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話不能這樣說。”汪德全說道,“您還記得嗎?那個婁小姐那麼惡毒,會不會害了三殿下。”
“她敢!我兒當然和鐘大公子不一樣,我兒是皇室之人,是……”汪貴妃後麵的話沒說,但是汪德全知道她要的是什麼。
汪德全說道:“但是她說不定會有什麼辦法,讓人以為這孩子是三皇子的……最後這孩子真就成了三殿下的孩子,貴妃娘娘您想一下,倘若是一過門,這婁小姐有了身孕,您說不定還覺得是好事。”
汪貴妃起了細細的雞皮疙瘩,她搓了搓胳膊,聽著汪德全說道:“我覺得,這事咱們得感激明衍郡主,婁小姐就住在庵堂裡,根本不下來,她懷孕了,肯定是她那邊自己人知道,外人都不知道的。她要是一旦發現自己懷孕,還發現這孩子不能落,那肯定會想辦法栽贓到三殿下身上的!”
為了不讓明衍郡主得貴妃娘娘的惡感,汪德全動用了自己所有的智慧。
汪貴妃想著,果然是如此,不過她還是覺得有些彆扭,就在這個時候汪德全又說了,“娘娘,這婁小姐我記得當時並不是娘娘第一考慮的人,應當想想看,是誰攛掇娘娘的。”
汪德全很清楚貴妃娘娘的性情,肯定是要找個怨恨的對象,她不可能承認自己有錯,於是汪德全就這樣說。
漣漪蕩漾開,汪貴妃想到了一個麵頰還有些稚嫩,語氣卻很成熟的小姑娘來。“娘娘,您有沒有想過婁姑娘。我仔細給您說說看……”
汪貴妃一開始當然是看不上婁清韻的,這位可是有過未婚夫的,她覺得婁清韻配不上她的昶安。
是祁明萱侃侃而談,說起婁清韻的好處。到了最後,祁明萱用一種斬釘截鐵的語氣告訴她,“這樣來看,三皇子妃定為婁小姐,真是再合適不過。”
而汪貴妃點頭之後,那小姑娘笑得甜滋滋的,活脫脫像是三皇子妃是自己一樣。
汪貴妃被弟弟勸說,畢竟現在昶安最多彆人笑話一下,說他差點帶了娶了蕩·婦,但是到底沒有娶,如果要是婁小姐當真是揣著孩子嫁給了三皇子……
汪貴妃打了一個寒噤,瞬間對明衍郡主沒那麼恨了,又因為弟弟的話,!,瞬間記恨上祁明萱了,
“是祁明萱那個臭丫頭。”汪貴妃從牙縫裡擠出來這幾個字,“我當時看中的根本就不是這個姓婁的,我嫌她年齡大了,未婚夫還死過,嫌晦氣,是祁明萱反複和我說,婁小姐有很多好處!”
汪貴妃越想越恨,如果不是祁明萱提議,她怎麼都不可能點婁清韻為三皇子妃!
汪德全鬆了一口氣,一時間忘了祁明萱是誰,反正不記恨魏昭就行了。
汪德全就在這裡等著,很快裹著鶴氅的趙昶安出現在他麵前。
在雲州的時候,趙昶安麵頰有了氣血,後來回到了宮裡,他身形又薄弱了下來,而到了現在,汪德全眼見著外甥更為瘦弱了。
“走吧。”趙昶安輕聲說道。
宮裡的雪掃得乾乾淨淨,汪德全走在趙昶安的身側,聽著三皇子開口問道:“母妃還在怪罪明衍郡主嗎?我之前勸說過,但是我多說兩句,母妃似乎更為惱怒了。”
“真的嗎?”
“三殿下,我騙誰也不會騙您啊。您放心,比珍珠還真。”
趙昶安鬆了一口氣,現在這樣就挺好,他既沒有了婚約在身,他的婚事可以緩兩年再說,外人的取笑和議論他倒是不放在心上,他和婁小姐也沒有說過幾句話,記得她生得美,如此而已。
反而是他一想到母妃若是記恨上了魏昭,他就心中著急,聽聞舅舅入了宮,就讓人守著舅舅出來。
“我跟你說,她之前不是給我治過病嗎?我可能最近吃的上火,又複發了,太醫開得方子太慢了,我偷偷讓人請了明衍郡主出來,讓她給我治病的。”
這個檔口汪德全肯定不會對魏昭落井下石,他還想他無法忌口,萬一下次再發了,還得求到明衍郡主那裡去。
總之,明衍郡主,他會護著的。
趙昶安的嘴角翹起,也想起了小姑娘說起行醫時候神采飛揚的表情,眼裡含著笑意,她這樣很好,看著舅舅起碼是會護著她。
趙昶安原本!心是提著的,現在終於緩緩落了地。
“那母妃現在恨著誰?”趙昶安顯然也知道汪貴妃的性格,她自己一定是沒錯,錯的都是彆人。
“祁明萱。”汪德全說道,“就是祁大人的女兒。”
汪德全忽然尷尬起來,他這會兒想起來祁明萱是誰了,其實要說起來,祁明萱好像也算是三皇子的半個救命恩人。想到了這裡支支吾吾地說了,“祁家小丫頭,你第一次出宮的時候見過的,你有印象嗎?”
