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何不食肉糜!每家通過去不要錢的嗎?
很快他就念叨不起來了,把家裡的小水缸給填滿,接著就開始從二樓開始,先掃地,然後拿抹布擦灰塵,說輕鬆也不容易,主要是一直彎著腰,尤其是宋言義過了一年身高又長了一截,擦桌子擦床板都得彎下來。
好不容易把二樓的房間給收拾好了,一樓的先不著急,宋曉把櫃子裡放著的涼席拿去刷洗,然後掛在院子中間晾曬,這是今晚睡覺要用的。
中場休息,宋言義坐在客廳的門檻上看宋曉洗洗刷刷,抱怨道:“我真的不該來,在京城和朋友去滑旱冰不好嗎?來這裡受罪!”
宋曉眼睛都不抬,“那你倒是說啊,乾嘛來這裡受罪?”
從接到他到現在,問了他幾次怎麼突然就想來花州市找她了,宋言義不是轉移話題就是沉默不搭理她,現在還不知道他到底是為什麼想來。至於他說的在京城無聊就想來找她玩,這種鬼話她是不會信的。
哦對,忘了給大伯去個電報說接到人了。
見他又是那副梗著脖子不說話的死樣子,宋曉懶得再問他,“你愛說不說吧。往年不見你來,現在搬了出來就不能回去原來的大院了,不然還能帶你去山裡摘野果,去河裡摸蝦捕魚。哦對了,你吃過螺嗎?加上紫蘇和小米椒爆炒,啊,好想吃。明天咱們去河裡撈螺吧。”說著說著都把自己饞到了。
宋言義沒吃過,但是聽她這麼描述,覺得肯定很香,也不愁著臉了,用力地點頭,“撈!”
等趙冬明吃飽飯過來,他們三個就把一樓的家具給調整放好,主要是新做的一個木沙發,比較重,要是隻有宋曉和宋言義兩個人,等慢慢挪才能行。
調整了兩次,宋曉才覺得每個家具擺放的位置終於順眼了,接著又是掃地擦灰塵。不僅僅是一樓的大房間和客廳,還有廚房也要打掃。
說好隻讓趙冬明來幫忙搬一下東西的,但是後麵忙著忙著,就理所當然地指揮他跟著掃地擦桌子。
水缸的水用完,又去拎水回來給填滿。院子裡的涼席都曬乾了,拿著去鋪上。
宋言義睡覺的房間就給安排到了底下一樓的大房間,反正三個哥哥都不在家,至於樓上兩個姐姐的房間......還是算了。
做完這些還不成,家裡的床簾和她櫃子裡的被單都得拿出來洗一遍。這些就簡單了,除了被單需要認真洗,窗簾就直接扔水裡灑上洗衣粉,先泡上一會兒,隨便搓洗幾下再漂乾淨就行。
把所有的清洗工作做好,他們三個並排坐在客廳的長沙發上,完全不想再動彈。
宋言義測過臉去看她,得意地說:“關鍵時候你親哥親姐都靠不住,還是我好吧?”
不想說話了,宋曉給他比了個大拇指:彆說親哥親姐了,親爸媽都沒此時此刻的堂弟好哇。
累是挺累,但是做完這些事情很有成就感。也隻能這麼安慰自己了,不然還能怎麼辦?大哥二哥就不說了,遠在天邊想讓他們幫忙也沒辦法,三哥也不知道還回不回,四姐在培訓學習,五姐也在歌舞團開始上班了。有時候她都想問問老天爺,為什麼她就是和人家不一樣?閒是一種罪,看不慣家裡亂糟糟更是大罪。
“餓了,做飯去!你來給我燒火,你回家去和家裡說今晚在我家吃,咱們今晚吃紅燒排骨!”宋曉給他們安排好了任務,站了起來正要像奔赴戰場一樣去廚房,又停下來掏出一塊錢給趙冬明,“再給你一個任務,去買四瓶汽水回來。”
趙冬明一掃剛剛的疲憊,接過錢就給她立正敬禮,“保證完成任務!嘿嘿。”
直到做飯了,宋曉覺得自己真的是高估了宋言義。
整個廚房都彌漫著白煙,把他們兩個人都嗆得掉眼淚,宋曉氣急敗壞地想錘他,“燒火都不會,要你有何用!”
宋言義覺得很委屈,“我們家都用的煤爐,我沒用過了這種啊。”再說了,平常他爸媽沒空管他夥食,他放學了經常是去爺爺奶奶家吃飯,也沒做過飯啊。
為了接下來差不多十天的時間裡多個幫手,宋曉決定先把他教會怎麼燒火。
宋長河結束了連續幾天的訓練,好不容易可以休息兩天,要不是他衣服都臟了得回家拿衣服換洗,不然他肯定是想留在部隊那邊的宿舍住。回來也沒意思,家裡空蕩蕩的沒人在家,吃飯都不香。
嗯?但是這個銷魂的菜香是怎麼回事?好像是從他家裡飄出來的?!
家裡能做這麼好吃的飯菜的也就隻有宋曉一個了,宋長河心裡暗喜:今天回來正是回來對了,趕上了飯點。
激動地錯了搓手,先把情緒收斂了起來,然後才淡定地打開門。一腳邁進去,沒忍住喜悅大笑起來,“曉曉,爸回來了!”
院子裡圍著個小桌子坐下的三個人齊刷刷抬起頭。宋言義把碗裡的最後一口飯塞進嘴裡幾下嚼咽下去,“叔,吃飯沒?”
說完還打了個飽嗝。
沒吃的話……家裡也沒得吃了。
宋長河的眼睛瞟到桌上隻剩一點點湯汁的菜盤,嘴角邊的笑也一點點沉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