寵妃【四】(1 / 2)

在那男子露出麵容的時候,顧舒窈感覺到自己的心“砰”地一下,漏了一拍。

這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可現在是關鍵時刻,容不得自己開小差,顧舒窈忙將腦海中這股阻礙她正常思考的情緒給撇開,冷靜地問那男子:“公子身上可有能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聽到顧舒窈這個提問,男子微微一笑,將自己的右手抬起來,讓顧舒窈看他手背上畫的標誌:“阿放說,這個圖案是你同他打小就說好了的暗號,你一看即知。”

顧舒窈知道,他口中說的“阿放”,應當是席簪纓的大哥,席放。

顧舒窈將信將疑,就著屋裡的燭光往他手上一看,隻見這男子手上畫了一朵四葉草,正是席簪纓同席放兄妹倆幼時在一起玩耍的時候用的暗號,素來再無第三者得知。

這個暗號,比任何其他的信物,都更令顧舒窈信服。

雖然心中已經信了這男子三分,但是顧舒窈仍十分謹慎,又問他:“這個信物未免太過草率了,公子可還有其他可以證明自己身份的信物?”

男子頓時啞然:“這枚四葉草的圖案都不足以令你相信我嗎?我可是同阿放那個混小子學了一整天才學會的!”

顧舒窈默默地回望男子,不言語,隻等他的回複。

麵對顧舒窈的拒絕,男子靜默片刻,方開口道:“如果娘娘要同我要彆的信物,我還真的拿不出來……夜裡潛入宮中太過冒險,我身上不能留有任何和席家有關的東西……”

看顧舒窈仍是不說話,男子略一沉吟,又道:“娘娘,我姓書,單名一個衍字。我任職雲南府越騎校尉,同你兄長席放交好……想來他應當在家書中同你提及過我……”

書衍說到這兒,寢殿裡響起了一聲女子的低低的呻|吟聲。

是晚晴的聲音。

聽到這一聲,書衍麵色一凜,語速加快:“當是我在娘娘宮中施放的迷藥藥效過了。我不再多做停留,明夜再來宮中與娘娘相會。”

書衍話音一落,顧舒窈隻見一道虛影晃過,書衍已經從她眼前消失了。

唯有他離去時帶起來的風,吹得絲羅床幃輕輕搖曳。

顧舒窈正恍惚著,晚晴已經扶著自己昏昏沉沉的腦袋,進她的寢殿裡來了。

看到顧舒窈坐在床上,晚晴微微一怔,快步走上前來:“娘娘怎麼醒了?”

晚晴這話把顧舒窈的神給招回來了。

“我渴醒了。”

顧舒窈當場就扯了個謊。

“那奴婢這就去給娘娘倒杯溫水來。”

晚晴離開了。

在晚晴去倒水的時候,顧舒窈從被子裡伸出手來,摸了一下剛剛書衍跪坐過的地方。

觸手有溫度,顧舒窈確認了,剛剛並不是她的一場夢。

“書衍……”

顧舒窈低低地念了一遍這個名字,腦海中浮現起他那一雙星光璀璨的眼睛來。

他……真的是大哥派來的人嗎?

————

這一夜,顧舒窈睡得不□□穩,天將亮了才睡著。

第二日睡到了日上三竿時分,自然又錯過了皇後娘娘的晨昏定省。

反正顧舒窈也缺席很多天了,也不在乎這一天兩天的。

她是寵妃嘛,這後宮裡的重要員工,就算一整年都缺勤,老板也不敢拿她怎麼樣。

起床吃了早飯,顧舒窈直接去了書房,把席簪纓的父親和兄長這些年來寄給她的家書翻出來,逐一看了。

果然,顧舒窈在大哥席放的書信上,看到了書衍的名字。

而且提到的頻率還挺高,像是兩人出入都在一塊兒似的。

看完了席家父兄的家書,顧舒窈心想,真真是她睡糊塗了,一時半會兒也沒想起書衍這個人來。

就此時,小太監前來稟報,說熙嬪求見。

顧舒窈稱病閉門謝客多日,因為皇帝皇後兩人帶著頭假惺惺地送這送那地問候,那些個趨炎附勢的妃嬪們也不甘落後,一個接著一個地往顧舒窈這邊貼,但是都讓顧舒窈命人給打發走了,一個都不見。

不過說起來,歸念梅和塗姣兩人倒是沒來顧舒窈這裡刷過存在感。

那麼,今日歸念梅來,所為何事?

顧舒窈心中存了疑惑,正好她也閒著無事,便命人將熙嬪給傳進來。

見歸念梅輕飄飄地邁進殿裡來,顧舒窈有些詫異——數日不見,她怎麼清減了這麼多?

再轉念一想,顧舒窈又自己想明白了——和塗姣住在一個屋簷下,天天看著皇帝和塗姣恩恩愛愛的,哪能不瘦呢?!

更何況這些天,皇帝翻的可都是她歸念梅的牌子呢!做了擋箭牌還沒得好處,還要被那些個酸溜溜的妃嬪們冷嘲熱諷地為難……

想想就憋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