趙昶安本來就不喜祁明萱,加上認識了昭昭,更不會喜祁明萱,此時說道:“那就好。”
汪德全剛剛完全沒想起來,祁明萱也算是半個救命恩人,這會兒撓了撓頭,其實他已經快把祁明萱忘完了,現在看著三皇子不介意,還是問了一句,“殿下,您真的覺得好?這是不是給祁小姐挖坑了。”
“不礙事的。”趙昶安神色淡漠,“那位祁小姐很是討母妃的喜歡,現在聽說是在養病,說不定等到病好了,三言兩語就哄好了母妃,再說了,她父親是祁大人,最多母妃氣一陣,讓祁大人最近不大順,以後總還是會用的。等到用上了,這祁明萱是祁大人的親女,難道還一直恨著?”
汪德全頻頻點頭,“還是三殿下考慮事情周全,這樣一想,還當真是好用。”
汪德全素來都是不操心的人,已經算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護著魏昭,就笑著說道:“三殿下,等到這事過了,我送你兩個漂亮姑娘?”
汪德全想著,倘若是自己,要知道險些娶了這樣毒·婦,定然是需要小美人來治愈,需要撫平他的慌張,於是笑容曖昧,打算讓他外甥開開葷。
趙昶安的臉色冷了下來,他本來就想借此機會暫時擺脫訂婚之事,垂下眼說道:“舅舅,我不想碰任何一個女人,婁小姐的事情讓我惡心。”
“這毒婦可是萬裡挑一!一般不會出現的。”
三皇子沒興趣給舅舅去解釋成語用的不對,搖搖頭說道:“舅舅,彆提了,您說這個,我中午隻怕就吃不下飯了。”
汪德全連忙不敢繼續說,外甥已經很瘦了,看著宮門在即,他說道:“三殿下,您好好保重身體,讓太醫幫您調養一下。”
趙昶安還以為舅舅會說,如果調養不好,可以讓明衍郡主試試看!,結果把舅舅送了出去,他也沒有提到這件事。
沉悶的天空分不出天幕與雲,自從知道訂下了未婚妻,壓在他心頭的雲卻是散了。
開棺驗屍……
趙昶安想,希望嵇大人能夠斷出來當年是怎樣的事情發展。
大理寺裡燈火通明,這段時間大理寺大大小小的官員這段時間全部沒有回家,都有了分工。
有人快馬加鞭,去從周遭其他地方請仵作過來;有人手中快速翻動陳舊的案宗,凡事涉及到驗屍屍體在一年左右的案卷全部都翻找了出來,好給嵇大人做參考;還有人提前去找當年的大夫、鐘家人反複詢問一些細節,試圖找到當時婁小姐疏忽遺漏之處。
隨著開棺驗屍的時間越近,這群官員的臉上都出現了頹喪來,從查找的細節來看,當年鐘世朗的死因確實符合吃了那種臟藥,氣血翻湧而導致的亡故。
鐘世朗是鐘家嫡長子,他的遺容甚至不是下人經手,而是太常寺卿鐘大人一點點地擦拭乾淨,親手替他穿上了中衣,再由鐘大人之妻管氏親自給他一點點梳洗了頭發,束好發冠,穿上衣服。
因為身體毫無痕跡,當年從鐘世朗房中找到的好幾冊的春宮圖、淫詩還有女子的畫作都已經燒得乾乾淨淨,想要從那些東西裡試圖找出來漏洞也是不可能的了。
鐘家二公子還找到了大理寺來,他還痛苦地說了一件事,其實有些畫作當時家裡試著留下來,把它們當做是哥哥的遺物,是他聽了婁小姐的話,直接把那些畫作都給燒了的。
從目前的情況來看,似乎婁清韻沒有留下任何的證據,她似乎也篤定了這一點,才會那樣和封老太君說話。
嵇大人還去過天牢,這位婁小姐隻說讓他們找罪證,她隻犯了通奸之罪,不肯承認殺人。
婁小姐甚至還淡淡笑著,“嵇大人,我讀過律法,通奸之罪應當是罪不當死的。”
在嵇大人為明日的開棺驗屍愁得掉頭發的時候,忽然聽到有下人稟告,明衍郡主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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