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51 章(1 / 2)

第51章

阿神的提議,由不得孟如意不答應,因為即便是冥司,也要給阿神這樣的上古之神三分薄麵。

但能殺死洛衡和封宋的傷心劍,如今也隻能她控製,所以殺與不殺,主動權還在她手裡。

隻是,傷心劍是女娥用自己的骨頭所鑄,如今要被用來殺自己的骨肉,如果她泉下有知,該是何等的傷心。

妹汐也是恨極,隻可惜她隻是劍靈,已經認了孟如意為主,除非孟如意死了,否則她根本就沒辦法違抗主人的意思。

洛衡和封宋大概位置被找到的時候,正是她和寧折孕育的最後一夜。

這一夜,也可能是兩人這一生最後的一次。

所以,兩人的心情也是不一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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寧折這十五日以來,第一次吻了她,雖然上一次他喝的醉醺醺的進入她的房間,說那次吻是練習,可前十四夜,他卻根本沒吻過。

時至今日今時,他才又捧住了她的臉,身體交融,唇齒糾纏。

她也沒有拒絕,如果這是最後一次,那就隨著他吧。

月光之下,溫柔繾綣,漸漸的,她也有些恍然了,便不由自主的抱住了他結實勻稱的脊背,隨著他衣衫的鬆開,她聞到一股淡淡的血腥味,隻見他右臂上,竟有銅錢大小的一個傷口,傷口還在滲著血絲,可見是新傷。

可是,他怎麼會是受傷的?

雖說他年紀輕,修為還不算高,但畢竟生來就是仙胎,自帶神力,家世又尊貴,誰又敢傷他?

“你受傷了?”她微顫的問道。

他沒有回答,隻用大手扣著她的頭,不讓她看他的傷處。

可她卻忍不住,小心的伸手去撫那傷口的邊緣,疼的他倒吸一口冷氣,語氣也狠了些:“不要碰。”

很明顯,他是疼的。

可是,即便疼著,也絲毫沒有影響他的行動能力,或許這疼比起這最後一夜,是微不足道的。

他不願說,她自然也不會問了,手也從他的肩上滑落虛虛的摟著他。

東方快要發白的時候,兩人才緩緩分開,朦朧的晨光下,他半垂著眼,將一枚鱗甲交到她手中:“雖然你已經有了傷心劍,但你修為畢竟不足,這鱗甲能夠由心所控自動防禦,可以彌補你修為上的弱勢。”

那枚黑色的龍鱗在她的手中沉甸甸的,甚至還有溫度,猶如活物一般。

她握著龍鱗愣了愣:“所以,你胳膊上的傷,是你剝了鱗甲。”

“嗯。”他應了一聲:“這也不是因為你,這枚鱗甲給你,隻是為了保護阿元和將來的孩子。”

他這樣的一句,讓她一顆已經震動的心,又平靜下去:“我知道了。”

她聽人說過,龍鱗是極厲害的法器,不論是攻擊還是防禦都是絕佳,但因為龍的修為極高,一般人根本近不了身,所以無法取得龍鱗,除非龍自己拔下,而拔龍鱗

又極痛,因此三界內龍鱗兵器極其稀少。

“還有,這次我會和你一起同阿神前去,但你要記住,不論他們父子三人出現什麼樣的衝突,你都不要太接近,除非洛衡和封宋完全被阿神製伏,你再上前不遲。”他又叮囑道。

她緊緊握著龍鱗:“一定要殺麼?”

他點了點頭:“以目前的情況看,沒有彆的選擇。”

“那如果阿元沒有治好,你們也打算像對洛衡封宋那樣來對他麼?”她忍不住問道。

“不會的,阿元肯定可以治好。”

“如果沒有呢?世上無絕對不是嗎?你是不是也要這樣殺了他?”她一連問出三個問題,可她又怕聽到答案。

“不會。”他斬釘截鐵的回道,眼中是極其淩厲的神色:“我不會殺我的孩子,但是,洛衡和封宋,與我無關。”

