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不會。”陰鷙男子胸有成竹道,“我等來到東勝城中,是七大宗門皆知之事,一旦我們在東勝城失蹤,我師父必會血洗整個東勝城。你那般在意這些凡夫俗子,不就是為了保全他們的性命嗎?”
“哦?”洛央隨意往後一坐,手腕上的藤蔓便立刻在她身-下織出一把藤椅。
坐在椅子上,洛央托著下巴,身體前傾,一臉平靜地看著這幫剛剛還不可一世的禦獸宗弟子。
“知道談條件了,怎麼?現在不覺得自己是天理化身?恃強淩弱,不過如此。”洛央語氣譏諷。
“你……”之前那名對著方昊生頤指氣使的禦獸宗弟子剛欲開口,整個人便立刻被洛央一巴掌拍到地上,直接落了半嘴的牙。
“我說話,有你插嘴的份兒嗎?”洛央眼神冰冷地向他看去。
仿佛比高階妖獸盯上的男子,心頭一寒,捂住自己腫脹的臉頰,敢怒不敢言,隻得垂下頭,隱藏住眼底一閃而過的怨毒。
“洛道友,你儘可好好考慮我的建議。你隻有一人,真的打起來,我雖打不過你,可纏住你卻是綽綽有餘。一旦洛道友你被絆住,這偌大的東勝城怕是要因為你的固執,死傷無數。”陰鷙男子緩緩站起身來,出言威脅道。
“嗬嗬,有趣。明明是你們動的手,卻偏要將黑鍋往我腦門上扣。憑什麼?憑你們沒臉又沒皮,而我又剛好是個人?”洛央神情不解。
在這些人眼中她到底是什麼樣的形象啊?
心懷天下的絕世聖母?還是救苦救難的觀世音?
洛央會救東勝城的人,完全是出於一份義務,畢竟是她來到這裡才連累到這一城的人。
可她卻不會把整個東勝城視作自己的責任,更不會死去任何一個都飽受良心譴責。
畢竟真正的劊子手都毫不在意,她一個無辜者,又何必被道德綁架?
隻要做到竭儘全能,洛央問心無愧。否則她出現在哪裡,七大宗門的人就殺到哪裡,每一次洛央都要譴責自己,不如乾脆束手就擒,死掉更好。
那樣就皆大歡喜了。
“還有,誰說我隻有一人?”洛央嘴角笑吟吟地翹起。
“洛道友你指的是那不過練氣八層的方城主,還是他那練氣五層的姐姐,亦或者是這位沒有靈根,無法休息的矮冬瓜?”陰鷙男子一個個點過去,故作困惑之色。
聞言,其餘禦獸宗弟子紛紛麵露譏諷之色。
洛央托著下巴,笑而不語。
便是這時,陰鷙男子耳朵微動,似是聽見有許多腳步聲正往此處而來。
原本他的心還提了下,並且已經將自己師父留給他的法器掏出。
可等陰鷙男子及其餘禦獸宗弟子瞧見來人不過是一幫與那名為阿青的女子,一模一樣的小矮子,還都是凡人,頓時嗤之以鼻起來。
“洛道友,你該不會以為光憑這些烏合之卒就能困住我這些築基期的師弟吧?”陰鷙男子一臉戲謔。
洛央挑眉,“不試試又怎麼知道呢?”
幾乎同時,嶽青直接從懷中掏出一麵赤旗,用力一揮,聲線洪亮,“列陣!”
霎時間,這些兵將便立刻按照自己之前訓練過的位置站好,將禦獸宗弟子團團圍在中央。
直至被圍困之後,禦獸宗弟子臉上的笑容才漸漸消散。
因為他們發現,自己竟然根本逃不出去,包括陰鷙男子。
這些明明是幫再普通不過的凡夫俗子,竟將他們圍得嚴嚴實實。
見狀,嶽青始終沉著冷靜地指揮著,方昊生麵有擔憂之色,方雪霽同樣緊張到快要不能呼吸。
漸漸的,那群禦獸宗弟子的身上開始出現傷口,之後他們身上的傷口越來越多,越來越明顯。
這群禦獸宗弟子開始慌了,他們不明白,不明白凡人為何也能傷到他們?
知道事情不妙的陰鷙男子,第一時間便將禦獸宗的訊號放上了天。
洛央並沒有阻止。
而就在這時處於陣法中心的嶽青直接挪移到陰鷙男子麵前,大刀已然對準了對方。
陰鷙男子眯眼看著這個之前他根本看不上眼的凡人,“你敢殺我嗎?你若殺了我,便是與我禦獸宗,與東靈州七大宗門為敵,屆時東勝城必會全城上下,雞犬……”
洛央微一揚手,嶽青的大刀便狠狠紮入陰鷙男子的腹中。
男人威脅的神情就這麼僵在了臉上,他不敢置信地看著那入體的利刃。
“你……敢……”
“嶽青。”洛央再次喚道。
聽見聲音,嶽青眼神一狠,拔出自己的刀,再次狠狠向陰鷙男子捅去,這次的目標是心臟。
偏就在這時,一道狠戾的聲音在所有人身後響起——
“豎子爾敢!”
洛央回頭,恰好與一位身騎青翅大鵬的男子對視到一起。
“師父!”禦獸宗弟子齊聲喚道,陰鷙男子也艱難地轉過頭來。
可還不待那禦獸宗掌門降落,一道金色弧光便將整個東勝城都籠罩進去,就連男子也無法破開。
但這並不耽誤他開口威脅,“小賤人,你若敢對我徒兒動手,我必叫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嶽青……”洛央毫不在意。
噗嗤——
嶽青的大刀刺進陰鷙男子心臟,對方驚喜期盼的笑容直接定在臉上,心臟被蓬勃的信力攪碎,轟然倒地。
“徒兒!”
“大師兄!”
洛央笑意盈盈地看向陣法之外,幾欲癲狂的禦獸宗宗主,“我現在動了,你又待如何?”
“老,東,西。”
洛央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