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第39章(1 / 2)

[綜]英雄失格 浮雲素 15731 字 3個月前

()“青、青花魚?!”坐在第三排的麗日等人都愣了,驚呼出聲,好在出聲的不僅僅是他們仨,幾乎所有的到場人員都被太宰老師驚人的頭套給震懾到了。

[太宰同學……]

綠穀出久忍不住用右手捂住自己的臉,他的左手掌蓋在左腿的膝蓋上,而右手手肘正巧抵在右邊的大腿,整幅動作若用言語來形容,就是坐立的失意體前屈。

[竟然真的是是青花魚啊!]

“哈?!”饒是縱觀一整個會場,第六排某人的反應都很不同尋常,不友善的疑問聲後,爆豪正常時還算耐看的臉皺成一團,倒三角的三白眼凶惡無比,如果不是場合不對,他一定會被憤怒衝昏頭腦,忍無可忍地咬碎前排座椅的靠背,用鋒利的牙齒讓所有人知曉他的憤怒。

[這家夥開什麼玩笑?青花魚,他是在愚弄我嗎?!]

蓬勃的怒氣讓周圍男女都忍不住挪動座位,距離他遠點。

二排的綠穀猛得打個冷顫,青花魚帶來的精神攻擊都不能讓他聚精會神吐槽太宰,相反他的後背全是冷汗,甚至不敢回頭。

[剛才好像聽見了,哢醬的聲音?]

[按照太宰同學的性格,送邀請函給哢醬確實是他乾得出來的事,但是哢醬真的會來嗎?應該不會吧?]

[要不要回頭確定一下?]

就在綠穀糾結時,太宰已經說完了主辦方要求的無聊話,開始進行重任期待已久的活動。

抽取三名幸運觀眾回答問題,隻要是與書本相關的問題原作者都會回答。

坦白來說,這活動實在是沒什麼新意,然而人隻要存在於世,大凡就有對**的窺探欲,對未知的好奇。尤其是讀者,麵對喜愛的作者,少有人不願意探究,而太宰身上的謎團太多,可知太少,哪怕是為知曉更多,讀者都願來參加活動。

“那麼我要開始抽簽啦。”歡快的少年音從頭罩中傳來,讓人不由疑惑太宰的年紀究竟有多大。

[是變聲器吧?]

[一定是變聲器吧?]

[嗯?]

[這個聲音,果然,明田前輩沒有騙我啊。]

“那麼第一位幸運觀眾。”大屏幕上的數字不斷滾動,太宰看似隨意地點擊鼠標鍵:“三排十八座!”

三排人一眾嘩然,是誰,誰是幸運觀眾?

“是我!”飯田天哉騰地一聲站起來,他太激動了,臉鑲嵌在小腿裡的運動引擎都在歡快地嗡鳴,噴出一陣氣體,以綠穀出久的角度,隻能看見他雪白的鏡片,反射的光線將他的眼睛完全遮住了。

他的手臂像是巨大機器人一樣,直上直下地擺弄,一會兒擺放成直角的形狀,一會兒擺成平行模樣。

太宰被他的舉動逗樂了,發出一串清脆的笑聲:“那麼,這位同學——”他拖長了“同學”兩字,“請問你有什麼問題?”

“是的!”他說,“我想問的問題,是關於剛剛發售的新《長枝山竹》,有人說這本是本半英雄,描寫了英雄社會真實的黑暗麵。”

“我想請問太宰老師,如何消除英雄社會的黑暗麵?”

……

戴在相澤消太耳邊的耳機又在滋拉滋拉作響,雙向通訊頻道被打開了。

霍克斯:“那是你的學生嗎,橡皮頭?”

相澤消太:“……”

“我看過哦,雄英a班的資料,有兩個人原來跟太宰是同班同學對吧,竟然能對太宰問出英雄社會黑暗麵的問題,也實在是太厲害了吧?”

相澤消太知道霍克斯調查過太宰治,也知道後者的過去一邊空白,所以到現在為止,他都沒有說話,反而在聽霍克斯說。

“不過,這個問題,我也非常好奇。”上一秒還在談論著教師學生的話題,下一秒就突兀地轉換成了霍克斯的喃喃自語,“如果說英雄社會的黑暗麵,太宰應該看得非常清晰吧?”

[隻有比誰都更加清晰地看清楚這社會,看清人的靈魂,“太宰治”才能成為“太宰治”吧?]

[咦,就算我也會說這種拗口的話了,果然最近跟小鬼在一起呆多了嗎?]

霍克斯忍不住在心中取笑自己一番,他抬起了易容過的,根本看不出原貌的腦袋,銳利的眼神像一把箭,刺過凜冽的空氣,穿透層層疊疊的、簇擁在一起的人,直射向高台。

你的答案是?