他的回答,是典型的寧可我負天下人,天下人絕不許負我。

不是他不珍惜彆人的性命,隻是有輕重,有取舍罷了。

“所以,你最好生個女兒出來,否則,就準備帶著孩子跟著我亡命天涯吧,即便你不喜歡也得忍耐。”他威脅的說道,可這威脅卻又是最強的保證。

她張了張嘴,卻又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但一直懸著的心,終於可以稍稍落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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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洞中。

洞中的深潭中,金色的大蛇在潭中遊弋,此時它已經不是人身蛇尾,而是完全的蛇的形態。

雖它沒有龍族那樣極具標誌性的龍角和四肢,但它來自於上古神族女媧一脈,本身就是神秘強大的,再加上身上那緊密排列的暗金色的鱗甲,告知著世人它的高貴。

隨著它在潭中的遊動,水中和空氣中都有著甜麝的味道,那是他已經進入繁育期的信號。

本來,神獸進入繁育期後會時時刻刻和配偶保持繁育的狀態,但它喜歡的配偶現在已經精疲力儘,且它蛇的生理特征已經完全顯現,它怕繼續下去會傷了她,所以選擇將自己泡在這寒潭裡。

綠薇現在正無力的躺在榻上,她昏昏沉沉的睡著,半夢半醒之間,似乎又回到了第一次遇見封宋的時候。

傾盆的大雨下,廢棄的舊宅中,濕了衣的醉酒少年,跌跌撞撞的走了進來,溫涼的手撫著她的麵容,眼睛裡一片溫柔:“你長得,真像我一個朋友。”

可如果隻是朋友,怎會讓他的眼神如此溫柔,又如此小心。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他避她如蛇蠍,他

的眼神,刺痛了她。

於是,她便化作了蛇蠍,纏上了他要他負責,否則就讓他身敗名裂。可那時候的她,根本就不知道他是誰,若是他真走了,她也找不到他。--

可是,不知為何,他相信了,將她帶在身邊。

那時的他,住在一個寒酸的小屋中,做著幫人寫書信的活計,她並不知道他是為了任務故意偽裝了身份,還以為他真的隻是個窮小子。

起初的幾

日,兩人相安無事,她睡床上,他睡地下。

她因為自己誆騙了他,心中有愧,便白日出去做工,晚上回來做飯漿洗,小小的木屋,因為多了一個人,也漸漸有了溫度。

那時候,她是打算攢些銀錢就離開他的,而他也是打算任務完成就回無定仙門,誰也沒有想到日後會糾纏在一起。

發生改變的那一天,是兩人相處的第七天,那天下著小雨,她下了工正往回趕,卻被街上幾個地痞無賴盯上拖進了巷子裡。

那條巷子很深,地上全是肮臟的泥水,那些人捂著她的嘴將她拖到巷子的最深處,就算有人經過,也沒人趕來相救。

她拚命反抗,卻被重重的的打了幾耳光,當即就被打的不能動彈。

那時候,她絕望了,她不知道自己上輩子究竟做錯了什麼,這輩子要被如此對待。

可就在她快要昏過去的時候,她看見了他,看見他將那些人一個個的打跑,然後皺著眉頭問她:“能起來麼?”

她沒有回答,隻是哭,哭的臉上也不知是淚水還是雨水。

“女人真是麻煩。”他嫌惡的用乾淨的衣袖輕輕的擦了她的臉,然後將她抱在懷中向巷外走去。

那時候,她雖昏昏沉沉的,但也能感覺他身體很暖,胳膊很有力,在經過那些絕望的黑暗之後,她第一次有了安全感。

當夜,她就發起了高燒,迷迷糊糊之間,她看見他不耐煩的給她喂水,她嗆到了,他又不耐煩的幫她順著氣。

後半夜,她又冷了起來,他又嘟囔著爬起,將所有的被子和衣服都給她蓋上,可她還是冷,緊緊拽著他的胳膊不讓離開,就像溺水的人抓緊唯一的一塊浮木。

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剛一睜眼,便看見趴在她身前的睡著的少年,他眉目如畫,鼻梁挺翹,薄唇溫潤,雖眉頭皺著似有不耐,但一隻乾淨有力的手卻握著她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