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2 / 2)

再刻骨銘心的感情,經過了幾十年之後,皆已釋懷。她能說這幾句,皆因感念他當初不曾落井下石。但她也無意與他再生糾葛。

周宸周七郎點了點頭,其實聽到他妹妹否認了陳粲手中的玉佩是她那枚的時候,他心中不是不遺憾的。陳粲是真的很優秀,連縣尉大人都曾斷言此子非池中之物......

周蓁蓁剛轉身要走就被叫住了。

“等等,周六姑娘,在下是真的想找到那位救命恩人。你說你有一枚一模一樣的玉佩,這其中是不是有什麼關聯?你能說說這玉佩的來曆嗎?”

“這我就不知道了。”

其實她是知道的,但她為什麼要說呢?她看起來像是日行一善的人嗎?彆以為她剛才的和善就能任他予取予求。

她的話,讓陳粲犯了難。他何嘗不知道這可能隻是托詞,但人家明顯是不想說,他又奈之如何?

陪著陳粲一起過來周家的徐氾側目,周蓁蓁這態度,前後的變化也太大了點。

第一麵時,不出他所料,他看著周蓁蓁第一眼見著陳粲的癡迷。徐汜對此並不意外,陳粲雖出身農家,但長得太俊了,周身的氣質也不像是土裡土氣畏畏縮縮。

而且農家的孩子早當家,在陳家,陳粲早已當了半個家。逢家中大事不決之時,陳父每每都會征詢陳粲的意見或者建議。所以陳粲身上有一股沉穩擔當的氣息,而且腹有詩書氣自華,再配上他俊朗且棱角分明的外貌,在他們書院中,亦是佼佼者般的存在。

女子見之愛慕,徐汜覺得太正常了。

但隻是一個恍神的功夫,周蓁蓁整個人從癡迷中抽離出來了,變得冷酷無情起來。她手上明明有那麼相似的一枚玉佩,若說其中沒有關聯,他才不信呢。

這枚玉佩是他之前參加宴會時,見周蓁蓁佩戴過,這也是他今天會陪陳粲來周家相詢的原因。

偏偏她連這點都不肯告知,嗬,女人翻起臉來起翻書還快。

“子聞兄,周六姑娘既然不願意告知,那便罷了吧。”

徐汜一開口,一頂大帽子便朝周蓁蓁扣了上來。

見到徐汜,周蓁蓁眸光一冷。比起陳粲,徐汜更令她厭惡。可以說,這一切皆因他而起。

等她冒領功勞的真相揭開之後,連陳粲都不曾過分苛責於她。

偏偏他徐汜,上竄下跳,指責她不知廉恥,將她為數不多的名聲敗個一乾二淨,以致她後來不得不嫁與他人為填房。

可以說,她一生的悲劇的開端都緣於此子之手。

也是到了後來,她才弄明白了他為何要這麼做。一切皆因他當時已經戀慕她七堂妹周盈盈,他打壓她極儘所能地誇大事實,意圖將所有的錯推到她身上,是為了地掩蓋自己曾犯下的錯誤。

總而言之,這是一個偽君子。

“蓁蓁?”周宸也覺得他這堂妹的回話有些許不妥,太簡潔了,彆人聽了隻會當她推脫。

“七哥,我這玉佩是從珍寶閣買的,我哪裡知道它是不是有相似的啊。”

周蓁蓁這話沒毛病。

陳粲頗為不好意思,“周兄,周六姑娘,對不起,是我們想差了誤會你了。”

周宸道,“無事,說開了就好。”

周蓁蓁沒有說話,徑直往後院走去,經過徐汜身邊時,忍不住輕哼了一聲。

周七郎哭笑不得。

周蓁蓁循著記憶中的路線回到了蒹葭館,至於後續她堂哥如何招待和打發陳粲徐汜二人的,她懶得去想。

蒹葭館和記憶中相差無幾,周蓁蓁一回到,奶娘馮氏就迎了上來,“小姐回來了?累了吧?”

她往後覷了一眼,女兒雲真委委屈屈地跟在她家小姐身後,她剛剛接到消息說小姐發作了她女兒,具體原因暫時不得而知。

周蓁蓁嗯了一聲。

“這幾日我不想見到雲真,將雲喜調上來,提拔到一等丫環的行列,接管雲真手上的事物。”

對待前世吃裡扒外的仆人,周蓁蓁這手段簡直簡單粗暴,而且還很打臉她奶娘。

對蒹葭館的眾奴來說,周蓁蓁這道命令不亞於平地驚雷,六小姐不僅甩了雲真兩耳光,還要罰她?他們紛紛尋思,是不是雲真哪裡得罪了六小姐,要罰得這樣狠?

雲真委屈得想說話,但見她娘衝她緩緩搖頭,她才罷了,掩麵退至一旁。

馮奶娘心一沉,對著雲真就是一陣斥罵,“定是你這些日子太過散漫,伺候主子不周,還不快去廚房將主子要的點心果脯端上來?”

這是要賠罪說和的意思啊。

雲真一愣,然後連連點頭。

周蓁蓁是懶得理會她們之間的眉眼官司,“不必了,且按我的說做吧。“

周蓁蓁這話是拒絕了她奶娘的說和,一時間,馮奶娘的臉色有些難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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