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安公主看著趙翊林,就算是沈嵐說了不少好事,她看著趙翊林,還是覺得對方像是來拱她家白菜的豬……
元安公主呷了一口茶,還沒想好怎麼開口,結果就看到了太子給她斟茶。
他的動作很是熟稔,顯然平日裡這種事情已經做慣了。
元安公主想到了皇後說的長寧宮的那些事,他雖占著太子之位,卻並不得聖上的喜愛,倘若在封閉長寧宮的一年多時間,有了任何的病狀,或者是因為天花臉上落了麻子,這太子之位也將不複存在。
想到了這裡,元安公主心中一軟,當時長寧宮解封了之後,她也見過太子,就像是皇後說的,從那時候開始,太子行事就十分沉穩。
現在回想過來,太子與她的昭昭有些像。
為什麼會懂事?為什麼會沉穩?是因為不像是彆人家的孩子一樣被寵的無憂無慮,才會心性早熟,處事妥帖。
如果要是多一些長輩的疼愛,應該更像是錢寶兒那樣,跳脫活潑,行事風格也很大膽。
從這一點來看,太子與昭昭兩人也確實有一些相似點,或許就是這些相似點讓兩人有了不一樣的心思。
“殿下,不用說您也知道我的事,昭昭是我失而複得的寶珠,我想要多留她一些時間。”元安公主琢磨著開了口,一旦說出口了之後,她後麵的語句自然了很多,“女子早些嫁人對身子也不太好,所以成親至少是在十七了。”
這個時間是元安公主考慮過的,十五及笄以後相看人家,到時候找大師把日子算到十六七歲,這樣就可以留女兒多一些的時間。
趙翊林說道:“明衍郡主不是曾經跟著孫崢大夫行醫嗎?很早時候她與我通信,就說過女子應當成親生育晚一些。還有當年長寧宮的事,母後應該同您說過,我也一直記在心中。”頓了頓,趙翊林又說道:“我可以等。”
孫崢多年走南闖北,還給不少難產的命懸一線的產婦接過生,除了胎位不正的那些,大部分生產困難是因為年歲太小,盆骨尚未打開導致的,這件事昭昭通過書信告訴了趙翊林,而趙翊林想到了長寧宮死掉的那個小宮女,不適宜太早生孩子這一點也得到了佐證。
趙翊林甚至想過,倘若是他做了國君,今後應當定律法,這成親的年齡要往後順延,不可在十五之前。
想事情的時候,趙翊林的眼睫微垂斂住了眸。
元安公主的目光順著少年英挺的眉目落到他的耳廓上,這會兒那裡還有些微紅。
在這樣的打量目光下,趙翊林紅著耳朵,說話依然沉穩:
“其實我在去年離開京都之前,就讓母後替我留意,若是您要替明衍定親,便替我攔一攔。那時候我尚未表露任何心思,她……還太小了,我也不想讓她多生一些煩惱,隻想等我回來再說。”
“我三哥當時也尚未定親,故而我也並不著急,我知道您關心明衍,我亦如此,當時確實我與明衍郡主隻是筆友關係,並無其他往來。而到現在,與她的信箋都有保存,絕對沒有私情可言。”
“您應當也看出來了,與明衍幼年便寫信往來,我與她是有些相似的,也說得來,她想什麼我可以猜到,我想什麼她也是如此。”
太子顯然想了許多,現在就和元安公主誠摯地說了自己的想法。
從各種意義上而言,太子都是個好對象,隻是元安公主還是想在多一些時間,捏了捏眉心說道:“等到過年吧,如果到時候還是這個心思,便請聖上下旨。”
從今年的二月到明年的二月,也有一年的時間,到了明年,她的昭昭也就要及笄了,倘若是還有意,那便讓女兒做太子妃。
趙翊林微微頷首,此事便這樣定了。
等到送走了太子,元安公主就去女兒的房間裡,錢家寶兒忽然來了,兩個小姑娘正湊在一起說話,不知道說了什麼,錢寶兒手捏成拳輕輕錘了一下昭昭。
或許是因為才說了女兒的婚事,不知道為什麼,元安公主總覺得錢寶兒也是含羞帶怯的,似乎是有了少女的心事。
錢寶兒錘過了昭昭之後,才發現元安公主就站在門口,匆匆站起來對著公主行禮。
“不必如此多禮。”魏長樂笑了笑,示意讓錢寶兒坐下。
說了幾句話就感覺錢寶兒有些心不在焉,元安公主說道:“是有什麼事嗎?”
“就是我想約著昭昭出去逛一逛。”錢寶兒的麵頰羞紅著,眼神也有些遊離不定。
魏昭也含笑點頭,“剛剛正好說到了去買書的事。”
若是不看錢寶兒的表情,單看女兒的,那就什麼事情都沒有,隻是若看到了錢寶兒的表情,魏長樂心想,果然到了這個年齡了,笑道:“那便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