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4、第144章(1 / 2)

[綜]英雄失格 浮雲素 7700 字 3個月前

() 離奇流言發酵隻需要一天。

津島修治滿腦子都是先頭誤入的房間, 在此之前他已感覺到幽靈船的不同尋常之處, 隻是腦內斷裂的證據無法把有效信息串聯在一起,故使推理陷入僵局。

他是肉/體凡胎, 腦子裡的想法再多,也需要休整和補充能量, 從甲板處回到臨時居所, 監護人果然又不在, 他門都沒有鎖, 把鑰匙放在床頭櫃上, 津島修治往裡探了一眼, 確定沒有人就拿上鑰匙去餐廳吃飯。

方進餐廳,他就察覺到氣氛不對, 比起平日,賓客要多得多,一些人還能維持麵無表情,另一些人則流露出了真正惶惑的神情, 先前的懼怕惶恐啊都不是認真的,讓津島修治說,他們隻是做做樣子, 誰都不認為三十分之一的概率會落到自己頭上, 現在就不一樣了,他們就像是囊蟲,一個挨一個,不斷蠕動。

餐廳的巔峰客流量據說能容納五千人, 以往的話同一時間段內最多不過五百人,人數忽然翻了五倍,即使能把人都塞進去,看起來也一點兒都不空曠。

[肯定發生什麼了。]

津島修治想著,就身體力行探查起來,他身形很小,又學過降低存在感的閉氣技巧,在廳內流竄三兩圈也無人重視,倒聽了一耳朵的八卦。

大事就幾件:1、書給人買走了;2、好多客人死了,死法古怪。

從以上兩點可推出第三點,買走書的人是個瘋子,想要把在船上的各國的支柱給乾掉。

為什麼會自然而然地得出第三條結論,因為不少人都這麼想過,關於“得到書後要做的事”,什麼成為獨/裁者之類也不會沒出現在腦海裡,越是位高權重就越明白國家的真諦,權力是掌握在少數人手裡的。

“現在怎麼辦?”他聽人說。

“還能怎麼辦,等著死啊。”有人冷冷地嘲諷。

“等著死,開玩笑嗎?”

“不,是認真的。”

“我們,我們得先發製人。”“把買到書的人找出來。”

“然後?”“當然是把書奪走了,瘋子不能擁有書,這就跟三歲小孩兒掌握核彈的發射器一樣。”

書、書、書、書、書……

書被買走了?

津島修治的大腦迅速接受了現實,他張大眼睛,鼻眼停留在“難以置信”上,不管書是真的還是假的,都太讓他震撼了。

如果真有人能交換得了書的話……

太宰治的聲音在他耳邊響起,請注意,不是說太宰治出現在他身邊,而是記憶回溯,是太宰曾經跟他說過卻不被注意的話,比如說:

“我會讓你看見人間極惡。”

“這就是我帶你上船的目的。”

“就算我做了什麼,也要你親自發掘才行。”

“你說你想看悲劇,想看死亡,想看人性的惡,想看掙紮,我把它們擺在你麵前讓你看。”

[是認真的嗎?]

[他真的是認真的嗎?]

[他難道是為了我?]

……

津島修治有一個明確的概念,如果說這艘船上有人能夠拿到書,那必定不是彆人,而是太宰治,他對成年人對他的束縛打心眼兒裡感到惡心,同時又不得不承認,世界上可能沒有比他更加才智出眾,更加厲害的人了,具體形容的話,在津島修治心中,太宰的形象早就從凡人的框架裡跳了出來,他是通向未來的啟明星,可以引領人類進步。

太宰治知道津島修治對自己的過高評價一定會啼笑皆非,他隻是個非常失敗且想死的人而已。

支撐他思維框架形成的,是太宰心中的點兒善念,要讓中原中也看他會覺得太宰不是個正義人物,隻是他恰巧對自己還不錯,而津島修治摸索到了更加本源的信念,比方說曾經犧牲自己推動社會體係完善,讓世界前進一大步的太宰君。那一部分的太宰君過分耀眼,讓他睜不開眼睛,以至於認為光明的部分是太宰的全部。

而現在,當把“多人死亡”與“書”與“太宰治”聯係在一起後,他隻覺得自己心中太宰的形象被顛覆了,他變得更加殘酷,更加惡劣,更加黑暗,從守序善跳到了混沌善。

這是他從未想過的。

……

“呼——哧——”

“呼哧——”

卡拉馬佐夫大口大口地喘氣,他如同才從深井裡掙脫出來的人,先前頭顱沒於泥淖之下,極度缺乏氧氣,以至於同空氣接觸之後,他就貪婪地吸食,感受外界的清新。

血管中血液在急速奔騰,肺部氣管以極快的頻率開合開合開合開合,心臟噗通噗通地跳動,卡拉馬佐夫的身體本該極度健康,按照太宰治的設定,隻要幽靈號不沉默,他的時間不用完,人就不會真正死亡,但此刻,誕生於書的俄羅斯男人卻由於精神高度緊張,而陷入瀕死的狀態。

瀕死當然是暫時的,他的生命力強健得過分,隻要不按照特殊的方式摧毀他。

羊皮紙上的字黯淡下去,與先前無數回不同,他真切地感覺到自己脖子上忽然繞上一根鎖鏈:[我會怎麼樣?會死嗎,會變成一張紙嗎?還是說連紙都不值得,而變成幾行黑色的字?我的價值就隻有三百個字嗎?]

他靜坐在椅子上,屏息凝神,等了會兒,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卡拉馬佐夫對麵的鐘麵上中秒針噠噠噠噠旋轉過一圈又一圈,汗水瀑布似的向下流,越來越多,越來越多。

什麼事都沒發生。

[我……難道交易沒有生效?]他很迷惑,[原來我沒有變成紙張嗎,他買下我什麼都沒做?]

[等等。]卡拉馬佐夫發現了一個大問題,[他,他是誰,是誰買下我的?]

主管交易的天平是他的異能力,理論上在對方寫上名字打成這筆交易的瞬間,他就能感知到人,現在,他理應知曉的名字上蒙了層薄霧。

“……”

他坐立不安,不知何去何從,不知自己該做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