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那時候,那隻被團團圍住的貓咪,正在喵嗚喵嗚地哀叫著,它正在向我求援啊!因為聽到了求援,所以我不能什麼都不做。]
回想到這裡,鐵名拉起了兜帽。
[修治君有意識到嗎?]
他想。
[明明從外表來說一直在笑著,但在空洞眼底的深處,我看見的孩子分明在哭啊。]
[說是哭好像也不大妥當,但是修治君不喜歡奪取其他人的性命,不喜歡寂小姐殺人,甚至、不喜歡也不希望孤獨地行走在寂靜的公館中,或許這隻是我自大的想法吧,但我知道,修治君是個好孩子,其實不願意讓任何人失去生命。]
[他是個天使一樣,溫柔的好孩子。]
[所以,無論是用怎樣的手段,我都要救修治君,我要將他帶出腐朽的宅邸中,我要讓既定的命運遠離他,我要讓他成為一個真正自由的,跟寂小姐完全不同的人。]
[我知道這想法很傲慢,但我要這麼做。]
最後,他輕輕地說:“我想成為,修治的英雄。”
……
教堂的玻璃被打碎了。
一片、兩片、三片……那些細碎的,化作齏粉的玻璃碎片,細細密密地躺在地上。不遠處是詩的屍體,她的胸膛中紮了三根尖槍,呼吸已經停止了,眼睛大睜著,直到最後一秒,她都注視著寂小姐所在的方向。
‘我要保護好寂小姐’,她的表情是這麼說的。
“呼哧、呼哧、呼哧。”鐵名巧傷得很重,他依靠著教堂的牆壁,背部的創口實在是太多了,連同教堂的牆壁上都沾滿了血汙。寂小姐與他遙遙相對,她穿了一襲雪白色的裙子,宛若盛放在淤泥中的白花。
“為什麼忽然決心殺我了,鐵名君。”她說,“鐵名君的話,明明是非常優柔寡斷的人吧,就算連一隻貓都無法殺死,要像英雄一樣地將它救下來,為什麼會決定殺了我和詩呢?”她歪頭說,“什麼時候你也變成如此有趣的人了,鐵名君?”
“你知道,從詩死的瞬間開始,你就不再是英雄,而是敵人了嗎?”
他呼哧呼哧地呼吸了好幾口氣,吐出堵塞在嗓子口的血汙:“是啊。”他說,“我是敵人沒錯。”
寂小姐的眼睛睜大了。
“但是有個人告訴我,所謂的英雄,就是能夠保護他人的人。”尖槍的頭子支撐著他的身體,他一點兒一點兒地站了起來,“為了貫徹自己的想法,為了保護想要保護的人,為了守護他的未來,即使做什麼都無所謂。”
“我覺得,那是歪理邪說。”他一點兒一點走近寂小姐,“真正的英雄,應該是能夠守護他人的人,是擁有高尚品德的人,是能夠逮捕敵人的人。”
“我不算是英雄。”他說,手中的槍從上倒下,高高揚起,“但是,我想要讓那個孩子自由。”
“隻有這件事,是我不惜成為敵人也要做到的。”
他嘶吼著說:“因為修治,是個可以向善的,溫柔的好孩子!”
“砰砰砰、”子彈從手、槍、口中衝了出來,“砰砰砰砰。”
“啊,是嗎?”寂小姐不再微笑了,她沒有表情,像一副不苟言笑的畫,“那就永彆了,鐵名君。”
血花在半空中噴濺而出。
[接下來,就拜托你了,宏義。]
……
“如果說,一個人生來就像是模擬人生的滿級玩家,他的一生會怎樣度過?”
“什麼意思?”宏義仰躺在草地上。
“就是說,從生下來,他就什麼都知道,知道怎麼樣學習,知道怎麼樣為人處事,從拿到試卷開始,就能猜出答案。”鐵名巧說,“就是所謂讀過劇本的人吧。”
“如果真有這樣的人,那也太可怕了。”宏義說,“如果是我,假設我就是這樣的人,應該會為了找樂子犯罪吧。”
“哎?”
“你想想看啊。”他翻了個身,“這個世界對他來說難度就是level0,那樣活著的樂趣不就從生下來開始就全被剝奪了吧?無論做什麼都無法得到快樂,都無法感覺到成功,說的就是那樣的人吧。按照人的天性,這時候他就應該為自己的人生找樂子了,就人類的基因密碼來說,樂趣無非就那幾樣,殺人、流血、還有性。”
“……你覺得這樣的人,會在困境中救彆人嗎?”
“哈,你在開什麼玩笑。”宏義說,“連他人困苦都無法了解的人,如何讓他升起同理心,有救人的**?”他說,“如果對一個人來說,成為善人和成為惡人都無所謂的話,他果然還是更會成為惡人吧,畢竟‘人之初,性本惡’,你看看小孩子。”他老氣橫秋地說,“他們不就是通過麻煩彆人,而得到快樂嗎?”
無論是尖叫也好、哭鬨也好,孩子抒發情感、讓彆人為自己服務的手段就那幾樣啊。
鐵名巧不說話了。
半晌,他說:“幫我一個忙,宏義君。”
“幫我救一個人。”
“哎?”宏義說,“你確定嗎?我隻會通過殺惡人的方式來救人。”
“我確定。”鐵名巧說。
”有一個人,即使我成為殺人的敵人,也要救他。”
……
“故事到這裡,就基本結束了。”太宰說,“鐵名先生中了六槍,當場斃命,寂小姐被後續趕來的後手阿喀琉斯擊殺,津島首相,或許是因為失去了摯愛的,即便她作惡也深愛著的妻子,死於自殺。”
“這場鬨劇,以最啼笑皆非的形式結束啦。”
他說:“就算是修治君,都沒有想到,他人生的轉折點,會這樣發生。”
胖胖橡膠沉默了,他已經沉默很久了,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我要走了。”太宰起身,看著漸漸西沉的落日,“真是的,不知不覺已經過了好久,剛才喝了太多的飲料,估計連飯都要吃不下了,明明長枝醬應該準備了不少好吃的,前兩天的洛可可滋味很不錯,真希望晚餐的桌子上會出現洛可可啊。”
“我想問一個問題——”太宰明明已經轉身了,胖胖橡膠在他身後,完全看不見他的表情,但他的聲音,那絕對不是一般的聲音,是嘶啞的,飽含悲痛的聲音。
“修治,那個孩子,有哪怕一個瞬間,覺得自己被拯救了嗎?”
