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04 章 表伯(1 / 2)

臣妻 阮阮阮煙羅 5794 字 7個月前

第104章

宛如驚雷炸響,此言一出,榻邊眾人,神色各異,太後最是喜形於色,笑看了沈湛一眼,緊握著阿蘅的手,問鄭太醫道:“幾個月了?”

……幾個月……該是幾個月呢?……

鄭太醫是當代聖手,先帝在時,就是禦前太醫,這些年來,宮中風浪也經過不少,可還從未遇著過今夜這樣的棘手之事,麵對太後娘娘的疑問,頂著聖上與武安侯的注視目光,不知該如何回答,內心焦灼,暗暗飛速思考。

早在去年夏天,在紫宸宮南薰館內,他奉召為楚國夫人看病,見聖上不僅與楚國夫人獨處一室,且對楚國夫人的身體,還極為關心,當時就暗暗覺得,聖上對親友的妻子,過於關切了些。

及後,他為楚國夫人把脈,探出楚國夫人是驚氣發病,不解何事能惹得楚國夫人如此,心中暗暗驚訝,他將這病因,如實回稟聖上後,聖上的神情,也有些古怪,但並未多說什麼,隻是命他為夫人好生治病調養。

他遵命離開時,退至門邊,微抬頭,見聖上竟直接坐到楚國夫人躺睡的榻邊,登時心中一顫,猜知聖上對楚國夫人有意,楚國夫人驚氣發病,大抵也和聖上這份心意脫不了乾係,至於聖上的心意,到了各種地步,是否已經解帷入帳,就唯有聖上與楚國夫人清楚,外人不得而知,他也不想知道。

沉浮宮中多年,地位始終穩如泰山,深受兩朝聖上信任倚重的他,最是知道,侍|奉帝王,有些看到的,要當沒看到,許多知道的,要當不明白,他將這猜測壓在心中,從未對人提過一字半句,漸漸連他自己,都快忘了這猜測,直到去年仲冬,他奉召至驚鴻樓,再次為楚國夫人看病。

這一次,風寒發熱的楚國夫人,同樣因驚氣交加,促使病情更重,而坐在榻邊的聖上,右頰通紅,明顯剛被人摑打了一耳光,他暗暗猜測敢甩這記耳光的人,大抵是楚國夫人,至於為何,當時的他,見躺在榻上昏睡的楚國夫人,睡中猶然眉頭緊蹙,麵色驚惶不安,心道,難道聖上是在此地用強了不成,楚國夫人抵死不從,情急之下,不小心摑打了聖上?

當時的他,亦如奉召至南薰館時,隻敢暗暗猜測一二而已,哪敢多看多想,把脈開藥後,即躬身離開驚鴻樓,將所見所聞都埋在心底,不再深思。

當時他不敢也不必深思,可現在必得好好想想了,楚國夫人的身孕是兩月餘,算時間,如果當日在驚鴻樓,或在驚鴻樓那日之前或之後十日左右,聖上與楚國夫人有過榻帷之事,那楚國夫人腹中的孩子,就有可能是龍裔……

內心思緒狂亂如潮,但在外,隻是短暫的一瞬,鄭太醫迎看向太後好奇期待的目光,雖不知該不該、能不能如實稟告,但也無法在這等場景下,悄先問詢聖意,隻能暗懸著一顆心,準備如實說出時,榻上昏睡的楚國夫人,羽睫微|顫,睜眼醒了過來。

楚國夫人似有沉重心事,人剛醒,眼望見太後的一瞬間,懵茫的眸光,立即恢複清明,深重的憂愁如潮水湧入眸中,滿得要溢,緊握住太後娘娘的手,連聲懇求道:“哥哥不會做那樣的事的,您信我,您信哥哥……”說著似還要起身下榻,朝太後娘娘跪下。

太後娘娘忙按住楚國夫人雙肩,“你好好歇著,有身孕的人了,彆動不動就跪,也彆這麼著急激動,小心肚子裡的孩子……”

“……孩子?”@無限好文,儘在()網

被按坐在榻上的楚國夫人,喃喃自語,不敢相信的眸光中,似還藏著隱隱的擔憂,感慨命運如此無常,且害怕無常命運的捉弄。

鄭太醫悄將楚國夫人複雜的眸光看在眼裡,見靠榻坐下的武安侯,將楚國夫人溫柔攬在懷中,嗓音難掩歡喜激動,“是的,孩子,我們有孩子了。”

武安侯眉宇間,是抑製不住的歡喜,說話的嗓音,也激動高興地帶著顫,若非太後娘娘等人在此,怕不是要開心到狠狠親楚國夫人幾下,鄭太醫趁這間隙,悄看了外圍的聖上一眼,見聖上雖極力自抑,看著神情平靜無波,好似事不關己的局外人一般,臉色還沒一旁的容華公主有戲,但微傾向前的緊|繃身體,幽光閃爍的一雙眸子,都暗暗暴露了他內心的驚顫,像是想如武安侯般近前,卻又不能,隻能站在外圍,悄悄盯望著楚國夫人,唇角也微微|顫著。

……瞧這情形,聖上與楚國夫人必有過榻帷之事,正疑心楚國夫人腹中的孩子,或為龍裔,而看武安侯這歡喜模樣,必是認定楚國夫人腹中,懷的是他的孩子……

鄭太醫再暗思今夜建章宮之事,武安侯應是當場撞破了聖上與楚國夫人的秘事,也許武安侯認為,今夜隻是開始,認為聖上與楚國夫人的牽扯,今夜隻是頭次,所以對楚國夫人腹中孩子的由來,不加懷疑,認定自己是孩子的生父,那麼,聖上呢,聖上是如何想的,又希望他怎樣回太後娘娘的問話呢?……

鄭太醫一把年紀,暗暗愁到不行,正欲垂落悄看龍顏的眸光,就見聖上幽亮的眼神,也朝他幽幽地看了過來。

這一眼是何意思,鄭太醫瞧不明白,他此刻特希望自己能有讀心之術,能知曉聖上何意,可他沒有,不但沒有,且又聽太後娘娘再次問道:“鄭太醫,阿蘅腹中的孩子,幾個月大了?”

楚國夫人原本懵茫驚怔的目光,因太後娘娘這一聲問,瞬間聚集起來,緊緊盯看著他,像是他的話,將決定孩子的生父有可能是誰,鄭太醫這下確定,月份這事,真真要緊得很,簡單的幾個字,在他喉嚨裡滾了又滾,最後,在楚國夫人暗暗緊張的目光中,一咬牙道:“一個多月了……”

一個多月,這是女子懷有身孕,能被把脈探出的最短時間。

一言落下,悄悄關注著楚國夫人反應的鄭太醫,察覺到楚國夫人的身體,悄悄放鬆下來,眸中隱隱的緊張害怕,也悄無聲息地散了開去。

鄭太醫行醫半生,不管出於何種意願,都極少欺瞞病人,更彆提是在太後與聖上麵前,他不確定他在此地此時扯這樣的謊,應不應該,是對是錯,隻知他話音落下後,不僅楚國夫人暗暗鬆了口氣,武安侯歡喜的神色,也沒有絲毫改變,而太後娘娘聞言笑對楚國夫人道:“剛懷上呢,之前大抵也沒什麼反應,怨不得你自己都不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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