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祁贇之要是貴妃之位,有個兒子是三皇子,這一次的祈雨肯定是讓三皇子去進行,好獲得天佑之人的名聲。
而汪貴妃心砰砰跳了許久,最終還是決定放棄這個機會。在下定決心的時候,還和汪德全長談一番。
當時宮女全出去了,汪德全隻能夠自己打扇,他手裡拿著團扇呼呼啦啦地給自己扇風,一邊用冰帕子擦拭掉汗水:“娘娘,要是祁小姐早有這個能力,為什麼不早些說?”
“也可以理解,這樣的能力肯定是想自己用。”
“而且按照祁明萱的說法,這個問神仙到底是虛無縹緲不好強求,更有神仙的想法和我們不同,會導致出偏差,就像是婁清韻的事。”
汪貴妃和弟弟說了婁清韻的事情,讓汪德全咋舌不已,聽著姐姐繼續說道:“現在告訴我,也是因為把他們給逼急了,看我似乎是想要把祁贇之給調離京都,急了眼唄。”
說到了這裡,汪貴妃的語氣有些得意,要不是她動了這個念頭,隻怕祁家還打著隱藏這件事的主意,還是她現在這樣好,逼一逼,就拿出了壓箱底的本事來。
汪德全手中的扇子停了一下,他開口問道:“娘娘,這件事您是怎麼想的?”
汪貴妃手裡攥著茶杯,用的力道很足,幾乎要把茶杯柄給捏斷了,語氣也有一些不平穩:“這個機會真的很難得,倘若是祈雨成了,昶安就是天佑之人。”
一想到這個,汪貴妃就有些激動,目前的太子有什麼?他最大的依仗是皇後嫡子身份,占著祖宗規矩,得到群臣的支持,倘若是三皇子可以喚雨,那就是老天爺站在三皇子這邊!
隻是……汪貴妃不是自己見神仙,對祁明萱沒那麼信任。
想到了這裡,汪貴妃就語氣平靜了下來,如果行這一步當然是有好處,但是倘若是清流那邊的伎倆,徹底拉下她兒子怎麼辦?
汪貴妃也就是因為想到了這個,才會猶豫。
汪德全很清楚,他姐向來是有自己的想法,有時候就是需要一個人替她把思路給捋一捋,此時肯定還有其他想法,所以才會喊他過來,於是說道:“應該還是有不妥之處,才讓娘娘思慮重重。”
果然,不用汪德全繼續說,汪貴妃就歎了一口氣,“是啊,當然是有顧慮的,首先就是我不知道她是不是騙我。”
汪德全嗤笑了一聲,“祁家哪兒有那個膽子。”
“但是萬一呢?”汪貴妃說道,“萬一讓我兒成了笑話,又或者是想用什麼法子坑害昶安怎麼辦?畢竟祁贇之也做過元安公主的駙馬,他女兒現在風頭正盛,萬一明衍郡主還想認這個爹呢?”
其實汪德全覺得魏昭肯定是不會認祁贇之的,不過這個時候說道:“那就再等等。”
汪貴妃抿著唇,“錯過這樣的機會當真是可惜。”
這也是汪貴妃一直猶豫的原因,她心中隱隱有一種感覺,錯過了這個機會,下次就不知道是什麼情形了。
汪德全扇了扇風,“娘娘,既然是神仙,肯定不止靈驗這一次,不如看看是不是有神仙再說吧。”
汪貴妃深吸一口氣,其實她心中也是這個想法,聽到了弟弟的話,最終應道:“好。”
不知道為什麼,做出了這個決定,她的心中還是有些空落落的,像是失去了一個很重要的機會似的。
汪德全看著汪貴妃的模樣,笑著說道:“娘娘且放寬心,倘若是沒事,我便先行告退。”
汪貴妃看著弟弟熱得夠嗆,她自從生了昶安,傷了身體,夏天裡宮殿之中冰盆擺放得並不多,“那你就走吧,倘若是缺了什麼,送信到宮裡頭。”
汪德全笑著說道:“娘娘,隻要您好,家裡萬事都好,您不用擔心。”
汪貴妃的決定讓祁家人很是失落,祁贇之還好一些,祁明萱是最失望的,失望之中又有一些焦急,“我對氣象這一塊兒是最不關注的,下雨的事隻記得這一件了。”
“那也沒辦法。”祁贇之說道,“這事原本就是看貴妃娘娘的心思。”
汪貴妃到底不是祁贇之,也不是祁明萱,沒辦法如此篤定那夢中神仙的預言。
六月六日那一天,白天的時候還豔陽高照,一丁點都看不出要下雨的即將,汪貴妃覺得天氣悶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等到中午吃著兩三粒的米,忽然就一陣風吹來,把沒支好的玻璃窗給猛地吹開,撞到了牆壁上,嘩啦啦地玻璃碎了一地。
要是平時汪貴妃就要生氣了,宮殿裡的小宮女們跪了一地,身子還微微顫抖。
汪貴妃忽直接放下筷子,蹬蹬得走到了門邊,把門一打開,就見著不知道什麼時候開始,萬裡晴空不再,而滿是烏雲了。
烏雲被風吹得行進很快,甚至有一種壓過巍峨宮殿的逼迫感。
嘩啦啦地又是一陣風,吹得讓汪貴妃後退一步,若不是有小宮女擋住,隻怕汪貴妃就要跌倒了。
汪貴妃的呼吸急促,眼神也發亮,“昶安,昶安!”汪貴妃呼喊著兒子,讓他快快到自己的身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