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1 / 2)

[綜]英雄失格 浮雲素 14092 字 6個月前

第157章

[差不多了。]

[快結束了。]

就算是織田作,也為近日生活的跌宕程度而驚訝,時隔一日,他坐在校長辦公室內,桌對麵審問的人卻換了。

飛鳥警探麵容嚴肅,詢問他昨日的行程。

“晚上八點從辦公室回到寢室,隨後一直沒有出門。”

“有證人嗎?”

“沒有,我們是單獨一人一間房。”織田作說,“監控可以證明我沒有出來。”

過道上有監控,從房內出來的人,全部都被攝像頭記錄下來。

“好了。”飛鳥警探的眉頭還是緊鎖,“你可以先出去了。”

織田作依舊沒走,他和飛鳥有幾麵之緣,兩毫不相乾人的生活交接點自然是津島修治,他詢問說:“剛才的對話是例行公事嗎?”

飛鳥說:“你是第一發現人之一,當然要對你進行常規問詢,此外,我們也得重視校園內的留言,從動機角度對嫌疑犯人進行排查。”

“動機?”

對熟人,飛鳥也寬厚了不少:“有學生稱,你與一名同學有充分的殺人動機。”他說,“那名學生你也認識,姓東海。”

“我不那麼認為。”織田作說,“我的問題可以先放下不談,你知道我同意接受一切調查,東海的話卻不是那樣的人,我必須告訴你飛鳥先生,這所學校裡存在極端校園暴力行為,而東海是處於食物鏈底端的受害者。”

“那他就有更加充分的殺人動機了。”飛鳥冷冷說。

[從這角度,飛鳥警探說得很對,但就個人了解來看,我卻不這麼想。]織田作想,[我的判斷方式是不科學的、形而上的,理由的話當然不可能跟津島一樣,推理出犯罪過程與嫌疑人,隻是回憶過去,在殺手生涯中也確實看過不少因仇恨而拾起刀槍的人,他們中的每一個眼神都是混沌的,而東海,他的性格是很陰沉沒錯,眼神卻很清澈。]

“坦白來說,”織田作講,“東海應該不是凶手。”

“具體是不是,我們要需要進行後續調查。”飛鳥伸出手,指向大門,“請你先出去吧。”

……

“辛苦你了。”一出校長辦公室的門,就看見了津島,他可能在這等一會兒了,手上拿著白毛巾與巧克力,他像是在老派溫泉旅館打工的少年一樣,幾乎是殷切地遞上毛巾,臉上帶著不知該如何敘述的有些虛假的笑容。

“你生氣了嗎?”織田作不由問道。

“哎?”津島修治說,“並沒有,正相反,我是在愉快,新的屍體暴露出來了,犯罪者究竟是誰,我心裡也有數,隻不過直到現在都沒想通,協助者到底是誰。”

[話是這麼說,但你的表情跟平常完全不同。]

織田作問:“你說犯罪者,已經知道了嗎?”

“啊,是的。”津島修治說,“因為我已經看過死亡現場了嘛。”

“總之。”津島說,“織田作的話隻要保護好自己就行了,像個老媽子一樣做生活老師的工作,力所能及地幫助受到欺負的學生,其他什麼並不用擔心,飛鳥他不是個聰明人,但也沒有愚蠢到哪裡去,總歸不會做出因沒有找到凶手而栽贓無辜人的蠢事,她的計劃要落空了。”

[她?]

津島修治冷笑一聲,怒火燒上眉梢,他可能忘記了跟織田作說的“不生氣”的假話:“算了,反正她本來就是個太聰明的犯人,如果不是一直有人幫她遮掩的話,恐怕一開始就會引起恐慌吧。”

“津島。”織田作打斷了他的滔滔不絕,他毫不猶豫地說,“有什麼事我可以做的嗎?”

