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0 章(1 / 2)

第40章

從仙塚回來後,孟如意又修養了半個月才完全好了,那把她從仙塚裡□□的劍,她取名叫傷心劍。

一方麵是她覺得劍上的那滴藍色的斑紋像是傷心淚,另一方麵的意思是,她希望敵人看見這把劍最後的結局都是傷心,傷心不該來招惹她的。

雖然大家都覺得這名字古怪,但她其實挺滿意的。

但問了紅霄和寒寂,他們誰都不知道這把劍之前屬於誰,為什麼她□□後就進了那可怕的結界,為什麼天帝消除不了這把劍的業力,種種疑惑都沒有答案。

但老應龍說了,仙器隻要被拔出,就證明這把劍認了此人為主,便是會聽從追隨主人的,所以現在開始,她就是這把傷心劍的真正主人了。

又過了半個月,寧折也從冥司回來了,以前一身白衣的他,如今卻換成了暗金曼陀羅花紋的玄衣,且明明現在已經四月芳菲時,他卻還裹的嚴嚴實實的,尤其是領口處,衣襟交疊,一直遮到了下巴底,不知道的人還以為這人多麼的正人君子,竟是連脖子都不願露的。

這日午飯時,弟子們都擠到各院飯堂吃飯,天雲門的飯堂一共有五處,可能因為是封宋督造的原因,所以天雲門裡或多或少還有些無定仙門的影子,五座飯堂就是對應了無定仙門的五座峰。

孟如意和其他幾個相熟的弟子去了平日常去的飯堂,忽然見外麵圍了一圈人,走進去一看,平日裡擠來擠去,坐的滿滿的飯堂,現在竟然破天荒的空了一塊。

而空的那個地方,端坐著一個暗金玄衣的男人,修長的手指正拿著筷子夾了飯菜送進嘴中,緩緩咀嚼,慢慢咽下。

“你們怎麼都不坐過去啊。”同行的弟子問圍觀的人。

“那可是冥司少君,你……你敢過去坐?”有人反問道。

“你是說少君來咱們大飯堂吃飯了?為什麼呢,仙神也是需要吃飯的麼?”

“誰知道呢?”

孟如意站在門口看著寧折的背影,不由的就想起來自己在冰河上模模糊糊看見的那堵黑色的牆,不過,那都是幻境,做不得真的。

隻是,為什麼今日見他,總覺得他哪裡有些奇怪呢?

她正疑惑著,就看見寧折放下碗筷,拿了帕子擦了擦手,然後起身向門口走來。

他如今看來,麵色有些蒼白,以前隻是冷峻了些,現在是又冷又白,而他目不斜視的從她身邊走過。

她第一反應是,他在生氣。

他以前生氣的時候就是這樣,故意從你麵前走過,但是不看你,不同你說話,冷颼颼的,像要將你凍死一般。

猶記得第一次他生氣,是昊源和靳春秋子為守那個想複活的魔主自殺後,他打算以冥司的手段審問摘星樓和其他弟子,那時候正好靈犀來看她,就被他懷疑是靈犀來打探消息的。

她當然不會懷疑好友,甚至因為他對靈犀的態度,還與他吵了一架。

可是當夜,靈犀就和容侯一起消失了,原來靈犀真的是來打探消息的,這讓寧折氣了好幾天,最後還是她賠禮道歉一頓好言外加百般順從才讓他消氣的。

事到如今,她依舊不明白為什麼靈犀容侯要走,如今他們又是在哪裡?她最後到底有沒有懷孕,有沒有生下孩子?

現在的寧折,就和當初的他一模一樣,不,現在還要更甚,是誰惹他又生氣了?還是,自己哪裡又得罪他了?