“英雄社會的黑暗麵?”手指蜷曲,在青花魚頭罩的纖維麵料上撓了好幾下,“首先不得不說明一下,我啊,寫的可不是什麼英雄,目前為止也沒有寫這種的打算哦。”

“十分抱歉!”飯田天哉的鞠躬幅度是標準的90度,從側麵看來,他跟直角三角形有異曲同工之妙。

“嘛,這倒是小事。”太宰已經思考好了,連帶著他的手指頭都放下去,“英雄社會的黑暗麵,沒有辦法解決哦。”

“哎!!!”

話一出口,震驚的並非是真正的英雄們,而是依次排列的觀眾。

/英雄社會很黑暗嗎?/

/《長枝山竹》你們看了嗎?/

/還沒有,不是才發售的嗎,隻有拿到先行版的人才能看。/

/我看過了,真的令人毛骨悚然啊。/

/沒關係吧,我們有歐魯邁特。/

/有黑暗的英雄,那就有爭議的英雄啊。/

“很正常吧。”台上的青花魚說,“有正義就有邪惡,如果沒有邪惡的話,正義怎麼能凸顯呢?”他說,“看看曆史就知道啦,無論是在哪個年代,警察機構、官僚體係中**都不可斷絕,論職能的話,英雄與以上兩個機構都很有異曲同工之妙哦。”

“更加可怕的是,明明英雄已經成為了執法機構的一部分,成為了維持社會安定的重要角色,事實上,成為英雄卻太過簡單啦。”

他問:“這位同學,你知道每年英雄執照的通過率是多少嗎?”

飯田推了下眼鏡說:“9%”

“那麼,你知道每年參加英雄考試的人,有多少嗎?”太宰笑著說,“天文數字對吧,每年每年,新增這麼多的英雄,群體早就要飽和啦,你怎麼能確定,每一位英雄都能保證自身道德完美無瑕,根本是不可能的吧?”

“而且啊,其實縱容英雄黑暗滋長的並不是寬鬆的考試製度,而恰恰是人民群眾。”

“……”

“英雄的話,其實應該被監管哦,來自內部外部的監察機構,監管執法人員是否知法犯法,在並不遙遠的過去,幾乎每個國家都是這麼做的。”

“可惜現在,內部的監察機構並沒有建立,而外部,也就是人民群眾。”他都要笑了,“人民群眾看待英雄的眼神,並不是看公務人員的眼神,而是看偶像的眼神哦。”

“所謂的偶像,就是完美無瑕的,即便犯錯了都沒有犯錯,即便做的不對都有人洗地的一群人。”他說,“在這樣的大環境下,英雄也是會被慣壞的。”

[誰締造了英雄社會的黑暗?]

[是在場的所有人哦!]

“……非常感謝你的回答,太宰老師。”飯田深深地鞠躬,再端正地坐下。

……

“咯吱咯吱”

“咯吱咯吱”

心野長枝躺在床上,身邊放了一包開封的薯片,手機支架撐著手機,放在床頭的小桌板上。

才從茶屋出來多久啊,她就遺忘了藝伎時代所受到的熏陶與教育。站姿、坐姿、躺姿,高聳而複雜的發髻並不是每天都要梳的,梳好一次,要維持三天,白皙而細長的脖頸懸在輕巧的小木棍上,經年累月的訓練後,終能安眠一夜而木棍不塌。

[彆開玩笑了,木棍哪裡有白軟蓬鬆的大枕頭舒服?]

手機屏幕上正在播放太宰作品發布會的內容,直播間內的觀看人數本就不低,在太宰說了一連串的爆炸性發言後,觀看人數更在以直線上升。

長枝點開了彈幕功能,各種顏色的字體刷刷刷從眼前晃過,屏幕被遮蔽住,放眼望去,密密麻麻隻有字與字與字,她當機立斷,關上了彈幕功能。

“該說不愧是太宰君嗎?咯吱咯吱咯吱。”她又用兩隻手撚起一片薯片,“真的什麼都敢說啊。”

在麥克風的加持下,作者靈動雀躍的聲音清晰地鑽入觀看人的耳廓:“那麼,第二位幸運觀眾。”鏡頭掃過在場的群眾,坐在第一排末端的少女捧著一束花。

少女的長相相當出色,已經大幅度邁過了可愛的程度,向著明豔與美麗動人的境地狂奔而去,掌握著鏡頭的人也被她太陽花一般尋著陽光而去的相貌給打動了,忍不住鏡頭暫留幾秒,拉近,給她一個絕妙的特寫。

“啊!”薯片停頓在嘴唇邊上,沒有送進長枝的嘴裡。

“這張臉、這張臉……”她糾結了片刻,腦海中的記憶連成影像,按下了向前倒退的鍵,眾多記憶以快退的方式在腦海中跑啊跑啊跑,終於回到了三月份的末端,她呆在茶屋的最後時光。

“不是小明美嗎?”她飛速地叼起薯片,舔了下沾薯片碎末的手指,隨後用稍微乾淨點的手指在太陽穴上點點,“哎,原來明美醬也來參加太宰君的作品發布會了嗎?對啊,說起來她也是太宰君的讀者,應該會去參加的吧?”

