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兩個人走沒了影,鬱甜回頭,弱小可憐又無助的跟季和風對視:“季哥哥……”
季和風望著鬱甜:“到底是什麼事?”
鬱甜:“捉奸……”
“?”
望著季和風那略顯迷惑的表情,鬱甜眼珠一轉,跑到沙發邊,把沙發墊子全都掀了起來,放到了玄關,拉著季和風靠牆在門邊坐了下來:“是這樣的,季哥哥,我們剛才在大街上吃飯的時候遇見丁思銘了,他在跟彆的女人約會!!”
季和風有些疑惑:“丁思銘?”
他不記得丁思銘出過軌啊,他不是隻跟施偉斌那一家有勾結嗎?
他垂眼,看向煽動了翅膀的小蝴蝶,問她:“跟誰?”
鬱甜坐在他旁邊曲著兩條細直的腿,頭可可愛愛的枕在膝蓋上,就那麼看著季和風:“不確定哦,所以才來這裡蹲點,就是對麵的房間,雖然沒有證據……但是我瞧著很像鬱柔。”
……
如果是鬱柔的話,那的確很有可能,畢竟這個鬱甜沒來到這裡的時候,鬱柔跟施可嵐的關係一直很好。
但是……
“咱們就這麼一直等著?”
“這家酒店隔音很差的,他們如果開門咱們一定聽得到,要不把門開個小縫?”鬱甜蠢蠢欲動。
“啊……他們應該不會完事得這麼快,要不咱們點個炸雞?”
鬱甜說乾就乾,拿出手機問季和風:“季哥哥,你想吃什麼口味的,我最喜歡蜂蜜芥末的。”
季和風從沒吃過那種裹滿了醬料的炸雞,聞言並無什麼建設性意見,鬱甜點了蜂蜜芥末、甜辣,以及芝士三個口味,還點了一遝啤酒。
季和風瞧著她一點也沒做狗仔的精神和覺悟。
鬱甜點完才一拍腦袋,問季和風:“季哥哥,你忙不忙啊,在這裡陪我沒問題嗎,畢竟是被坑來的呢。”
季和風“嗯”了一聲,沒有要走的意思。
認真算來,他很久沒這樣跟鬱甜相處過了,這丫頭越來越忙了。
“對了,”鬱甜思維很跳躍,想起一出是一出,她又問季和風,“季哥哥,你看我直播了嗎?”
季和風不動如山:“什麼直播?”
鬱甜不死心的湊近:“就是今天做點心的直播,有人給我刷了一大堆禮物,是不是你呀。”
“不是。”
“哦。”
季和風沒再說話,鬱甜又語不驚人死不休:“我覺得他想泡我。”
季和風:“……”
她一邊悄悄觀察著季和風的反應一邊說:“我直播間裡還有個朋友,也給了送了很多禮物,他就是想泡我的。”
季和風皺眉:“那個【新遠】?”
說完,才有些懊惱的看向鬱甜。
鬱甜像個偷到了奶酪的小老鼠一樣抱著季和風的胳膊,笑得歪倒在了對方的肩膀:“你怎麼知道的呀?”
失策了,沒忍住。
鬱甜見好就收,也不再問了,而是轉而說道:“季哥哥,如果真的抓到了丁思銘出軌的證據,你會怎麼做,告訴施可嵐嗎?”
“這是你發現的秘密,所以你來做決定。”
“咦?可是我可能不會立刻將這件事曝光呢,沒問題嗎?你不希望施可嵐和這個人渣早點分手嗎?”
“是她自己識人不清,我隻做我該做的,就算這件事由我來說,她也不一定會感激我。”
鬱甜震驚一百年。
“你怎麼知道她不一定會感激你?”
怎麼,你對自己舔狗的定位這麼精準且有自知之明嗎?那之前那些不求回報的付出算什麼?
鬱甜那先前被摁下的好奇心,再次複活。
果然還是不太對勁啊。
季和風看了她一眼,很平靜,但那意思不言而喻。
從一開始到現在,他做的哪一件事,不說感動或者感激,哪一件換來過哪怕對方的一張笑臉?
“我懂。”鬱甜憂愁的伸手拍了拍他的頭。
舔狗最懂舔狗。
鬱甜很饞,所以她找的炸雞店距離這裡很近,現在已經過了飯點,所以送餐速度很快,她拉著季和風轉戰小茶幾,兩人對坐下來,三盒炸雞擺滿了小桌子。
“來,一看你就沒吃過這種東西,今天就告訴你什麼叫人間珍饈!”