寧折從她身邊走過,雖然是目斜視,但他還是能看見她,他看見她和大家有說有笑的走在一起,無傷無痛的,倒是好的很。

而他,坐在這裡,所有人都小心翼翼,大氣都不敢出,可知道,他也是不願來引起大家圍觀的,但若他不來,便見不到她。

那日被父君救過來後,他問父君她還活著麼,結果父君說她死了。

那一刻的感覺,他到現在都還無法形容,就好像心被生生掏了出去,卻又感覺不到疼疼,他想,自己對她果然是沒什麼感覺的,幻境裡那樣拚了命救她,不過是看著她是阿元的生母的份上。

後來父君又說是騙他的,他依舊沒什麼反應,直到阿元被送過來,將一顆糖喂進他嘴裡,他才發現,那顆糖,是有些甜的。

修養之後,母妃和姐姐都勸他不要去天元山了,但他還是堅持來了,做事總要有始有終,一個無定仙門已經讓冥司落了口舌,如今天元門他是不會輕易退縮的,他告訴自己,這都是為了冥司顏麵。

隻是,每每一想起她明明躺在他懷裡,卻說著對單封的告白的話,他就覺得心臟上的那根刺又深了一分。

以前青黛告訴他單封和孟如意私下有意的時候,他還以為隻是單封的一廂情願,且自己身份尊貴,樣貌也勝過單封,孟如意又不是有眼無珠的,怎麼會選擇單封,可沒想到後來兩人竟然在同一天逃了,他方知青黛說的果然沒錯。

他想不明白為什麼,但青黛告訴他,你貴為冥司少君都能喜歡上一個凡人女子,那為什麼孟如意就不能舍了你去喜歡單封,說到底,都是選擇最愛的那一個罷了。

後來,幻境中果然聽她說她喜歡單封,那他呢,被她撩撥引誘吃乾抹淨的他又算什麼?

他承認,第一次那晚的確是有藥的作用,但是如果沒有之前她的表白,她的親吻,他又怎麼會輕而易舉的投降。

更奇怪的是,他去查了單封的生死錄,可生錄和死錄上都沒有見到他的名字,所以,這個人不是凡人,要麼妖邪,要麼神靈。

但其實妖邪神靈的生死在冥司也是可查的,但隻有冥帝和十司有這個權力,且那生死錄放在生死陣中,冥司律法嚴苛,他雖貴為少君,但也不能隨意去查看,否則也要受重刑。

可是,若單封還活著,他為什麼不來看他喜歡的孟如意,還是,他已經來了?

因為孟如意修養了一些時日,所以在帶法器修煉方麵就比彆人慢一些,再者她的傷心劍又比較特彆,所以紅霄找來寒寂和寧折一起來研究怎麼教她和法器合二為一。孟如意聽了安排提前來到後山的瀑布下,此時寒寂和紅霄還沒有到,隻有寧折背著手站在瀑布前,也不知在想些什麼,聽見後麵有聲音傳來,他才轉過身。

“怎麼就你一個人啊。”她問道,然後保持著一定的距離。

他看出她的防備,於是伸了手:“你的劍,我看看。”

那日被救出幻境後,他就直接被冥司的人接走,所以直到今天,他也沒見過這把讓他知道自己被戴了綠帽子的劍。

她聽他聲音有些低啞,猶豫了一下,還是拔下頭上的簪子,輕輕一晃,那白色的蘭花簪子就變成了一把帶鞘的長劍。

原本,她拔劍的時候這劍是沒有鞘的,可後來醒來後,劍和鞘都隨心而出,並且,這把劍入鞘後,隻有她能□□,平日裡相熟的弟子沒有一個能□□,可見是個極認主的。

她將劍拔出後遞了過去,他接過仔細的看了看,那滴淡藍的淚痕烙在劍身上,渾然一體,沒有任何被鑄造的痕跡,像是它剛從鍛造爐中取出時,一滴淚正好落了上去,所以才這樣的嚴絲合縫。

他凝了心神想去感知,但眼前隻有霧蒙蒙的一片,什麼都看不見,看來是有人將此劍的記憶封住了,而且那人的能力在他之上,所以他解不開。

同時,在來天元山之前,他也問過祖父有沒有見過劍身帶淚滴的劍,但活了十幾萬年的祖父竟表示從未見過。

難道,這把劍沒有怎麼在三界內出現過?所以才無人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