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曉第一個反對,“不行!我把春生哥當親哥,誰會和自己家親哥談對象的?”
“”這個倒是沒有考慮到。宋長河不好意思地摸摸鼻子,“那沒事,我去和老趙說清楚就行,反正咱們兩家認識那麼久了,做不成親家也不影響來往。”
白秀華又沒忍住衝他發火,“這單單是兩家關係的問題嗎?再好的關係也不能這麼消磨,我跟你說,以後不管誰來問,不準你擅自答應彆人說什麼相看的事情,彆人問你你就說孩子年紀大了有自己的想法,咱們做家長的不乾涉。再說現在都什麼年代了,不興父母之命那一套!”
“就是!現在都提倡自由戀愛!”宋曉也跟著附和。
“你也彆插嘴,你爸也是想為你好。自由戀愛沒有問題,但是談對象了必須要和家裡說,得讓我和你爸都同意才行!”白秀華戳戳她的胳膊,“彆以為彆人說幾句花言巧語就是好的,我們怎麼說也比你多吃二十多年的鹽,好壞分得清。”
“知道了知道了,我去洗澡了。”宋曉覺得再說下去也還是來來回回這些話,而且也晚了。見她爸媽沒打算再說什麼,就趕緊溜之大吉。
白秀華捏捏額頭,還有個宋長河在眼前站著,“不僅僅是曉曉,還有妍妍,等她休假回家來,你也和她好好講講這些事,平時沒怎麼吃過苦,等到以後真的成家了,遇到好人家還好,要是沒看清人遇到了不好的人家,柴米油鹽又是一大堆官司。不管怎麼說,孩子們以後的親事,咱們都得好好看著。”
宋長河歎氣,“是啊,在自己家,姑娘怎麼樣都成,但是去到人家家裡,那就不好說了。”但是思緒轉換得太快,宋長河又惦記起遠在外邊的兩個兒子,“那兩個臭小子不知道今年能不能回來過年,還有勤勉,一年多都沒回來過了,你得空也要問問他什麼時候回家來一趟,總在外麵見不著人也不知道怎麼樣了。”
“上個月說回又回不了,又說這個月回,前兩天又來信說等過年回,我管不著他了,管他回不回吧,省得回來氣我。”白秀華輕輕錘著肩膀。
宋長河走到她後麵去幫她,眼裡見著她已經開始長白頭發,難免唏噓,以前覺得自己還能像以前那樣賣力工作,但是如今也不得不開始服老了,即將年過半百,身體狀況肯定是沒有辦法和年輕力壯的小夥子一樣。有時候見著她工作那麼辛苦忙碌,尤其是今年過年時,想勸她多為自己想想,但是設身處地一想,自己不也是還想著在崗位上堅持著?
他沒繼續說話,白秀華也沒想得他的回應,繼續自顧自地念叨著:“你也給言誠言信去信問問今年要不要回來過年,這兩年咱們家就沒完整湊一起過。哦對了,言誠那邊說要調回來這邊軍區的事情現在有什麼說法了?要是能調回來就好了,以後離得近。言信那兒還好,離他外公家近,也能照應一下。咱們家的姑娘都不著急,不過前麵三個男孩子個個都過二十了,你也上上心,問問他們是什麼想法。”
“三個臭小子,個個都有大誌向,咱們是想管也管不了。好在咱們家三個姑娘都在身邊,算好的了。”
白秀華卻是翻了個白眼,“這三個離得近不也都是十天半個月地見不著人?唯一住家裡的這個還天天往外跑,都一個德行。”
“說的也是。”宋長河也無話可說了。
家裡孩子多,年歲差距還不算特彆大,小的時候家裡跟養豬場一樣亂糟糟的,一個接一個地吵得人腦殼疼,但是等長大了,一批就能全部出籠,家裡驟然清靜下來,還真是不太習慣。不過也就是那麼一感慨,養得差不多了該放出去的還是要放的。
“現在醫院的員工多了,現在的家屬宿舍樓不夠住,醫院場地也不夠用。我沒猜錯的話,醫院現在是打算要搬遷到體育場那邊,宿舍樓也要跟著擴建,我的級彆應該能分到個大的房子,到時候在市區也能有個住的地方。”
“到時候再看看吧,實在不行咱們看看有沒有人要把房子租出來的,租個大點的也行。”即使這些年也攢下了不少,但是市區裡的房子又不能進行買賣,也沒有辦法。
想得倒是挺好,但是也得考慮現實,“再說吧,彆到時候租個大房子,個個還是住外麵,還浪費錢。”
父母在客廳裡感慨良多,宋曉這兒一邊洗澡一邊哼著不著調的歌兒,腦海裡卻一直在想著今晚和她爸說的事情。
她之前還老想著要是晏橋是她親哥就好了,但是說到談對象,她覺得晏橋就可以,但是換成趙春生就不可以。為什麼呢?
晚上躺在自己的小床上時,兩隻手乖巧地交疊在自己的小肚子上麵,眼睛在夜色裡亮得驚人,耳邊好像有隻蒼蠅一直在嗡嗡嗡:為什麼呢?為什麼呢?為什麼呢?
將睡未睡的時候,卻是一幕幕地閃現出這兩三年的一些小事情。
幫她攔住黃世勇,還有說過好多次誰敢欺負她會幫她揍人。
高一那年運動會上帶著她一起跑,不過後來第二年沒人帶她她也拿了第二名。
還有,稀疏平常的周末或者假期裡,坐在他後座上往來如風地穿過大街小巷,在京城紅牆下緩緩而過。
從未如此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