珍饈倒不至於,但新送來的食物還是熱乎的,炸雞酥脆的外皮和色澤誘人的醬料搭配起來,真有一股香味。
季和風學著鬱甜的樣子戴上一次性手套,捏起了一塊雞肉。
“啊,嘗嘗這個。”鬱甜將一塊炸年糕塞進了季和風嘴裡。
季和風不是第一次被鬱甜這麼強行安利了,咬了一口,濃鬱的芝士在嘴中爆開,配上年糕軟糯的口感和風味獨特的的醬料,確實是一番彆樣的體驗。
“好吃吧?”咬著雞肉,鬱甜笑眯了眼。
果然垃圾食品才是人快樂的源泉啊。
結果快樂的源泉過於上頭,鬱甜酒喝多了,不至於酩酊大醉,但是酒意上頭,有點兒犯困。
她靠在沙發上,明明想睡得要死,卻還是不放心的拽著季和風的衣袖:“如果我真睡著了,你一定要叫醒我。”
“不行……”鬱甜倔強的想回到門邊,她掙紮著起來,但是身上沒什麼力氣,頭還有點暈。
季和風坐在她旁邊,擋住了她出去的路,她隻能強行抬腿,想從季和風的大長腿上跨過去。
腿長真的很難頂,把整個不寬的過道都給占滿了。
跨過了一隻腿,季和風卻並沒有紳士的為她降低攻略難度,而是就這麼靠在沙發上看著她折騰。
“啪!”鬱甜的頭一陣暈乎,另一隻腿沒抬起來,一個重心不穩直接坐在了季和風的腿上。
兩人皆是一愣。
鬱甜還是有點兒理智的,但是愣過之後她就不想起來了,想借著酒勁兒撒潑,顯然已經忘了自己剛才想乾什麼。
她的爪子糊在了對方結實的胸膛,湊近了看那張令人神魂顛倒的俊臉。
沒想到季和風不但沒有推開人,反而伸出有力的長臂,將她整個人抱緊了,還往自己的懷裡帶了帶。
不屬於自己的陌生氣息撲麵而來,靠在意外寬闊又舒適的胸膛,感受著那有力的心臟跳動,鬱甜罕見的有點兒懵。
她一眨眼,乾脆裝傻:“季哥哥?”
季和風不知道麵前的人有幾分醉,這麼做過之後他自己也有些懊惱。
還是沒忍住啊。
但是溫軟在懷,季和風難得不想要顧及自己的理智,直接放開。
“生氣了嗎,在邊夫人那裡?”
他想了很久,還是不太清楚鬱甜那天直接走掉的原因,而且還披上了那陌生小子的外套。
真是怎麼想怎麼讓人火大。
季和風一向很會調節自己的情緒,畢竟他的路那麼難走,如換作常人,恐怕早就崩潰了。
他是最了解自己的人,若說先前想不通自己對鬱甜的特殊感覺也就罷了,事已至此,他再不承認就是傻子。
但那又怎樣呢,前路未知,生死不定,他甚至不能主宰自己的行動意誌,他喜歡的這個人這麼嬌氣,受不得一點委屈,看見自己對施家伸出援手,肯定又會生氣的。
還是不行啊。
“嗯。”鬱甜悶悶的,很大方的承認了。
季和風的心情難得有些複雜:“為什麼?”
“你外套呢……”是不是給施可嵐了!
鬱甜一想起來就生氣,也不知道自己生哪門子氣。明明季和風保護施可嵐,是理所應當的。
“被服務生撞了一下,不能穿了。”季和風還是不太明白鬱甜的腦回路,但卻在認真解釋。
“啊?”鬱甜疑惑抬頭,“不是送人了?”
“送誰?”誰會要一個被人穿過的外套?
“沒事了。”鬱甜撇撇嘴,又躺回了季和風的肩。
季和風的思慮遠不止這些,他在惶恐,他甚至不害怕死亡,但是他卻害怕新一個輪回之後鬱甜會消失不見。
他先前對“鬱甜”並無多大關注,自然也就無從知曉先前的“鬱甜”到底是不是同一個人,如果是,“她”為什麼會消失?這個人又為何會來到這裡,她會不會再次消失?
季和風的眼中一片陰沉,那本應無底的黑翻湧著一股恐怖的情緒,連帶著右胳膊,小臂的地方一陣劇痛。
他下意識鬆開了手,看向自己的右臂。
那紅,蜿蜒而上,似乎是個圖案,說不清它是紋身還是長在一層薄薄的皮膚下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