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甘小姐,忍著點。”她一隻手握住了甘小姐的腳,另一隻手送入了金針。
隨著銀針帶著藥送入到了蹠疣處,甘露玟的小腿下意識地想要一蹬,在還沒有用力的時候,力氣就卸了下來,她的眼睛瞪大了,低頭看著自己一雙腿上的銀針,原來是這樣的作用。
昭昭一根根地從瓶子裡夾出金針,每根針都紮入到了甘小姐的皮肉裡。
甘露玟在昭昭把金針紮入的時候,眼淚都出來了,腳趾都蜷縮在一起,更是帶著哭腔說道,“是不是出血了?”
林昭搖搖頭,旁邊的丫鬟也說沒出血。
大大小小的蹠疣一共用了十根針,當甘小姐好不容易緩了下來的時候,就看到了林昭用手撚著金針一轉,又開始了疼痛。
林昭取下了針,聽雨收拾好了藥箱,林昭說道:“兩個時辰不要碰水,明天我再來施針。”
甘露玟等到昭昭離開了房間,才不顧是不是和規矩,把腳掰到自己的麵前來。
“剛剛疼死我了,居然看不到一丁點的痕跡。”
甘露玟隻有在最大的蹠疣看到了一個紅點,其他地方根本找不到痕跡。
甘露玟的丫鬟用手帕給小姐擦擦額頭,“疼才說明好的快,要是用艾灸,燒得更疼呢。”
甘露玟一想到接下來好幾日都要如此,隻覺得接下來的日子都十分難熬。
一連五天的時間,甘小姐雖說覺得這個方法讓她痛的厲害,但是肉眼可見最大的那個蹠疣縮小了一圈,而旁邊零星的兩個更是直接消失了,甘露玟知道林昭的哥哥要參加府試,還特地在那一天打算和他們一起。
錢寶兒看著甘露玟,有些驚豔地眨眨眼,如果說林清薇是一種溫潤如水的美,讓人想到江南的細雨,溫柔繾綣;那麼眼前人讓人想到的是濃烈的工筆美人圖,尤得上天的眷戀,看上去燦若芙蕖,灼灼其華。
不過錢寶兒等到甘露玟開口之後就發現,生得明豔逼人,!她的性情很是溫柔。
“你叫做寶兒是不是?”甘露玟抿唇一笑,“我先前腿腳有些不大方便,都沒有見過你,不過我聽昭昭提過你。”
錢寶兒的眼睛一亮,“昭昭說我什麼?”
“說你們是很好的朋友。”甘露玟眨眨眼,“情如姐妹。”
甘露玟這才發現兩個小姑娘穿的衣服都有些相似,不過接下來的時間甘露玟發現,錢寶兒的性格和昭昭是南轅北轍,兩人一動一靜,也算是互補。
“我哥哥在鬆林書院讀書。”林昭說道,“他得和書院的人一起。”
在考院外等了小半個時辰,就聽到有人說道,“鬆林書院的人來了。”
“在哪兒?”
“是頭名?還真是個英俊的後生。”
上次的縣試第一是林晟彥,昭昭的手握住了寶兒的手,她試著踮起腳,“是哥哥!”
寶兒的兩個丫鬟都會武,把兩個小姑娘給抱了起來,原本她們什麼都看不到,霎時間就看得到鬆林書院的行伍。
領頭拿著考籃的青衫學子正是林晟彥。
“哥,這邊!”
“林哥哥,這邊!”
林晟彥聽到了聲音看向了昭昭和寶兒的方向,寶兒的手用力揮舞,而昭昭也難得不像是平時那樣矜持,兩隻手圈成了圓形,衝著他的方向喊著,這讓林晟彥覺得好笑,也衝著妹妹的方向搖手示意。
甘露玟沒見過林晟彥卻聽過他的名字,上一次踏青的時候,侯雅茹對她說過,“這一次在雲州府裡考縣試的頭名姓林,隻可惜他沒有來,他可以說是氣度非凡。”
甘露玟不知道怎麼氣度非凡,現在看到了林晟彥似乎明白了,確實看上去十分穩重,與旁人不同。
其實林晟彥所謂的氣度非凡是因為他為了養護腿,走路格外注意,這樣以來顯得少年老成,格外受到長輩們的喜愛。
甘露玟想到了侯雅茹接下來的話,“隻可惜他配不上你,他爹爹彆看在雲州府裡出了名,許多人都笑話他,太傻氣了,那麼好的鄖安硯,賺了那麼多錢,結果……”
!
