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親的公主【四】(2 / 2)

說到這裡,都藍可汗打住了。

顧舒窈正聽得入神,一見丈夫停下來,馬上追問:“後來呢?”

都藍可汗歎息了一聲:“孩子生下來了,但是也馬上被答納家族的人領走了,不知道送到了何處。答納在生產的時候大流血,好不容易才從鬼門關那邊撿回了一條命,但是再也無法懷孕了。”

這個故事讓顧舒窈不由得陷入了沉思。

如果按照雍虞所說,答納是如此剛烈的一個女子,又怎麼會願意受染乾的驅使,來同自己交好?

這個問題才在腦海中浮現起來,顧舒窈馬上找到了答案!

打了個響指,顧舒窈問丈夫道:“答納現在會對染乾言聽計從,是不是因為染乾用她的孩子做籌碼,牽製她?!”

顧舒窈的話語一落,都藍可汗馬上向她投去了一個讚許的目光:“是的,被你猜中了。”

給了顧舒窈肯定的答複之後,都藍可汗好奇起來:“你怎麼會……突然想要知道答納和染乾的事情?”

“就純粹是……好奇。”

顧舒窈回答了這麼一句,又突然想到了一個很關鍵的事情!

將雙眼一眯,顧舒窈用鷹一般犀利的目光,看向都藍可汗,問他:“染乾比你還小上兩歲,卻在兩年前就成婚了!你呢!你都二十好幾的人了,怎麼屋裡連個妾室都沒有?!你家裡人不念你嗎?!你們東突厥的臣子不嘮叨你嗎?!”

聽顧舒窈提起這個,都藍可汗就一臉的無奈:“當然嘮叨啊!”

“那——?!”

顧舒窈繼續目光灼灼地盯著都藍可汗。

看到眼前的妻子宛如一隻正在追查獵物的豹子,毛都炸起來了,都藍可汗無奈地聳聳肩,然後走上前來抱住她,道:“我這不是在等你嗎?”

“少來!我不信!”

顧舒窈在可汗的肩膀上錘了一下。

“是真的……”

可汗一副身心俱疲的模樣。

“證據呢?!你把證據拿出來啊!”顧舒窈伸手問他要東西,“沒有證據我才不信呢!”

“證據……”可汗重複了一遍顧舒窈要的這個東西,搖了搖頭,被她打敗了,“本來我想……過些日子再告訴你我為什麼一定要娶你,但是既然你今天問到了,那我就和你說吧。”

沒想到都藍可汗非楊綰瀅不娶一事還有玄機,顧舒窈頓時瞪大了眼睛:“什麼?!原來你一早就覬覦我了?!”

聽到顧舒窈這話,都藍可汗那小麥色的臉很難得地浮起了紅暈。

讓顧舒窈覺得很熟悉的,似曾相識的紅暈。

“不要用覬覦這麼難聽的字眼!”

故作凶悍地糾正了一下顧舒窈的口誤,都藍可汗推著妻子,將她半拖半抱地帶到了書房的書架邊上。

顧舒窈就等著都藍可汗說實話呢,默不作聲,看他從書架上取下了四副卷軸。

夫妻二人又回到書桌邊,都藍可汗將這四副卷軸一一解開係帶,然後在桌麵上鋪開。

是四副仕女圖,畫著春夏秋冬四季。

但是畫上的人,卻是同一個。

楊綰瀅。

————

看到畫上少女那熟悉的麵容,顧舒窈訝異了:“你從哪裡得到的我的畫像?!”

都藍可汗沉默片刻,回答:“其實這是我祖父的收藏。”

顧舒窈:“…………”

還是早古畫作來著?

看到妻子無語,都藍可汗又斟酌著,繼續往下說:“第一次看到這四副畫,是我十二歲的時候。那天晚上,畫上的人就進到我的夢裡來了。夢裡的她明媚活潑,是一個愛笑的仙子。和她在一起,我很快樂。”

“說來奇怪,打從那日之後,我就經常夢到這個女孩子。在她的陪伴之下,我慢慢地長大了。阿瑪要給我指婚,我不願意,我知道我想要的妻子,就是這個畫上的人。”

“夢裡的她和我心意相通,知道我所有的煩惱。所以我不想按照阿瑪的意思取阿蓋部落首領的女兒為妻的事情,被她猜到了。”

聽丈夫語氣溫柔地說著自己這一段奇妙的經曆,眼中滿是柔和,顧舒窈不由自主地,酸了起來:“噢!一個夢裡的人,都讓你這麼魂牽夢縈的哦?!”

察覺到妻子吃味了,都藍可汗不由得笑了。

伸手在顧舒窈的鼻梁上捏了一下,都藍可汗道:“你吃什麼飛醋呢,我這都還沒說完。”

顧舒窈冷哼了一聲:“那你繼續啊。”

低下頭來在顧舒窈的嘴角落下一吻,都藍可汗又繼續道:“在她的支持下,我又堅持了兩年。後來,阿瑪過世,我成了可汗,沒人能置喙我的婚事了,可同時……她也消失不見了。”

顧舒窈愣了一愣,然後不可思議地看向丈夫:“哈?”

都藍可汗苦笑了一下:“不得不承認,她消失的那三年,我的世界都坍塌了。但是我知道,我是東突厥的可汗,我的肩膀上有責任和重擔,我不能放棄自己。”

“我就這樣過了三年沒有她的生活。直到一年前,事情發生了轉機。她回來了。”

聽出丈夫語氣中的如釋重負,顧舒窈忍不住翻了個酸溜溜的白眼:“……她回來找你了哦?這回她又和你說了什麼?”

“她說,她馬上就要變成現實中的人來陪我了。如果我願意相信命運,那我就去向大周朝的皇帝提親,要求他將三公主嫁給我。”

聽到這裡,顧舒窈無語至極:“……所以你就去向我父皇提親了?!”

就因為你夢裡這個人的這句話?!

這也太離奇的了吧?!什麼靈異情節啊?!

都藍可汗點了點頭:“嗯。我相信她。”

顧舒窈:“…………”

“說完這件事,她又告訴我,她要和我暫時分開了。我接下來的人生,會有另外一個世界裡的她來陪伴我的。”

“那幾年,她一直不肯告訴我她的名字。所以,強烈感知到這會是我最後一次夢見她的我,又一次問起了她的名字。”

“這回,她終於肯和我說了。”

顧舒窈笑了一笑,問:“那她說她叫什麼?”

都藍可汗扶著妻子的肩膀,目光沉沉地看著她,說:“她說她叫……”

“阿顧。”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