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曉晨。”
顧舒窈叫了應曉晨一聲。
蜷縮在沙發上像隻熊一樣的應曉晨聽到顧舒窈這一聲, 冷不丁打了個激靈。
把掛著肥墩墩的肉的脖子又往裡縮了縮，將自己幾乎縮成個米其林人的應曉晨怯生生地拿眼睛的餘光看向顧舒窈：“……朱禾。”
和顧舒窈打完招呼, 應曉晨這才注意到跟在顧舒窈身後的兩個穿著西裝、身高足有一米九的壯漢, 愣了一愣，問：“這兩位是……？”
“我的保鏢。”
顧舒窈回答了應曉晨的提問，摘下墨鏡, 在她對麵的空位置上坐了下來。
顧舒窈坐下來之後，跟隨在她身後的兩個保鏢馬上一左一右地站在了她的身後，叉手而立, 莊嚴得像兩座門神。
西餐廳裡那些目光一直追隨著顧舒窈的客人，在看到顧舒窈的真容的時候，忍不住激動起來。
“是朱禾欸！天呐她也太好看了吧？！”
“媽呀！居然是朱禾真人！她的腿怎麼可以這麼長！她的臉怎麼可以這麼小！”
“……&￥#”
路人們在驚歎著大明星朱禾的美貌的同時，紛紛掏出手機，對著顧舒窈一頓狂拍。
看到有人在偷拍顧舒窈，那站在她右手邊的保鏢皺了皺眉頭，然後俯下|身來, 在顧舒窈的耳邊輕聲請示：“小姐, 要不要清一下場？”
這種場麵朱禾見得多了，所以顧舒窈很坦然地麵對彆人的偷拍：“不用，隨他們去。”
反正朱禾的顏值360°無死角，十分能打，隨便路人怎麼拍，顧舒窈都不擔心自己會出醜。
而且，她眼下應該關注的重點, 是應曉晨。
得了顧舒窈這句話，保鏢大哥應了一聲“是”，又威嚴地站回了自己的位置上。
然後，服務生拿著菜單上來給顧舒窈點單，趁機要了個簽名。
點了一杯咖啡和一份三明治，顧舒窈把菜單還給服務生，然後看向對麵的應曉晨。
今天的顧舒窈穿的是一件墨綠色的絲綢麵低領襯衫，搭配黑色的包臀裙和銀灰色高跟鞋，性感的身材展現得淋漓儘致。
看到坐在自己對麵的顧舒窈低領之上露出的那一大片白得反光的肌膚和深入人心的事業線，應曉晨忍不住咽了一口口水，黑胖的臉直接整個紅成了燒炭。
就算自己是個女的，麵對人間尤物顧舒窈，應曉晨也忍不住要心跳加速。
坐下來後，顧舒窈往沙發靠背上一靠，把玩著手裡的墨鏡，眼神慵懶地和對麵的應曉晨開口道：“說吧，對於我昨天的意見，你有什麼想法？”
在問應曉晨這句話的時候，顧舒窈用眼神的餘光，看到娛記老吳正好從西餐廳的側門走進來，忍不住挑了一下眉毛。
其實，顧舒窈對於應曉晨的答案一點興趣都沒有。在昨晚上發現應曉晨是堅定地站在莫銘那邊時，顧舒窈就放棄她了。
現在，顧舒窈純粹是想拖延時間，給老吳製造機會，給應曉晨製造驚喜，給莫銘製造麻煩。
被顧舒窈這麼一問，應曉晨頓時有些慌。
不敢直視顧舒窈的美貌，應曉晨的眼神四下亂飄著，一開口就結巴了：“我……我……我……”
等了半天沒等到應曉晨的下文，顧舒窈學著她的結巴，反問：“你、你、你，你要說什麼？”
應曉晨緊緊地握著自己一雙圓圓的胖手，鼓起勇氣，直視顧舒窈，問她：“我，我真的可以嗎？”
看到應曉晨將自己那雙綠豆大的眼睛給瞪圓了，滿心期待地看向自己，顧舒窈一時間心情有些複雜。
——難不成這個應曉晨還想兩邊通吃不成？一邊向莫銘投誠賣我，一邊又試探我的意思，伺機跳槽？
顧舒窈暗中揣摩了一下應曉晨的意思，沒揣摩出來，便打起精神來，同她認真地對話起來：“你可以的。你的聲音條件這麼好，已經吊打99%的圈內女歌手了。你隻要認認真真地減一下肥，瘦下來後好好地打扮一下，完全夠資格出唱片的。”
顧舒窈這個回答讓應曉晨不由得眼睛一亮。
但是醜了這麼多年，應曉晨早就形成了習慣性自卑，眼裡好不容易燃起來的光又黯淡了下去。
低下頭來看向自己肥嘟嘟的手指，應曉晨幾番開口，最後倒是問了一個風牛馬不相及的問題：“朱禾你的工作室打算主要往哪個方向發展？”
顧舒窈被應曉晨這陡然一轉的提問給晃了一下，不過還是回答了：“音樂。”
“你是純做老板嗎？還是說也會包裝自己進行發展？”
“這麼細節的事情還沒想到。”
“那你是要簽人嗎？打算從哪裡簽？”
“這個也還沒想，等我工作室搞起來了，自然有辦法。”
“那……”
跟應曉晨幾番對話下來，顧舒窈已經基本猜到了她今天前來赴約的主要目的。
是莫銘指使應曉晨來摸我的底的罷？
如是想著，顧舒窈打心底覺得好笑。
這麼大一個XM公司，居然害怕我一個單槍匹馬出來搞個人工作室的女藝人？
莫銘你到底是有多不自信？！