甘露玟想著,原來林晟彥是林鶴的兒子。
林晟彥的成績在鬆林書院是排第一位的,而鬆林書院都是首先入考場的,所以林晟彥對著林昭等人招手之後就上前由差役檢查。差役用考棍輕輕拍在人的身上,檢查了是否有夾帶之後,就讓考生入內。
林晟彥這才第一個拎著考籃進入到了考場裡。
林晟彥二月考了縣試,現在的府試駕輕就熟地落了座。
林晟彥以前在京都裡不知道科舉的這些門門道道,現在才知道,大伯娘看似公允,把他也送到了族學裡,但之後堂哥堂弟皆是有人指點,而他沒有人指點。
當時的林晟彥覺得沒什麼,現在才知道有沒有人指點,效果是天壤之彆。
林晟彥很快收回了思緒,活動手指,為了答題做準備。
四月的天不冷也不熱,不像是二月裡的縣試,在考房裡冷得必須得把手搓熱才能夠答卷。
林晟彥在草稿紙上答卷的時候,就注意用的是館閣體,這是廖峰教他的一個小技巧,用這種方式答卷,會持續狀態在答卷上寫得更好。
中間餓了就吃白麵饃,林晟彥帶了水卻儘量不喝,考場裡的茅廁味道太衝,按照夫子們的說法,能不用就不用。
縣試連考五場,而府試隻考一場,若是過了之後,會緊接著考院試。院試分為正場和複試。
等到傍晚時候,林晟彥拉動身邊的小鈴,會有衙役過來糊名,將考卷放入匣內,林晟彥注意到了知府大人對自己微微頷首,他拱手行禮之後,踏著霞光出了考院。
“哥。”林昭首先撲了過去。
“孫大夫。”林晟彥單手摟著昭昭,對著孫崢行禮,同時和寶兒招呼,手中的考籃由聽雨接過去。
“你累不累?”寶兒嘰嘰喳喳地說道,“我看好多人出來的時候臉色不好,我記得當時!我二哥也說一場考試下來,皮都要脫一層。”
“許是沾了兩位妹妹的福氣,今天天氣不冷也不熱。”林晟彥自覺問題不大,同兩位妹妹說笑,“難熬的是第一場縣試,二月處進行,京都又比較冷,筆尖都要凍住了。還有院試是在六月,天熱的時候,也較為難熬。”
林昭一直仰頭看著哥哥的表情,她的小臉也放鬆了不少,讓孫崢覺得好笑。
林晟彥問道:“上午的時候,我記得跟著昭昭身邊的還有一位小姐。”
甘露玟的蹠疣已經好了大半,但是走路時間久了還是會疼,她早晨走了考院一遭就回去了,而孫崢帶著寶兒和昭昭在雲州府裡逛了逛,品嘗了美食,才掐著點回到了考院這裡等林晟彥。
旁邊有一位小姐聽到了這話,耳朵一動,她原本足尖是對著考院的,這會兒轉變了方向,對向了這群人,悄悄聽著他們的話。
寶兒的兩個丫鬟相視一眼,心中記住了這位小姐,她的衣衫並不名貴,看著家境應當是尋常的,五官也遠不如那位甘露玟小姐,隻是這位眼下一滴淚痣,讓她五官生動了起來。
林晟彥笑著摸了摸昭昭的腦袋,“昭昭可真厲害,都會給人看病了。”
林晟彥聽寶兒的語氣就知道肯定治好了,加上早晨都見到了甘小姐,定然是治好了甘小姐才會出門,但是這會兒林晟彥還是配合地問道,“小神醫,第一次給人出診,可給病患解決了苦楚?”
昭昭羞得捂住了臉,露出了通紅的耳根,“才不是神醫。”
林晟彥笑著說道:“昭昭真的是厲害了,哥哥比不過,我猜小神醫肯定是藥到病除。”
錢寶兒的兩個丫鬟注意到聽到了這裡,那個麵有淚痣的女子表情一下就陰鬱了下來。
說來也是巧合,昭昭放下手抬起臉的時候也注意到了這位麵有淚痣的小姐。
那位小姐注意到了昭昭的神情,更是一個白眼差點翻到天上去了,彆過了頭大跨步離開。
昭昭回過神,對著哥哥小聲說道,“差不多快好啦,哥哥,我們吃飯去,甘小姐先前就幫我們定了酒樓雅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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