“……”“一定有什麼事我可以幫助你的對吧,這也是你帶我過來的原因,既然這樣的話,就儘情吩咐我好了,我除了幫助你也沒什麼好做的,至於自保,我想學校裡還不至於有能夠傷到我的人,更何況我還有異能力。”他誠懇地說,“讓我幫助你吧。”

津島修治宛若泄了氣的皮球,他其實不是個善於接受他人好意的家夥,小小年紀身後就藏了很多秘密,織田作尊重他,也不會去貿然探索,但有的時候,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人是無法獨自活下去的”。

從他們失去了相同重要之人的那一刻起,就成了命運共同體。

“幫我去看看井伏吧。”最後津島修治鬆口說,“那個男人,我不太清楚他,不清楚他扮演了什麼角色,但毫無疑問,他是個特殊的人物。”

[津島可能更想說是危險人物吧。]

”他肯定與案件有關聯,而且我猜,他對你起碼沒什麼惡意。”

“其實。”織田作說,“他對你,應該也是沒什麼惡意的。”

“哈?”津島修治睜大眼睛,在他棕色的瞳孔裡,織田作可以看見自己,該怎麼形容他現在的神情?總之,眼睛圓溜溜的,像憨態可掬的貓咪,伸出柔軟的爪墊試圖捍衛自己,卻忘記指甲早就剪乾淨了。

“就是那天啊,我從校長辦公室裡出來,東海在小石頭上潑水時,井伏站在你身後對吧。”

[織田作的聲音永遠那樣,平靜如水,湖麵上不泛起絲毫漣漪,我聽見他說話,仿佛變成了從樹上飄零下墜的樹葉,伴隨帶有涼意的風,翩翩起舞,籠罩在心頭的焦灼都要被撫平了。]

津島修治聽他說話,思緒飄了很遠很遠。

“他說話時在看你,準確說是你的後腦勺。”織田作說,“比夏目老師看你的眼神還要柔和,”他以浪漫的,具有藝術色彩的話作為結尾,“如同三月的春水。”

“哦。”他不動聲色地回答,“可能是你看錯了。”

織田作說:“我的視力還不錯。”

兩人跟對方談不妥,默契地避開這話題,津島修治轉身離開,而織田作,他站在原地想了會兒,決定按照修治說的,盯著井伏看。

……

[井伏,他在哪裡?]

織田作順樓梯慢慢往上走,全校戒嚴了,學生們被聚集在大堂中,由老師以及學生代表統一管理,警察會對一些人組織問話。

他先到一樓大禮堂,東門處守了幾名警衛,織田作趁他們不注意打開門,視線逡巡一圈,井伏不在裡麵,於是他悄悄退出去,順著牆偷偷溜走。

跨越操場,穿過苗圃,到達位於西側的教學樓,教師辦公室僅靠這棟教學樓,而功能社團,包括音樂社美術社在內,都分散在主教學樓內的其他樓層,他憑直接蹬蹬蹬上五樓,此時五樓沒什麼人,他看左右的教室,門緊閉著,燈也沒有打開,向前走兩步,白瓷磚地甚至傳來回音,美術教室在過道的儘頭,他邁開步子向前走,並在頂端停下。

好消息是,門內有人。

“哎呀,織田老師。”穿小馬甲的男人推開教室門說,“進來吧。”

美術教室很空曠,椅子、畫板的擺列也十分自由,可能是才進行過社團活動,椅子和畫架以橢圓形擺放,而圓的中心是一尊石膏像。

“他們剛才還在繪畫。”井伏解釋,“大部分孩子在進入社團之前都沒有受到正規美術訓練,需要從頭開始教學。”

“那還真是辛苦。”

井伏笑笑說:“我聽說織田老師目睹了凶殺案,很高興您能保持鎮定。”他說,“我這人啊,對慌亂而緊張的人群不是很感興趣,再加上有充分的不在場證明,就沒有去大堂。”

說完後又找了處通風良好的地方坐下來,從包裡拿書來看,織田作湊過去瞄一眼,發現是本藝術導論,是他不太了解的。

[我忽然很想問問他,對才發生的那些事有什麼看法。]

“井伏老師,對小石的事情有什麼看法?”織田作說,“警探告訴我,學校裡的很多學生都懷疑是東海做的,我不清楚原因,說不定認為他會出於報複做些事吧,井伏老師你好像跟東海很熟悉。”

