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賺大錢(2 / 2)

懂行的人一眼便能看出,這間廂房造價不菲。

沈映月開口道:“這是流光閣三樓,最好的一間廂房了,若不是韋夫人來,我可舍不得開這一間。”

韋夫人勾了勾唇角,道:“早就聽你母親說過,你是個懂事的,回頭我定要向你母親,好好誇一誇你。”

沈映月笑而不語。

看來這韋夫人,是想拿長輩的身份擺譜了。

沈映月道:“韋夫人是我母親好友,那自然不能怠慢……我這兒新到了上好的雨前龍井、銀絲水芽、大紅袍……您想喝點什麼?”

此時,廖先生走了進來,他端了一套特製的茶具,茶具造型各異,匠心獨運。

一看就知,並非凡品。

韋小姐神色傲然,道:“我母親最喜大紅袍,隻是不知道,你這兒的大紅袍,能不能入得了口?”

廖先生聽了,頓時有些不悅。

但沈映月卻麵色如常,道:“普通的大紅袍,自是入不了韋夫人的口,不如將那一罐極品大紅袍開了罷。”

廖先生微微愣了下,提醒道:“夫人,極品大紅袍價貴,與黃金不相上下,且整個流光閣也沒幾罐……”

廖先生心中,對韋夫人和韋小姐極其不喜,見到沈映月要開最好的茶招待她們,心覺不值。

沈映月悠悠看他一眼,道:“韋夫人和韋小姐此等貴客,豈能等閒對待?”

韋小姐聽了這話,也輕蔑地看了廖先生一眼,道:“一個小小管事,竟然這麼多話?開罐茶而已,又不用花你的銀子。”

這話叫人難堪。

廖先生的臉色沉了沉,卻不好發作。

隻得憤怒轉身,拿極品大紅袍去了。

韋夫人打量了沈映月一眼,入了流光閣後,沈映月一應禮遇尚佳……方才廖先生被自己的女兒訓了,也不見她為廖先生說話,可見沈映月確實是個膽小怕事的。

韋夫人想到這兒,心情也好了幾分。

韋夫人輕輕笑了笑,道:“今日我差了丫鬟來給你遞馬球賽的帖子……但聽丫鬟說,你閣中事忙,無暇參加馬球賽?”

沈映月點了點頭,道:“不錯,夫人也看到了,我這流光閣到了晚上,還滿客盈門,實在走不開啊……”

沈映月的表情一本正經,絲毫沒有敷衍她的感覺。

韋夫人搖搖頭,道:“你可知道,以前莫將軍在時,鎮國將軍府是年年參加,在場的所有人,都期盼著鎮國將軍府一展風姿!如今雖然他不在了,鎮國將軍府也不該退出,免得大家失望啊!”

沈映月聽了,低頭輕語:“韋夫人也知道,我夫君不在了……如何再一展風姿呢?”

韋夫人見她有些失落,以為自己的話奏效了,便道:“就算不能一展風姿,讓莫衡公子來與眾人打打球,走動走動,也是好的!千萬莫要生分了!”

沈映月心覺好笑,他們本來就不熟,哪裡來的生分一說?

韋夫人又道:“而且這馬球賽,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官宦名士,來的皆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接近上百人,你嫁入鎮國將軍府不久,如今又是當家主母,這可是應酬的好機會!”

韋夫人說得語重心長,仿佛處處為鎮國將軍府考慮。

其實,沈映月下午接到太尉府的帖子之後,便打聽了一下這馬球賽的情況。

京城中的貴族們,都喜好狩獵和馬球。

如今到了冬日,京城周邊無獵可打,眾人便都將注意力放到了馬球賽上。

這馬球賽,不過是貴族兒郎的一場博弈,和閨閣千金們的一場攀比罷了。

因為韋太尉最好玩樂,先帝在時,他便開始張羅這馬球賽,於是,每年也有不少皇室子弟,會前來參賽或者觀摩。

如今,韋夫人一而再,再而三地來邀請,一定另有所圖。

韋夫人見沈映月不說話,問道:“你意下如何?”

沈映月麵露為難,道:“可是,我這流光閣剛剛開起來,還要做營生呢……韋夫人也知道,如今我夫君不在了,鎮國將軍府上百口人,都指望著我呢。”

沈映月聲音漸低,似乎有些無奈。

“不就是營生麼?”韋夫人不屑一顧,道:“大不了,那馬球賽的茶點,都讓你包了!”

“此話當真?”

沈映月等的就是這句話,她仿佛瞬間對這馬球賽產生了濃厚的興趣。

韋夫人見她神色鬆動了,立即趁熱打鐵,道:“小事一樁!不過,你可要把莫家公子和小姐都帶來,讓他們一同參與馬球賽,與大家一起熱鬨熱鬨,如何?”

沈映月一笑:“這個容易。”

韋夫人心中暗喜……隻怕沈映月初來乍到,還不清楚莫家的公子和小姐,有多上不得台麵。

就在韋夫人洋洋自得之時,沈映月忽然從袖袋中,掏出了一張紙來。

“既然韋夫人將這馬球賽的茶點包給了我,我自然不能讓您失望。這單子上列了流光閣最好的茶水和點心的價目,您看看用在馬球賽上,是否合適?”

