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了飛機後,季夏左右看看,找了個靠窗的位子坐下,才剛坐下,就有笑得甜美得體的貌美空乘小姐姐上前來送毛毯並提醒她係好安全帶。
飛機坐過好幾次,但這樣土豪的私人飛機季夏卻是第一次體驗,倒還真是有些新奇。
她躺在寬敞舒適的真皮座椅上,蓋上毛毯,舒服的喟歎,看看自己身邊還空著的座位,她抬頭瞧了瞧,正好看見剛上飛機準備找位子坐的赫澤,季夏笑著衝他招招手,拍拍自己身邊的座椅,示意他這裡可以坐人。
赫澤也看見了季夏的招呼,微微一笑,抬腳就準備往這邊走過來。
而就在赫澤以及走到近前的時候,一道身影比他的動作更加迅速,回身一閃,乾脆利索地坐在了季夏身邊的位子上。
季夏眼睛都鼓圓了,使勁兒地瞪一眼一臉平靜神態的光明神:“你——”
光明神轉過腦袋,用有些清澈的大眼睛無辜地望著季夏,一點都沒有搶座的羞愧神色,還一本正經地看著季夏問道:“此處能坐嗎?若是不能,吾另尋一處。”
這家夥還都得搶占先機噎人話頭了!但既然人都這麼說了,這座位上也沒寫名字規定誰能坐誰不能坐,他都說了這話了,也不能真就把他趕走了。
赫澤努力抑製嘴角上揚的笑意,衝季夏擺擺手,表示自己無能為力。
季夏瞥了光明神一眼,不再吭聲,蓋上毛毯帶上眼罩開始裝睡,想以此化解莫名的尷尬。
沒過多久,飛機就開始起飛了。
飛機在跑道上滑翔往上衝的時候,產生的空氣壓力會導致人出現短暫的耳鳴,這是不可改變的自然規律,季夏從前每次坐飛機的時候最是討厭這種耳鳴頭暈的不適感覺,但現在感覺卻是不一樣了,雖然在飛機剛起飛的那一刹那還是能有些微的感覺,但基本就是沒有任何影響。
季夏正帶著眼罩閉目養神,突然感覺旁邊那個自坐在位子上後就一直安靜地像不存在一樣的人動了動,季夏立刻就感覺到了,她好奇地摘下眼罩,睜開眼睛朝旁邊望過去。
光明神與平時淡然的就像雪山上安靜的雪花一樣的神色有些不一樣,稍微有些細微的變化,她好奇地打量了他幾眼,然後遲疑著開口問道:“你……這是感覺不舒服?耳鳴耳疼嗎?”
於是她都沒想,趕緊在座椅周圍找了一下,從一個旁邊的一個小袋子裡掏出了一副耳塞遞給光明神,做了一下耳塞使用的示範動作,“這個……這樣,塞在耳朵裡,會好過一些,你也可以做幾次吞咽動作,等飛機飛上天平穩之後就沒事了。”
光明神認真地看著那副耳塞良久,然後伸手接過,但又對著季夏搖搖頭,“無礙,隻是感覺有些許的奇怪……”他頓了頓,黑亮清澈的眸子定定地望著季夏,“這是吾第一次乘坐……飛機。”
季夏這才回過神來,差點忘了,眼前的這位有可能還真是世界誕生以來第一次坐飛機,自己一個轉世重生後正在恢複的半神之身都是基本不受任何影響,人家一個“原裝貨”,隻會比她強。
這麼一想,季夏頓時又縮回了毛毯中去,拉下眼罩繼續裝睡。
身邊安靜了好久,久到季夏昏昏欲睡真想睡過去的時候,腦海中突然想起了光明神的聲音:“不一樣了。”
季夏瞌睡一下子就醒了,她摘下眼罩,望向光明神,眼神充滿疑問,什麼不一樣了?這沒頭沒腦的。
光明神靜靜地望著季夏,“自吾從沉睡中蘇醒,來到這人間方才發現,這世間早已變化萬千,於神而言,人類須臾而生轉瞬即逝,從前,麵對自然於他們的生存威脅,他們渺小而脆弱,在死亡之間對神發出懇求和祈禱,而現在,他們已經有了能力上天入地,填海移山,控生延死,他們從從前的弱者成了這個世界頂端的王者,他們甚至……”
光明神停頓了幾秒鐘,捏了捏季夏給他的黃色耳塞,“不再祈禱需要神明的庇佑。”
當了二十多年的人最近才變身成神的季夏一下子真沒多少的感同身受,她盯著光明神的臉色認真地研究了一下,對方表情一如既往地安靜平淡,看不出任何情緒。
季夏疑惑,莫非睡了一覺醒來發現人們都無神論了,所以心裡落差太大,有點抑鬱了?
季夏撓了撓頭,認真地想著措辭,“呃……那什麼,也不能完全這麼想,雖然隨著科技的發展和進步,人類站上了生態鏈的頂端,但終歸是依附於自然,這個世界還有許許多多的為止等待著人類去探索發現,人類所能掌控的對大自然而言隻是冰山一角,一個典型的例子,比如現在,咱們出發,可不就是去處理人類束手無策的事情嘛!大部分人類還是對未知的事物都保持著敬畏的心態的,這飛機雖然是人類發明的,偶爾不使用神力上天飛一趟也算是一種體驗嘛!你也不用太感到失落。”
季夏認真地說著話,自己都沒注意到,隨著下意識的動作,此刻自己整個人正在慢慢地朝身邊的這個男人靠過去……
光明神路有些迷惑的望了季夏依言,張嘴想說自己隻是感慨並沒有感到失落,但他注意到了季夏不自覺傾斜著靠過來的身體,於是趕緊咽下未出口的話,坐正身體,保持原有姿勢一動不動……
飛機平穩地飛行在雲層上方,機艙裡很安靜,季夏蓋著毛毯躺在萬分舒適的座椅上慢慢地睡了過去,昨天一晚上,她被那隻窸窸窣窣上躥下跳的小龍崽鬨了一個晚上,這會兒困意上來了,就懶洋洋地進入了夢鄉。
這時,飛機微微有一點傾斜但依然平穩,季夏的身體朝身側男人的作為稍稍歪斜了一點過去,她依舊熟睡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