“啊,是想問我對東海君的看法嗎?”井伏抬頭,他的脖頸白皙而修長,就連喉結凸起的弧度都很優雅,織田作從來沒見過井伏這樣的人,他猜等津島長大後,會跟井伏有點兒像。

“從我的角度來說,東海君是個非常好的孩子,以至於我可以斬釘截鐵地告訴你,凶手絕對不是他。”井伏說,“他善良得有些過分,即使過去的悲慘經曆將他打磨成了一個不那麼開朗的人,也無法否認他天性中的善,他並不會憎恨彆人,更不要說是複仇了。”他惋惜得說,“我不認為這是很好的性格,就是因為他的逆來順受,才會變成這樣。”

織田作說:“我相信你的話。”

“唉?”他問,“不提出質疑嗎?”

“沒有必要吧,我跟東海沒有認識幾天,相較之下,你對他要了解很多,井伏老師你都這麼說了,他應該沒問題吧。”

“你這人,難道其他人說什麼都相信嗎?”井伏啞然失笑。

[不,當然不是。]織田作反思,他其實是個挺有質疑精神的人,合理的事不合理的事在他心中自有一杆秤。

[不知怎麼的,從你口中說出來的,可信度格外高。]織田作想,[就是想相信啊。]

“那東海有異能力嗎?”織田作接著問。

“我想應該沒有。”井伏說,“我認識那孩子相當一段時間,他從來沒有提過異能力的事,除非是無意識,否則就是沒有吧。”

他對織田作的問題全都細細回答,後者略覺得不好意思,心說:[簡直就像是盤問。]

“千萬彆覺得我們的對話是盤問,”哪知道井伏像是他肚子裡的蛔蟲,溫和笑道,“如果可以的話,請把我們的對話稱作是一場閒聊,要是能幫到你的話,真再好不過了。”傍晚五點的陽光透過窗戶打在他的臉上,井伏的半張臉明,半張臉暗,色斑分配令他的表情不很真切,外人看來竟覺得有些詭譎,

“再退一萬步說,我告訴你的信息不一定完全是正確的,哪些有用哪些沒有用還需要細細甄彆,仔細想想,解讀人的話,不就是偵探推理的一部分嗎?”

“你的意思是,”他斟酌語言,“我們是在進行偵探遊戲?”

“我不否認。”井伏說,“所以你得儘可能從我口中獲得更多的信息。”他眉眼溫和,站起身,泡了兩杯茶,將其中之一遞給織田作,“繼續我們的遊戲吧。”

織田作問:“剛才,事情發生時你在做什麼。”

“單獨指導板齋君的作品,她準備參加全國美術比賽。”他讚歎,“板齋君是很不可思議的人,她的時間觀念是我今生見過最強的,跟你約定好的時間,一分鐘不會早,一分鐘也不會晚,每周雷打不動來尋找我補習,相同的時間、相同的地點,比鐘表還要精準。”

“每周?人類應該做不到吧,我聽說她還加入了學生會,工作繁忙,難道不會被其他事情打擾,以至於產生時間偏差?”織田作說,“人類不可能跟鐘表一樣精準。”

“在這件事情上,我是不會撒謊的。”井伏卻說,“對板齋君來說,維持日常的準確度是必須的,她是那種活在當下,不能允許自己日常被打擾的人。”

織田作將這點記下,又問了最後一個問題:“還有一個人,高原普麗,你認識她嗎?”織田作一共就記住了三個人東海翔太、板齋心、高原普麗,隻有這三個人在津島修治口中擁有姓名。

“啊,她啊。”井伏語氣輕飄飄的,高原普麗在他口中就是一粒塵埃,不值得一提,“那個孩子,聽說很受到班上同學歡迎,沒有人不喜歡她的。偶爾她會來我這裡旁聽,但每一次每一次,都不認真畫畫,全程盯著東海君看。”

“視線很隱晦哦,她坐在無人關注的角落,除了我之外根本不可能有人注意到她視線的動向,很狡猾。”

他給織田作指了東海的位置,還有高原的位置,東海的位置已經夠偏僻了,遠離前後的人,而高原普麗的位置稱得上是刁鑽,可以從後往前把東海翔太連同他的畫板收入視線內。

最佳觀察角度。

[狡猾……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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