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未有人踏足過的酆仙樓十八層竟拿來困住一名男子?還是……”
還是東靈州那名洛女修身旁的小白臉。
他究竟是什麼人?好端端為何出現在酆仙樓十八層?他在那裡待了多久?為何能一邊出現在眾人麵前, 又一邊被困酆仙樓底?洛女修進入酆仙樓目的是什麼?會不會對他們造成什麼危害?
所有人抬頭望著不遠處的酆仙樓,心中驚疑不定。
薛歡歡同樣看著酆仙樓上洛央的身影,以及對方麵前, 她之前根本沒看上眼的小白臉。
“怎麼會呢……”薛歡歡口中喃喃。
一個跟在洛央身後打轉的小白臉, 怎麼會與全書最神秘的酆仙樓底扯上關係?他到底是什麼身份?為什麼她從沒在書中看到過這樣一個人的存在?
薛歡歡臉色泛白,即便心裡不承認, 理智也清楚, 這人的來頭絕不會小。先前她以為的洛央的昏頭舉動, 隻是她以為罷了。
“央央。”
就在這時,又一道欣喜莫名的聲音響起。
隨後酆仙樓外所有的人便看見,又一個黑衣男子的身影自濃黑的霧氣中顯現,抬頭露出一張絕色無雙的臉龐來。
“你來救我了嗎?”男子眼神灼熱。
洛央眯著眼看向眼前從頭到腳,都一模一樣的兩個黑藤,下意識摸了摸自己的手腕。
“怎麼又來一個?莫非這十八層顯現的是各人心底的幻象,此人並非真的被困?”
有人猜測。
“一定是這樣, 不然如何解釋這人明明前不久才在我等眼皮底下出現,又一瞬挪移到酆仙樓底?那兒就是大乘期的大能也無法深入,更遑論這樣一個平平無奇的男子。”
另一人語氣篤定。
就是他話中的平平無奇叫他人略覺怪異, 那人的模樣哪裡稱得上平平無奇了,你不要睜著眼睛說瞎話。
他們的猜測也成功說服了薛歡歡,她覺得這個說法比較合理。不然這樣一個人物,沒道理原著沒有半分描寫。
薛歡歡心中剛定,酆仙樓上, 洛央的兩個小白臉就爭論起來。
“央央不要信他,我才是真的黑藤,他是假冒的。”率先顯露身形的黑衣男子,神色焦急。
“你才是假冒的, 央央,你相信我,他才是假的,我是真的。”
“不,央央,我是真的。你忘記了嗎?我們第一次見麵是在玹天府境當中,當時的我隻是枚意外被鎮靈藤吞噬入體的赤晶碎片,渾渾噩噩,是你用鮮血喚醒了我。”
“這件事我也記得,我還知道我的第二枚碎片在玹天洞底,千年墨焰皇蛇的眼中。第三枚碎片在原東勝城主丁寰的手中,第四枚碎片在薛天照的陰陽生死境中。第五枚碎片,也是最大的一枚碎片在陸妄言的丹田之中。就是因為那枚碎片,曾經的天之驕子陸妄言才淪落成為廢人一個。我取走了他丹田的赤晶,他便恢複成以往的實力。”
酆仙樓內,兩名男子爭先恐後地向洛央證明自己的身份。
樓外的圍觀群眾卻因為他們的對話,早已嘩然一片。
陸家諸人猛地抬起頭,薛歡歡更是瞳孔驟然一縮。
原來竟然是這個原因,原來陸妄言是因為這樣才意外恢複丹田,陸寒舟也是因此才失去被認在朱夫人名下的機會。
洛央,都是因為她。
怪不得她之前說洛央一定會後悔,她一臉的滿不在意。因為她早就知道陸妄言已然痊愈,就算陸寒舟認回陸家也掀不起多大的風浪。
薛歡歡用力咬緊下唇,現在她與陸寒舟弄成這樣全都是因為洛央。
而一旁其他人的注意力幾乎全在什麼赤晶碎片上,先前陸妄言丹田裡藏著一枚碎片,他才從天才淪為廢物?到底是何等的碎片,竟連陸家大乘期的太上長老都沒發現。
眾人的腦中已被疑問填滿,先前關於黑衣男子是洛央心中幻象的猜測也就此不攻自破。
畢竟大家都知曉,那陸家的陸妄言確實隻是出門一趟,便意外痊愈了。
他回歸黃泉海的時間與洛央到達的時間,基本吻合,陸妄言的痊愈說不定真的跟她有聯係。
救了陸家未來的繼承人,這名洛姓女修卻能始終一言不發,更彆提找陸家人邀功,這不是看淡名利就是不在意陸家給予她的種種好處。
不管是哪一種,這個洛央都值得所有人關注。
更叫人大家在意的是,所謂的赤晶碎片究竟是什麼東西的碎片,聽這黑衣男子話裡的含義,他竟是叫洛女修一點一點收集碎片拚湊而成。
那還是人嗎?
可若不是人,他又是什麼?
“你為何能讀取我腦中的記憶?”其中一個黑藤語氣不善道。
“我讀取你?分明是你讀取我的,央央你千萬不要相信他。如果我沒有猜錯的話,他應該是數千年前,降落至滄元大陸的一塊域外魔石幻化而成。因為他的降臨,攪亂了整個滄元大陸。我來滅他,卻不想被他困在這酆仙樓底,神識也化作碎片散落出去。如果不是遇見你,恐怕我現在仍舊渾渾噩噩。”
“胡說八道,明明是我被你困在此處一點點蠶食,一旦你能掙脫束縛,整個滄元大陸怕是都要生靈塗炭。央央,你不記得了嗎?當初被圍東勝城,你渡元嬰劫,是我感受到你的心中所想,才叫劫雷劈向七大宗門之人。我想你應當早就猜出我的真實身份,正是……”
“此方天道。”
黑衣男子的擲地有聲,使得酆仙樓外所有修士全都難以置信地瞪大雙眼。薛天照、馮掌門等人更仿佛被人用力掐住脖子的老鵝,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四大家族的人一個兩個不願相信地搖著頭,先前一直跟在洛女修身旁之人,竟是……此方天道?
