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捏著手機站在一樓大廳,忽然看見了鬱甜的身影。
季和風摁掉了電話大步朝人走去,鬱甜知道季和風可能真的生氣了,她一走進門就一個衝刺躥到了人家的身上,然而季和風沒伸手托住她。
鬱甜委委屈屈的又自己下來了,剛想離他遠一點兒省得被教訓,卻又被季和風給拉了過來。
“受傷沒有?”
搖頭搖頭搖頭。
搖頭之後還特彆自覺的懺悔:“我下次再也不敢了,我真的特彆後悔。”
季和風開口還想教訓她,鬱甜就開始裝委屈:“你彆看我現在這樣跟你笑,其實我都害怕死了,一害怕我的腳就疼,就這裡……真的怕死了!”
季和風所有話都被她給堵回去了,看她裝可憐也發不出火,隻能伸手拉著人上電梯。
鬱甜還不放心的跟他強調:“丁思銘是打著你的名義把她給騙走的,但是我又救了她,所以咱們都不欠她的,你可不許想她。”
季和風捏她的鼻子:“我去看她做什麼,她父親母親都在醫院,少不了人照顧。”
施可嵐就算失去了一些東西,能留住自己最愛的家人,她這全新的人生也不枉白走一遭。
有了季和風的保證,鬱甜就放心了,她跟著季和風回到辦公室,隨手關門,稍微用了點兒力氣。
大門沒有聲音,倒是她先嚎了起來。
辦公室一聲響亮的慘叫,鬱甜抱著自己的手蹲在了地上。
季和風又被她給嚇到了,轉頭看人:“怎麼了?”
話剛說完,忽然覺得冥冥中有什麼東西非常熟悉。
季和風看著地上蹲著的人,危險的眯起了眼。
“手疼……疼疼疼疼……”
鬱甜疼得都飆出了淚花。
她最近是不是真的倒黴過頭了?
先是滾下樓梯扭了腳,又是被推進噴泉池,這剛好沒多久又馬上被夾了手。
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已經腫起來了。
季和風帶著人做了一下急救,然後去醫院上了點兒藥。鬱甜被他從醫院帶回來的時候耷拉著小腦袋,沒精打采的。
她看著自己手上被纏的一層紗布,覺得這有點誇張,就是夾了一下而已,雖然真的挺疼的qaq。
“我腳上的上午才剛拆了呢。”
“誰讓你笨。”
鬱甜撇嘴:“你罵我,我再也不跟你天下第一最最好了。”
鬱甜舉著自己的爪子奇怪的喃喃:“我是不是得買點轉運符什麼的了……”
季和風帶她回季家,季和邈得知這一消息後專門跑來嘲笑了一番,以表達自己誠懇的關心。
鬱甜揮舞著自己那隻沒受傷的手朝季和邈腦門兒正中一顆小番茄。
季和邈接住那顆小番茄塞進了嘴裡,認真的對她說:“像你這種情況,就算去拜了菩薩也不會好轉的。”
鬱甜有點兒鬱悶:“為什麼?那我就買個轉運符。”
季和邈依然說:“沒有用的。”
“為什麼、憑什麼??”
“因為我佛也不度缺德鬼。”
鬱甜:“……”
鬱甜心中起了點兒懷疑,她覺得這些事情好像不是巧合,而是世界正在偷偷的製裁她。
這個沒有完成任務的失敗工作人員為了驗證這一想法,想拉著季和邈去打羽毛球,看看自己能不能平地摔。
季和邈不太想打球,而且鬱甜的腿剛好,應該休息。
季和邈說:“他不是給你泡茶去了嗎,你安分一點兒吧,打球說不定還得摔跤。”
這話正好讓去而複返的季和風聽見。
季和風看鬱甜:“你把我支開說想喝茶就是為了打球?”
鬱甜:“……”
鬱甜一本正經的跟她強調:“生命在於運動。”
季和風沒給她證實什麼生命意義的機會,把人帶走了。
鬱甜握著精致的茶杯,吹了吹氣,然後喝了一口,開始拍馬屁:“季哥哥,你泡的茶真好喝。”
季和風點了點她的額頭:“我出去一下,一會兒就回來。”
鬱甜乖乖點頭。
站在窗口,她目送季和風朝後花園走去,然後轉身將茶杯放在桌子上,也下了樓。
季和風離開鬱甜,臉上那溫柔的表情消失了,他摁下密碼,打開了地下室的門。
這是無意中發現的,這個被他整理過的地下室並沒有像之前那樣隨著世界重置消失,裡麵的所有筆跡全都在。
季和風覺得自己現在腦中隱約多出了些彆的東西,但是那種概念有些模糊,所以他形容不出來,可他依然能敏銳的察覺到鬱甜出的問題。
這種感覺有些玄妙,但是又跟他被剝奪生命力的時候有些像。
他打開抽屜,拿出那根重置以來還沒碰過的筆,沿著第九條線往前走,往前走,一直往前走。
他麵無表情的在第一條線的最後節點勾了一筆,然後走向第二條線,在上麵劃了一道,然後走向第三條線……
他本已自由,本不該這麼乾的,但是事情卻再一次朝著糟糕的方向開始發展了。
命運千變萬化,但所有線都必須靠點連接,既然無法圓滿,那乾脆就把所有的點打崩,讓所有棋子都無路可走。
那看不見的世界意誌,是人也好,是鬼也罷,都彆想再好過。
季和風走出地下室,給高秘書打去了電話。
“老板?”
“回國時候交給你的文件,看了嗎?”
“……看了。”
那邊的高秘書聽見這話,一哆嗦。
“……老板?”
“……你是認真的嗎?”
“嗯。”
“……”
那些大頭給你什麼仇什麼怨??真這麼乾了怕不會是被抓去坐牢吧??
高秘書放下了手中的工作,跟中邪了一樣跑回辦公室拿出了那個燙手的文件。
季和風第一次把這個文件拿給他看的時候,他隻覺得他老板真牛逼,季氏管理得好也就罷了,他什麼時候手伸得那麼長,在其他地方也紮得那麼深了?
但是看下來,他不覺得老板牛逼了。
這不是牛逼,這是瘋子。
這麼長時間沒提,高秘書差點就以為是季和風跟他開了個能讓人原地犯心臟病的玩笑。
結果……
“高秘書,你在聽嗎?”
外麵有人敲門。
“進來。”他收起了文件。
那人露了個頭:“去吃飯啊?”
高秘書抹了把臉。
“走。”
“今天吃點兒什麼好呢。”
“最貴的。”
“嗯?”
“吃最貴的,人生要及時行樂,你永遠不知道下一秒會發生什麼。”
“你有點奇怪。”
“不重要。”
“……”
管理局。
局長還是穿著那一身白,隻是原來的胖子現在肉眼可見的瘦了下來。
他氣虛的衝進了何倫的辦公室,幾乎奄奄一息。
“何小八!!找到了!!”
“出事了!!!”
“快去!!!”
何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