————
談話的目的已經達到，顧舒窈覺得自己和應曉晨也沒什麼好聊的了。
在應曉晨提出又一個公式化的問題之後，顧舒窈沒有再像之前那麼配合地回答她了。
一臉憐憫地看向應曉晨，顧舒窈開口說到：“應曉晨，我真的替你感到可悲。”
顧舒窈這突如其來的一句話，把應曉晨給說懵了。
“朱……朱禾，你在說什麼呢？”
應曉晨茫然失措地看著顧舒窈，發問。
顧舒窈低頭看了一眼應曉晨那拽得緊緊的圓圓拳頭，笑問：“你手裡拿著的東西是莫銘給的吧？”
顧舒窈這話驚到了應曉晨，嚇得她趕緊把自己的右手藏到了身後。
“才……才沒有！朱禾你亂說，你汙蔑我！”
應曉晨梗著脖子狡辯道。
顧舒窈懶得和應曉晨囉嗦，直接和站在身後的保鏢使了個眼色。
保鏢大哥會意，上前去抓應曉晨。
應曉晨猜到了保鏢大哥的意圖，趕緊將自己縮成個陀螺的樣子，擰過身去，想要把手裡的東西藏起來。
可是，即便應曉晨有180斤，又如何是身經百戰的保鏢大哥的對手。
隻見保鏢大哥態度強硬地將應曉晨這個胖陀螺按著肩膀掉轉過來，拿起她的手，硬生生地將她緊握的五指掰開，摳出了她手裡一直拽著的口紅大小的黑匣子。
保鏢大哥看了一眼這個黑匣子，掐掉了開關，然後拿回來給顧舒窈：“是個竊聽器。我關掉了。”
聽到保鏢大哥這麼說，顧舒窈看也沒看那竊聽器一眼，接過來就隨手扔在了桌子上。
竊聽器掉在桌麵上，發出清脆的“啪”的一聲，直接將應曉晨給嚇得噤若寒蟬。
看到應曉晨今天這一係列的表現，顧舒窈很是想不通——按照應曉晨這怯弱的性格，上輩子她是怎麼下得了狠心去借貸款做整形的？
看上去，她並不像會做這種破釜沉舟的事情的人。
雖然心裡好奇，但是顧舒窈並不關心真實的答案。
輕笑一聲，顧舒窈直起身來，將自己傾國傾城的臉往應曉晨這邊靠過來：“應曉晨，你就這麼喜歡莫銘嗎？就算是要把自己的前途搭進去，也要做他腳邊的一隻舔狗，對他言聽計從？”
被顧舒窈的美貌和她身上的強大氣場壓製住，應曉晨將自己圓滾滾的身軀縮成一團，身上的肥肉隨著她的顫抖微微顫動著，不敢回話。
“我昨天是真心實意地想要拉你一把，讓你擺脫莫銘的控製，不用再去做彆人的背影，堂堂正正地以’應曉晨’的身份出道。可是你回應我的是什麼呢？”顧舒窈眯著一雙美目，目光凜然地看著應曉晨，“你才掛掉我的電話，馬上就把我的所在地告訴給了莫銘！你明明就知道莫銘恨不得將我生吞活剝了，你還把我賣給他邀功！要是昨晚上在房間裡的我給你開了門，誰能猜得到莫銘會對我做什麼？！”
說到這兒，顧舒窈緩了一口氣，目光犀利地剜在應曉晨身上：“應曉晨，你還是不是人？！你恩將仇報！”
被顧舒窈這麼疾言厲色地嗬斥了一頓，應曉晨豐厚的嘴唇一扁，兩滴眼淚從她那豆大的眼睛裡擠了出來：“朱禾！你說得太嚴重了！我……我對你並沒有惡意……我是覺得，覺得你和莫總監之間可能有些誤會，所以才第一時間帶他去找你，想要解開你們之間的誤會……”
“嗬，我和莫銘之間有誤會？”顧舒窈忍不住笑出了聲，“我要和XM公司解約的事情早在公司裡傳開了，我們之間能有什麼誤會？！你少和我假惺惺！你昨晚上在我這撲了空，今天又特地赴約，替莫銘打探我的情況……應曉晨，你還要臉嗎？你也好意思說對我沒有惡意？！”
“嗚嗚嗚，朱禾，真的不是這樣的，我真的沒有想要傷害你的……”
看到應曉晨這回是真的委屈地哭了起來，顧舒窈隨手扯了桌麵上的兩張抽紙，遞給她：“彆和我裝了，我一進門就看到莫銘了。我眼睛好，瞧得一清二楚的，他帶了好幾個幫手呢。要是我這邊沒有帶保鏢，是不是在你套完我的話後，他就直接帶人把我給綁了？”
發現莫銘的陰謀被顧舒窈拆穿，應曉晨虎軀一震，然後被自己哭出來的鼻涕給噎了一下，咳嗽起來。
“你們XM公司也是有黑社會背景的，你覺得，按照莫銘一慣的作風，我這個把你們XM公司的臉掛在網絡上吊打的人，會落到什麼樣的下場？我會被莫銘當場打死還是送出去沉海？應曉晨你想過嗎？？”
將現實說出來，狠狠地抽在應曉晨的臉上後，顧舒窈抱了手，滿臉不屑地看向她：“應曉晨，要是我朱禾被莫銘給謀害死了，那你的手上同樣沾有我的血！”
應曉晨是個連螞蟻都不敢踩死的性格，哪裡受得了顧舒窈說這樣的重話，頓時再也忍不住，爆哭出聲。
而應曉晨的大哭，使得原本就偷偷打量過她和顧舒窈的那些客人再一次把目光投過來。
“惹，這個醜女是誰哦？哭得真難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