“最近過得怎麼樣了?有整理好自己對喜歡的人究竟懷著怎樣的心情了嗎?明美醬?”

……

皆聞雅也站起身:“曾經,有一名我非常崇拜的學長告訴我,太宰先生擁有看透人心的、非常危險的力量。”

“當讀太宰老師作品的時候,我時常覺得,書中角色的靈魂正在被一雙冷冰冰的眼睛,俯視著、剖析著。”

“嗯?”太宰拖長了聲音,“我有你說的那麼厲害嗎?如果有的話,那真是太可悲啦。”

“怎麼會呢,太宰老師。”皆聞雅也說,“我們這種普通的、平凡的人,正因為看不透自己的內心,聽不見心底深處的呐喊,看不到盤桓在靈魂上的真正的需求,才會想要從更加聰明的,更加通透的人那裡得到幫助,以借助他人的眼睛,看清楚自己的靈魂。”

他旁若無人地與太宰治進行一場兩個人的對話,在場的其他觀眾好像聽懂了他的意思,又好像完全沒有搞懂,但正是皆聞雅文營造出的雙人氣氛,終於將觀眾們從剛才太宰發出的驚世駭俗言論的話語中帶出來了,耳邊滌蕩著雅也富有治愈性的嗓音,人的心也平靜下來了。

“所以我的問題是,你覺得個性,會不會影響人的性格塑造?”在說完這句話後,皆聞雅也還意猶未儘,“舉個例子,我認識的人中,有人擁有製作標本的個性,就是將漂亮的**昆蟲,製作成精致標本的個性,因為這個個性,他成為了非常出色的標本製作師,在同行中都數一數二。”

“這樣的人,成長過程中絕對受到了個性的影響吧?

”嗯。”太宰說,“當然啦。”

他從桌上勾起一支筆,原子筆從小手指與無名指的間隙一路向前轉移,勾到手心處,“這位先生,你的長相是不是也承襲了自己的父母嗎?比方說鼻子長得像父親,嘴巴長得像母親之類的。”

皆聞雅也說:“有的。”他說,“這就是所謂的遺傳吧。”

“美麗的人與美麗的人為了生下更加優秀的後代而結婚,成績優異的人與成績優異的人為了有更加聰明的孩子而結婚,個性優秀的人與個性優秀的人在一起,那叫做個性婚姻對吧。”

“人的個性與人的長相一樣,都是遺傳自父母的東西吧?”他說,“擁有火的個性的人與擁有水的個性的人,他們的後代可以形成水蒸氣,汗液近乎於福爾馬林的人的後代可以熟練地製作標本。”

“與遺傳自父母卻又不同的長相一樣,個性就是這樣的東西。”

“除非是第一代覺醒個性的人,到了第四世代,有人會說自己的個性與父母完全沒有關係嗎?”

“所以,有人會為了美麗的容顏而自信,因為可怖的臉而自卑,個性對人起到的作用本來就應該跟人的長相一樣,最多隻是導向性的。”

“人成為了怎樣的人,要問自己才對。”太宰將一直在把玩的筆放下了,“這個問題,應該算是結束了對吧?真是的,稍微問一點跟作品有關的問題啊,嘛,不過你提出來的問題也有點意思就是了。”

然而,皆聞雅也卻被太宰的回答給迷住了,他說不上是那一部分的話打動了,他有點不依不饒地說,“那被個性所影響的人怎麼說?”他講,“總有那樣的人吧?與其他人不同,渴望控製的人、渴望鮮血的人……”

“那樣的話,就是所謂的異常了吧?”太宰說,“不是什麼時代都有嗎?渴望鮮血的殺人魔,天生精通肢解藝術的人,渴望控製,你是說抖s嗎?”他說,“看過《心理測量者》嗎,所謂的天生色相渾濁,是存在的。”

“不要什麼都找借口怪到個性頭上啊。”他說,“跟個性沒有關係,隻是天生異常,僅此而已。”

[這個世界上,異常的人,到處都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