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舒窈發現,自從她拜了師父之後，上遊戲上得更勤快了。
而且，上的還是薛凝的這個非洲賬號。
顧舒窈花錢買的那幾個巫祝賬號,她也有登錄上去看過，妖靈啊裝備啊什麼的都很優秀……但是就是提不起興致去玩。
顧舒窈覺得，這大概就是“兒不嫌母醜狗不嫌家貧”的網遊版本吧……人不嫌賬號非洲之類的？
雖然她無時不刻地在吐槽薛凝這個號的辣雞，但是讓她真的放棄,顧舒窈還是舍不得。
更何況，現在還多了一個師父陪她一起玩。
有人陪伴著刷副本打怪，顧舒窈覺得,自己發現了這個遊戲的樂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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徒弟總是上【小凝愛喝奶茶】這個號的事情,莊林注意到了。
有一次,和小凝同學一起刷完了副本,莊林一邊收著爆出來的極品裝備，一邊問她道：“你不是買了四個上榜的巫祝號嗎？怎麼都不上？”
遊戲裡的小凝同學擺出了遲疑的神情,呲著氣,回答：“我感覺上那幾個號……怪怪的。總有一種在踐踏彆人的心血的愧疚感……可能是我在非洲待太久了吧，不能適應這麼歐氣的自己。”
莊林：“…………”
莊林：“那你還挺有自知之明？”
小凝愛喝奶茶：“哎呀師父！你能不能彆擠兌我了！這能怪我嗎？！要怪還不是怪這個遊戲和我八字不合？！”
莊林：“…………”
“而且，最主要的是……那些號沒有認你做師父,不能和你一起刷本啊……”
遊戲裡的少女，臉上浮起了粉色的薄霧。
看到徒弟害羞了,莊林覺得自己的心情莫名地好。
伸手出來在徒弟的額頭上彈了一下，莊林回答說：“沒關係，你買的那些號,我也通通收做徒弟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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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好這個遊戲的感應器隻做在了雙手雙腳和眼睛上，所以顧舒窈並沒有感覺到師父彈過來的那個腦瓜崩。
但是她還是很配合地捂住了額頭，擺出一副痛到了的表情：“師父你在和我開玩笑嗎？！師徒係統是一對一的欸！”
你怎麼還可能收得到彆的徒弟？！
林下風瀟瀟麵無表情：“我說收得到就一定收得到，不信你大可以試試看。”
顧舒窈一臉狐疑，上下打量了師父兩圈，然後抱手，一副不相信的樣子：“師父你彆逗我了，我知道不可能的。”
說完這句話，顧舒窈隻見眼前爆出一陣七彩光芒，一塊晶瑩剔透的晶石從光芒之中掉落，然後，飄到了她的跟前。
【叮——！】
顧舒窈的耳邊響起了係統提示音。
【恭喜您，您獲得了禦品靈石“玄靈水晶”！】
顧舒窈震驚了！
她不可思議地瞪著眼前這顆傳說中超級難打掉率超低的靈石，嘴巴合不上來了。
什……什麼鬼？！
薛凝她……脫非入歐了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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發現徒弟不相信自己的話，莊林還想再遊說她一番，讓她登錄那幾個什麼小凝愛吃炸雞小凝愛喝可樂的賬號來，自己收徒給她看，卻沒想到對麵的少女突然把眼睛和嘴巴都給掄圓了。
成了三個大寫的O。
看到徒弟臉上這個十分誇張的震驚神情，莊林忍不住“噗”地一聲笑出聲來，問她：“怎麼了？掉了什麼極品裝備嗎？”
莊林話音方落，對麵的少女就撲過來，一把勾住了他的胳膊，又蹦又跳：“啊啊啊啊師父！！我掉了一個玄靈水晶！！”
莊林微微一怔，明白了徒弟高興的原因，不由得笑了：“恭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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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年難得一歐的顧舒窈，懷著忐忑的心情，將那顆玄靈水晶收入了背囊。
一轉身，看到站在自己身邊的華服少女還是一副麵無表情的冷酷模樣，顧舒窈愣了一愣，走過去狠狠地掐了她的左手虎口一把。
隻見耳機裡傳來了她師父震若洪鐘的吼聲：“小凝你乾什麼？！你為什麼突然掐我！還這麼用力！”
顧舒窈目不轉睛地盯著少女臉上的神情，發現她還是……目光呆滯，好像一點兒都不疼的樣子。
宛若一隻沒有感情的NPC。
顧舒窈發現了問題所在！
指著少女的臉，顧舒窈衝著話筒叫到：“師父！你的VR設備是不是壞了？！為什麼你的神情都沒有映射到你的角色上麵？！”
頓了頓，顧舒窈補充：“現在的你，就像是一條看破紅塵的死魚。”
“薛！凝！”網絡另外一邊的那個人一字一頓地叫出了顧舒窈的名字，“你皮癢了嗎？！這是什麼比喻！是想要為師好好地教育你一頓，教你做人？！”
一聽到師父說要教育自己，顧舒窈嚇得趕緊往後掠了三丈，離他遠遠的，然後連連擺手：“不敢不敢不敢！師父你下手太毒了！專挑我的手和腳打！會痛的好不好！”
這個遊戲配有手腳感應手套，薛凝為了感受真實的揮動武器的打鬥效果，玩遊戲的時候都是全套帶上的。
顧舒窈繼承了薛凝的這種習慣。
