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京都之前,首先還是得把津冀這裡的事,該弄清楚的事情弄清楚。
一邊是官府的人和錢家侍衛繼續清理宅院上的山石,把山土和屍骨都運送到京都裡去,同時還上山去查當時屍骨埋屍地有沒有更多線索,另一邊則是去縣衙裡弄清楚,當時是誰把賀家的文書給弄沒了。
光是錢鵬這位京都府尹到了這裡,本地縣令就得鉚足了勁兒把事情給查清楚,現在又是來了大理寺退下的提刑官,裡麵還涉及到了人命官司,縣令可以說是萬分重視!
本地縣令把縣衙的大門一鎖,去年縣衙裡所有的衙差都給分開關起來,一個個去盤查詢問先前的事。
這樣的行事風格,晚上吃飯的時間還沒到,就已經找到了人,還把當初的事情給問得是一清二楚。
這位李姓衙役磕頭,聲音都帶著顫音:“當時我兒子留了個心眼,讓我得留下文書的內容,咱們縣裡的文書確實沒有了,但是讓我給官府加了密封的文書都寫得清清楚楚,拿東西應當送到了京都裡。”說完了之後,巴巴地看著錢鵬,“錢大人,您要是回京都了,查一查就知道,真的,當時這裡原本寫了什麼,京都衙門裡就是全的,裡麵寫得清清楚楚,這還是等於留了底的。”
衙役的汗水啪嗒落在了地麵上,涉及到了人命官司,他得把事情說得清清楚楚,這人可不是他殺得,要是成了他殺人可冤枉壞了。
膝行到了縣令那裡,李衙役磕頭說道:“大人,請給我一個戴罪立功的機會,我也是被小人蠱惑,京都裡的文牒記錄了我都可以核對的!我認得出我自己的字跡!”
本地縣令聽言看著錢鵬,而錢鵬想著難怪賀梅芳那裡還詳儘寫了關於李蘭生的事,現在就是縣衙裡沒有了最開始的記載,也沒了賀家人關於李蘭生失蹤的報官文書,也不打緊,這反而證明了賀雋升心裡有鬼,不然為什麼要消了關於李蘭生的事。
錢鵬對著縣令點頭,縣令就說道:“你務必要儘數說清楚,不要再犯錯。”
“是是是!大人您說的是,到了公堂之上,我定然是照實說,一五一十說得是清楚!”
旁邊連忙就有人拿出了剛剛記錄的文書,縣令看完了之後,遞給了李衙役:“你看看,這些事是否屬實?沒有問題就簽字畫押,之後也隨著錢大人去京都。”
當時不過是喝了點黃湯飄飄然,現在就鬨到這個地步,衙役忙不迭點頭,仔細看過了記錄文書沒問題,簽字畫押後忍不住把賀雋升罵得是狗血噴頭。
此時的賀雋升在家裡打了一個噴嚏,旁邊的賀梅芳連忙過來,“郎、郎君要不要穿得厚一些?”
這天氣一日比一日冷,這租賃的屋子靠著河,濕氣很大,像是賀梅芳這樣跑來跑去的,身體還算是康健。賀雋升與老夫人去年秋冬就是鼻塞咳嗽,去年含糊一下也就算了,今年認識了錢家小姐,倘若是在她麵前流涕十分不美。
賀雋升揉了揉鼻尖,“沒事。不像是風寒,反而像是被人念叨。”
老夫人插嘴說道:“指不定是明衍郡主念叨你呢。”
昨個兒是休沐日,錢寶兒被母親打發去了外祖母那裡,是明衍郡主過來知會的,老夫人看著明衍郡主,心中還是覺得明衍郡主要比錢寶兒好,這會兒就忍不住說起了魏昭。
賀雋升讓賀梅芳去熬煮薑湯,也不理會老夫人的話,賀雋升覺得母親眼睛這樣也好,要是她眼睛是好的,指不定會從中出不少亂子,起碼現在不能亂跑。
頭發長見識短。
賀雋升任由自己的眼中流露出輕蔑,也不理睬老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