“不可能,這不可能!”薛歡歡語氣極為激動。
一個跟在洛央身後的跟屁蟲怎麼可能會是此方天道?他明明隻是個一無所有的小白臉。
一邊這樣說服自己,薛歡歡一邊迅速回想起原文來。
她記得原劇情裡天道也是出現過的,卻是作為反派boss天魔的身份。現在為什麼他沒被世人的邪念、怨氣浸染成魔,反而還跟在了洛央的身後。
這時薛歡歡忽然想起洛央在東靈州所做的一切來,凡人在她的帶領下都快掀翻修士的統治了,哪裡還會生出那樣多的怨氣。
如今他的神識又被洛央尋回,自然不會如書中那般,任由怨氣浸染而不做絲毫反抗。
越是想,薛歡歡就越覺得此人極有可能真的是此方天道。
可為什麼啊,為什麼她搶走了洛央的男主陸寒舟,轉頭她就又碰到比男主更厲害的存在?而她心心念念奪過來的陸寒舟卻是連一個小小的陸家家主都做不成。
努力爭搶了這麼久,她竟是在白費功夫,薛歡歡根本不願接受。
明明玹天府境她是與洛央一起進入的,玹天洞底還是她為了陸寒舟親手將洛央打落……結果卻是送了洛央一個天大的機緣。
她到底做了些什麼?
薛歡歡欲哭無淚地看著酆仙樓上洛央的身影。
此時的洛央早已被眼前的兩人吵得頭疼,聽到元嬰劫三個字,她忽然福至心靈,勾起嘴角看向眼前二人。
“我倒是有個法子能辨彆你二位孰真孰假?”
洛央的聲音不僅引得眼前的兩個黑藤齊刷刷向她看來,就連酆仙樓外所有人也在這時,整齊劃一地看向她的臉。
下一瞬,他們便注意到轟隆的雷鳴響起,遮天蔽日的黑雲聚積在酆仙樓的上空,層層疊疊,雲層中銀蛇翻滾、糾纏,轟鳴聲不絕於耳。
“這是……”
“化神劫。”秦家家主肅著一張臉,看向頭頂黑壓壓的一片。
“這般聲勢浩大,竟隻是場化神劫,到底是何人……”
聲音感歎到一半,忽的偏頭向酆仙樓上看去,“是她。”
“這段時間為了靈州大會,明明修為已到我也按捺著沒有渡劫。不曾想,竟還有此妙用。一會兒劫雷應該就會劈下,是誰壞的頭頂生瘡,腳底流膿,活該天打雷劈,他自己心裡清楚。”洛央好整以暇道。
乍一聽到這話,洛央麵前這對“雙胞胎”還沒太大的反應,酆仙樓外一人忽然說道:“合著這修為進階竟是能憋住的嗎?然後再一口氣從元嬰初期突破化神?”
其他化神期及以上修為的修士聽得嘴角抽搐,誰像此女這般妖孽?我們可都是一步一個腳印修煉過來的,什麼先憋一憋,再一口氣突破渡雷劫之類的操作,他們是修士,不是神。
此刻酆仙樓上的劫雲正越積越低,越積越厚,就在雷電劈下的前一息,其中一名黑衣男子動了。
隻見他毫不猶豫向另一人攻去,早有準備的黑藤猛地一抬眸,霎時間,一股無形的波紋彌漫開來。
還處在酆仙樓底的陸妄言等人第一時間被吐了出來,昏死過去。
與此同時,樓外圍觀群眾裡一些修為低微的修士同樣承受不住昏了過去,包括薛歡歡。
唯有秦家家主等人仍死死盯著忽然顯現在酆仙樓上的兩名黑衣男子。
察覺到黃泉海動靜的各大家族的太上長老,也正匆匆往這邊趕來。
可就是趕來也無用,這種級彆的戰鬥根本就不是他們能插手的,這是天道之爭。
一擊未中,其中一名黑衣男子整個人便好似被陽光曬融的雪人,化成了一灘爛泥一樣的不知名生物。
爛泥一聲尖嘯,便直衝黑藤而來。
已經找回本體的黑藤沒辦法隻能往洛央丟個光圈再與他戰成一團。
而留在光圈內的洛央,抬手隨意擦去嘴角剛剛被二人攻擊餘波震出來的鮮血,雙眸緊緊盯向遠處的戰場。
可惜她的修為太低,而黑藤與爛泥的動作太快,洛央根本什麼也看不清。
反正看不清楚,洛央也沒再繼續勉強自己,而是專心溝通起自己的劫雷來。
於是,爛泥與黑藤打得好好的,一道紫黑的雷電忽然從天而降,劈在他的身上。
儘管這化神期的劫雷劈在他身上,隻不過是蚊子咬上一口罷了,可也扛不住幾十隻、上百隻蚊子一擁而上。
於是,本來還是勢均力敵的兩人,在洛央的專心騷擾下,爛泥很快處於劣勢當中。
滄元大陸到底是黑藤的地盤,爛泥一處於劣勢,黑藤的氣勢就越盛。這樣下去,要不了多久,黑藤定能滅了這醜八怪。
可誰知爛泥醜八怪不按套路出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