房間裡,隻留下淡淡的冷香。

她緩了好一會兒才從床上坐起,看著那斷成兩截的白玉簪子,她小心翼翼的拾起,這才發現,簪子斷口處有一絲血跡,像是他折簪時被刺傷留下的。

這一夜,她沒有入睡,而是坐在窗前到天明。

寧折回到冥司,阿元也已經睡著,他小小的身軀蜷成一團,眼角還掛著傷心的淚痕,他輕輕的坐在床上,將手中的布偶放進阿元的懷裡。

這布偶是白天阿元小聲自言自語了一句,他聽了本不在意,可後來批閱文書之時怎麼都集中不了精神,腦海裡全都是布偶兩個字,所以才忍著性子去見她,可見了,卻又更生氣。

也許是聞到了熟悉的氣味,阿元動了動身子,將小老虎抱在懷中,不一會兒,他眉頭舒展,終於安心睡著。

寧折見兒子如此,眼睛裡是深深的落寞,他安靜的坐在一邊,想著今日他握著她手腕的時候,她的眼睛裡竟然全都是恐懼,原來她還是怕他的,可既然怕他,卻為了一根簪子打他。

寧好來看阿元的時候,就見弟弟默默的坐在阿元床前,她沒有進去打擾,隻是輕歎一聲,她也沒有想到,事情竟然會變成這個樣子。

孟如意又等了幾日,依舊不見傲雪來找她,隻得再入宮去見阿致,問一問傲雪有沒有來過,可見了阿致他也鬱鬱寡歡,他也是快月餘沒有見到母後了。

她現在還不知道傲雪是個什麼神仙,但隻要是神仙,總歸是比凡人好辦事的。她本來有些修為,可在生產阿元的時候突然全都沒了,至今她都不知是何緣故,好在最後母子平安,她便沒有在多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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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如今,她還是想重新修煉的,隻是金丹一直無法結成,她需找個修為高深的人看看才行。

這修為高深的人眼前就有一個,封宋曾經是無定仙門摘星樓排行第二的好手,但他如今是天子,也不好讓他幫著瞧,於是在城中打聽一番,最後找了一個年長的女修。

那女修用靈力探了探她的身體,竟然皺起了眉頭:“夫人的金丹被整個剜去了,自然是無法結成的,得有仙丹重塑根源,方能重新修煉。”

她訝異:“我並未被人剜過金丹,前輩是不是看錯了,而且我肚子上也並無傷口。”

女修一臉嚴肅:“我怎麼會看錯,你那連接金丹的筋脈就斷在那裡,可不是被剜走了才如此。”

可是,被人剜走金丹,那種疼痛怎麼會沒有感覺,但她的的確確是沒有感覺到,究竟是誰做了這樣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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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這裡,她不寒而栗。

那女修瞧了她一陣,然後說道:“夫人你要不要仙藥?”

孟如意心中警惕,仙藥誰不想要,但是仙藥難得,平常的修仙者哪裡能輕易得到,這女修恐怕是來騙錢的。

“多謝前輩,我還有事,先告辭了。”她放下銀子要走。

女修卻道:“夫人,你身上是否有一白玉斷簪,為證明我不是騙錢的女修,我可以幫你把它修複完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