而且她知道，師父林下風瀟瀟也有帶全套感應裝備的習慣，所以剛剛她才那麼用力地掐師父的虎口。
她這個男扮女裝的好師父能感知得到遊戲裡傳來的這種痛感。
發現顧舒窈認了慫，林下風瀟瀟冷哼了一聲，開口：“我看你根本就沒有不敢的事情！”
雖然給林下風瀟瀟當了一個星期的徒弟，但是麵對他這張國色天香的女人臉，再聽到耳機裡傳來的他低沉淳厚的男人聲音，顧舒窈還是沒法適應眼前的這種情況，總是有一種精分的感覺。
遲疑了一下，顧舒窈知道自己說的話一定會激怒對麵的人，但最後還是選擇對他坦誠相待：“師父，要不你弄個變聲器來用用？每次聽到你用男人的聲音和我說話，我都覺得很emmmmmm……一言難儘。感覺自己是在和一個剛剛從泰國整容回來的大老爺們一起玩遊……”
這個“戲”字還在顧舒窈的嘴裡沒說出來，對麵的林下風瀟瀟就劈了一道金光過來！
顧舒窈一時間沒做好準備，沒閃開，讓那道金光直截了當地砸在了腦門上！
眼前頓時猛地一花！
顧舒窈狠狠地倒抽了一口涼氣，趕緊把自己戴在臉上的VR眼鏡摘下來。
“師父你溫柔一點好不好？！乾嘛這麼容易炸毛！難道被我說中啦！”
顧舒窈衝著遊戲那頭的林下風瀟瀟吼道。
“我才懶得管你！我下線了！”
林下風瀟瀟回答。
顧舒窈應了一聲，等這一陣頭昏過去了，又戴上了VR。
果然，原本站在她對麵的巫祝少女不見了。
“乾嘛哦，說都說不得的哦……小氣！”
顧舒窈嘟噥了一聲，然後也退出了遊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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退出遊戲之後，莊林將自己穿戴在身上的VR眼鏡和感應手套、感應鞋都脫了下來。
正好這時候，王冕給他打來了電話：“老莊！我專門給你開發的那個一個人能收5個徒弟的功能，你用上了嗎？！感覺怎麼樣？！”
莊林戴上了無線耳機，一邊和王冕說著電話，一邊往酒櫃走去：“這個功能……好像暫時用不上了。”
“什麼——？！”電話那頭傳來王冕的怒吼，“我通宵了兩個晚上給你做出來的！結果你說不用就不用了？！”
莊林被王冕這一聲震得眼睛鼻子都擠到了一塊。
“就算我不用……那其他的玩家可能有用得上的呢？”莊林說著，從酒櫃裡拿出一支紅酒，打開，“你們發個問卷調查看看，有沒有人需要這個功能的？”
王冕已然是習慣了自家老板這種隔三差五冒新點子的脾性，這會兒火氣已經消了。
“那還是彆的。萬一玩家真的需要這個功能，我們還真的得上線……維護太麻煩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就當我沒寫過那些代碼吧！”
王冕很看得開。
“嗯，你很理智。”莊林誇了王冕一句，給自己倒了一杯酒，小小地抿了一口，又說，“對了，上次我不是叫你把我的麵部神情即時捕捉給關掉了嗎？我現在又後悔了，你給我重新打開吧。”
原本已經平靜下來的王冕，一聽莊林這話，又爆炸：“什麼——？！喂！大哥！你在玩兒我嗎？！”
這回莊林做好了十足的準備，及時地把耳機拿開，所以成功地避免了王冕的這一招音波攻擊。
“我知道很簡單的，就是改一下判斷條件嘛。”科班出身的莊林十分老練地給王冕提修改意見，並且，安撫他激動的情緒，“好啦好啦，我知道我這陣子都是在折騰你……等最新的更新版本上線了，我請你們整個部門去吃海鮮自助，行不行？！”
頓了頓，莊林補充：“哪家自助你們隨便挑！錢不是問題！”
王冕：“…………”
王冕：“莊老板，你能不能每次都用這種方法來塞我們的嘴啊？！”
莊林聳了聳肩，一臉無辜：“但是這個方法不是挺好使的？”
王冕：“…………”
王冕：“好使是沒錯啦……但是海鮮吃多了，會痛風的。”
聞言，莊林“噗”地一下笑出聲來。
“那行，你們部門想怎麼自己策劃和安排，把預算報上來給我就行，我負責給你們簽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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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王冕討價還價完畢，莊林掛掉了他的電話。
又抿了兩口紅酒，莊林突然抬起自己的左手，五指張開，盯著虎口發了一會兒呆。
剛剛……她掐了他的虎口。
莊林想到這一點，腦海中又回憶起了少女指尖的觸感。
細膩，柔軟。
雖然莊林清楚地知道，他感受到的不過是科技帶來的假象，但是……
他還是忍不住，為之心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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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再上線，顧舒窈發現她這個人妖師父離家出走的表情回來了。
察覺到林下風瀟瀟的臉又變得生動起來，顧舒窈忍不住上前來，又捏了一把他的虎口。
這一回，華服少女的臉上冒出了憤怒的神情：“薛凝你乾什麼？！為什麼又掐我！”
顧舒窈樂了：“欸！師父你的VR眼鏡修好啦？！還是說你換了一部？！”
林下風瀟瀟的臉有點紅：“是遊戲有一點bug，我反饋過去，他們及時修正的吧。”
“噢！”
顧舒窈不疑有他，馬上就相信了師父的這個說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