廖先生聽了,好奇地低頭看去,這竟是夫人之前便寫好的那張單子!

韋夫人麵色微僵。

其實,往年的馬球賽上,茶水和點心都是由太尉府的四司六局安排的,從未假手他人。

方才韋夫人的話,不過是一時興起。

但沒想到沈映月連單子都遞過來了,頓時有些進退兩難。

但無論如何,韋夫人不能在沈映月麵前失了麵子。

韋夫人隻能不情不願地接過來,粗粗看去。

單子上麵列的,竟然都是上品……價格,自然也是高得離譜。

韋夫人眉毛微皺,道:“莫夫人,這馬球賽上,塵土飛揚,本就沒什麼品茶賞點的氣氛,用得著這麼好的茶水和點心麼?”

沈映月“咦”了一聲,問道:“方才韋夫人不是還說來的人‘上至王公貴族,下至官宦名士’麼?難不成,要換些粗糙的茶點招待他們?”

這一個簡單的問句,倒叫韋夫人不知如何回答了。

韋夫人尷尬地笑了聲:“我也不是這個意思……”

沈映月點頭,點頭會意:“我就知道,韋夫人一貫大方,既然是太尉府辦馬球賽,一定什麼都要最好的,是不是?”

韋夫人卻隻能硬著頭皮道:“那、那是自然。”

說罷,將那張沉甸甸的單子,放回了桌上。

韋小姐不懂行價,隻是不明白,為何明明是冬日,韋夫人的額頭上,卻出了一層細密的汗。

沈映月衝韋夫人一笑,然後,開口喚道:“既然韋夫人都發話了,廖先生——”

廖先生立即會意,他伸手拿起那張單子,朗聲道:“既然韋夫人覺得單子可行,我便按照這單子上的茶點估價了。”

說罷,他不知從哪兒,掏出了一把小算盤,便劈裡啪啦地算了起來。

韋夫人的眼皮,也跟著跳了跳。

“上品普洱,一百文一位;雲霧茶湯,一百五十文一位……芙蓉玉露膏,五十文一對;花開富貴餅,兩百文一打……”

他每說上一句,韋夫人的麵色便白一分。

“啪”地一聲,算盤珠子落定了。

廖先生笑道:“一共兩千四百二十五兩銀子,夫人是給現銀還是銀票?”

韋夫人和韋小姐瞠目結舌:“什麼!?”

沈映月笑了下,道:“廖先生算術了得,應該不會算錯的。”

韋小姐有些掉臉子,道:“這也太貴了!?”

沈映月看了她們一眼,道:“我可是看在韋夫人的麵子上,才答應供應馬球賽茶點的,韋夫人不是說什麼都要最好的麼?”

韋夫人僵著臉,不說話。

沈映月說著,又善解人意地笑了笑:“不過,若是太尉府實在困難……就此作罷,也沒關係。韋夫人和我母親是好友,我也擔心母親知道了,要怪我不懂事呢!”

韋夫人心頭一梗,差點背過氣去。

沈映月這意思很明白,若是韋夫人不同意馬球賽茶點的生意,她就要將這事告訴自己的繼母。

沈夫人不是個省油的燈,若叫她知道,自己看了流光閣的價目單子,又舍不得掏錢,豈不是被人恥笑!?

韋夫人咬了咬牙,對著綠蘿,勉強擠出幾個字:“不就是一點銀子麼?叫人回去取銀票來!”

沈映月一笑:“韋夫人果然爽快。”她揮了揮手:“上茶!”

巧雲和巧霜在外麵等了許久,到這時,才將那極品大紅袍送了上來。

然而,韋夫人和韋小姐,卻已經沒有心思喝茶了。

韋夫人強忍著心中的怒意,對沈映月道:“莫夫人,我還有事,茶就先不喝了。到了馬球賽那一日,你可要帶著鎮國將軍府的公子和小姐,早些過來啊……”

她麵上強顏歡笑,但這話聽起來,總有種咬牙切齒的味道。

沈映月笑得輕鬆,淡定開口:“夫人放心,屆時我一定帶他們一起過去。”

韋夫人氣悶得不行,站起身便走了。

而韋小姐冷盯了沈映月一眼,便連忙追了上去。

沈映月垂眸,掃了一眼桌上的極品大紅袍,微微一笑:“這麼好的茶,不喝可惜了,你們過來一道品一品罷。”

巧雲和巧霜適才一直在外麵聽著,此刻才敢笑出聲來。

巧雲好奇地端起茶杯,輕嗅一下,道:“好香!”

巧霜抿唇一笑,道:“多謝夫人,賞我們喝茶。”

廖先生卻道:“這茶,是韋夫人賞的。”

沈映月狐疑地看了他一眼,廖先生勾唇一笑:“我把廂房和極品大紅袍的錢,加到方才的報價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