太宰也沉默了。
“有哦。”最後,他輕飄飄地說,“當聽說寂小姐死了的時候,有某個瞬間,他確實產生了某種懷疑‘原來我真的在求救嗎’‘原來真有人能看破這點嗎’‘原來真的有人,會為了我這樣的人付出性命嗎?’諸如此類的想法”
那時的他,尺寸還沒有放大的手上同樣握了一把槍,槍口正在冒著煙火,津島原右衛門躺在地上,他的額頭被開了個洞,血呼啦啦呼啦啦地向外流淌。
‘如果不是你的話,寂小姐就不會死了。’
‘永彆了,修治。’
……
人的一生中,總會有被什麼人拯救的機會。
有的人會被拯救無數次,有的人隻會被拯救一次。
斯坦因坐在狹窄的出租屋中,看著眼前的電腦,他身後是一架小書櫃,書櫃中放了無數本他鐘愛的書籍,有哲學的,有文學的。
電腦中正在放簽售會的視頻,太宰老師用他少年的聲音吐露著抨擊社會的話語,他翻開書的第一夜,在太宰治的簽名上撫摸了許久。
……
小酒館裡,死柄木暴躁地撓著頭皮,黑霧一邊擦酒杯一邊聽新聞廣播:“其實,縱容英雄黑暗滋長的並不是寬鬆的考試製度,而恰恰是人民群眾。”
“關掉!”他暴躁地喊道。
[什麼時候,是什麼時候,有人說過相似的話?]
[嘖,無聊。]
……
太宰走回家,一邊走,一邊哼著歌,“嗡嗡嗡”“嗡嗡嗡”,口袋中的手機嗡嗡作響,他拿出來一看,是相澤消太傳來的短信。
/雄英體育祭的票,要嗎?/
他歡快地打了一個字。
/要!/
#事件:我想成為你的英雄,完#
[身體:太宰治]
[同步率:85%]
作者有話要說:好了好了,關於鐵名巧的回憶結束,小英雄主要人物即將登場!
ps:其實我覺得我主線還挺明確的,就是太宰以反派之身成為英雄的故事啊(捂臉),按照我的理解,目前出現的每個事件都是可以串聯在一起的,正是有這些故事,太宰才會成為現在的太宰。
不過確實,我原創人物出現的很多,說故事的節奏又很緩慢,要是不太喜歡這樣的方式也沒有辦法啦,jj上優秀的小英雄文相當多,主角是太宰的也很多,可以去找喜歡的看哦!
我的寫作風格就是這樣啦,估計也沒有辦法改了(捂臉)
pps:對我自己來說,其實這篇文大概是近期長篇中收入最低的一篇了(捂臉),彆笑,比起大唐第一廚這種趕時髦的題材,同人動漫收益卻是很少啦,但怎麼說呢,我算是找到了久違的寫文的快樂,我就是喜歡這種有點文藝的文謅謅的,主角又蛇精病的風格啦!就算是為了自己的快落,也會按照這種節奏,慢悠悠地寫完的。
ppps:回憶篇暫時完啦,我想要評論!我超級想要評論的!讀者的評論是我的快樂源泉!
最後,謝謝看到這裡的每一位讀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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關於這個故事的梳理,我出個官方版本,以及我歡迎其他小天使梳理。
首先是寂小姐犯下了分屍案件,詩小姐幫她掃除痕跡,津島首相知道這件事,一直在縱容。
邀請鐵名巧其實是出於寂小姐的趣味,文中沒有細談,但是她潛意識中其實是想要把鐵名巧拉到漩渦中,看他怎麼做。
然後鐵名以為殺人案件是詩小姐做的,而修治也就是太宰,給了他一些提示,有的提示是真提示,有的是往詩小姐是犯人這條上推的,因為他也是觀望者。
但是最後鐵名被殺死之前,修治並沒有選擇就讓他那麼去死,當時他自己都沒有梳理好心情,可以當作一時起意所以想要救他
然後鐵名巧大哭的時候,路過的是阿喀琉斯,在之後的半年間,他跟阿喀琉斯結識,並且知道他做了什麼事
最後鐵名巧下下定決心,就算是殺死詩與寂,也要救太宰,因為他覺得幼小的太宰在跟自己求救,他並不想不停地看母親殺人,也不想困在寂小姐身邊,而且因為他什麼都知道,所以顯得格外悲哀
鐵名巧覺得自己沒有殺死寂小姐以外更好的方法,所以他選擇了最極端的方式,當然了,他認為僅僅憑借自己的力量不能成功,所以拉上了阿喀琉斯,也就是宏義幫忙。
恰巧阿喀琉斯是反英雄,他同樣不喜歡寂小姐不斷教唆人犯罪,又殺死那些犯人的行為,就同意幫忙了,然後寂小姐也死了。
津島原右衛門是太宰殺的,因為某一瞬間,他想要殺死太宰。
(就是這樣,其實留白也很多,我覺得各位可以寫個長評啥的,這個小故事中,出場人物的心理都很可以被揣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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