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做的衣服很好看,會賣到省城是很正常的事情,說不定,在其他地方也都有呢。”晏橋伸手去幫她把耳畔淩亂的碎發給彆到耳後。
晏橋帶著宋曉去招待所辦理入住時,前台的服務員一再確認了他們的關係,知道不是已經結婚的夫妻時,又再三確認隻有宋曉一個人住在這裡才罷休。
安排好了房間,服務員把鑰匙遞給宋曉,防備地看了眼晏橋,又嘮叨了一遍,“你們放好東西趕緊下來,男同誌不能在女同誌的房裡待太久。”
晏橋和宋曉都無言以對,雖然知道服務員是為了宋曉這個姑娘家好,但是這話說了又說,反倒讓他們開始心虛起來。明明一開始真的是毫無雜念的。
找到了對應的房間,等宋曉拿鑰匙開了門,晏橋拎著大包小包站在房間門口猶豫了許久,就算倆人現在已經能十分自然地牽手了,但是他還從來沒進過宋曉的房間,就連親妹妹的房間在長大後都不會輕易進去的。
宋曉一回頭,就看到了像雕像一樣站在門外的人,瞬間就想到了剛剛服務員說的那些話,耳朵一熱,衝他惱怒道:“身正不怕影子斜,咱們堂堂正正的又沒做壞事,我都不怕你怕什麼?”
晏橋還是左右看了看,走廊上靜悄悄的沒有人,深呼一口氣,走了進來,然後迅速地把門給關上,隔絕了外麵的視線。
宋曉被這突然的關門聲嚇得一愣,然後就看到了晏橋臉上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內心就更加複雜了:這做賊心虛的樣子,說不是做壞事誰會信啊?
自認為沒人看見就不會有什麼問題,晏橋把行李放到房間的桌子上。宋曉帶了兩份行李,一份是床單被子、衣服和洗漱用品,另外一份是飯盒、暖水杯、筆和本子。
晏橋不敢亂翻她的東西,規規矩矩地放好,掃視了一圈房間,然後直奔床頭邊上放著的水桶和暖水壺,“你先在房間裡收拾收拾,我去給你打些水回來。”
說完就飛快地開門出去了,看那背影還有點像落荒而逃。
坐了半天的車,小腿有些酸脹,宋曉聞聞自己的衣服,沒察覺到有什麼奇怪的味道,實在是在火車上的味道太難聞了,什麼都有,被膈應得慌,中午吃飯都不香了。
坐在床尾發了一會兒呆,打了好幾次氣,這才站起來去拆自己的行李,先把床單給拿出來鋪上。招待所的被子有股特殊的怪味,像是消毒水的味道,又有點像回南天發黴了的味道。
她要去省服裝廠一個星期,床單被子是必備的,也幸好是帶了,不然住在這招待所裡太難受。
帶過來的其他東西都沒翻出來,還是維持原狀。身份證明和相機、錢票都是隨身帶著的,裝在挎包裡,不管去哪兒,拎著跨肩膀上就能走。
她剛收拾好,晏橋就拎著大半桶熱水和一壺熱水進來了,翻出來個沾灰了的臉盆,晏橋拿到房間裡邊的一個小衛生間裡衝洗乾淨,然後給裝了些冷水出來,又從水桶裡倒進去許多熱水。
“坐一天的車,小腿肯定酸了,你先泡一下腳,這樣舒服很多。”晏橋直接把水端到了她的腳邊,盯著她的腳看了幾眼,沒敢伸手去幫她脫鞋子。
“水桶裡還有不少熱水,我想著你可能想衝一下澡。中午沒吃多少,現在肯定餓了吧?你泡了腳就去洗一下,我出去買吃的回來。”
抬手看了看手表,“現在是四點半,我大概五點半回來。你不用趕時間,我待會就在門口外麵等你,洗好了再開門。”
怕她待會拎不動,還貼心地把剩下的半桶熱水給拎到了衛生間裡,做完這些,又想起了什麼,囑咐道:“對了,熱水壺的水不要倒來喝,水壺不一定乾淨。你的暖水杯我拿了,待會去買飯的時候再讓人家給裝上白開水。”
說完之後,看著她沒動,發現她就坐在床沿邊靜靜地看著他,抿著唇笑。
怎麼會有這麼合他心意的小姑娘,雖然不知道該怎麼描述是如何的合心意,但是每次光是看著她靜靜地在跟前,就覺得心頭一軟,想把所有他有的最好的都捧到她的麵前。
輕輕地歎息了一聲,晏橋上前,站在她跟前,蹲下身去與她對視,輕聲問道:“怎麼了?我和你說了這麼多,你一句話都不搭理我,你是聽進去了還是沒聽進去?嗯?”
宋曉隻覺得他最後的這一個“嗯?”像一個小勾子,把她的膽子勾了出來,突然就想造作一回。
本來就離得近,宋曉還試探性地一點點地探腦袋過去。
晏橋剛開始還不以為意,後來就不自覺地摒住了呼吸,能清晰地感受到她極細的呼吸,像是她的外表,看起來很斯斯文文的小姑娘。
但是就是看起來斯斯文文的小姑娘,膽子可真大,在倆人的臉還剩不到十厘米距離的時候,察覺到了他有意往後仰,宋曉眼疾手快地兩隻手捧住了他的臉固定住,然後嘴唇貼上了他的,最後重重地壓了下。
他的心跳都要停止了,她還是那副如常的神色,十分自然地鬆開了手,聳聳肩膀,歎息道:“沒結婚,隻能做到這兒了。”
晏橋一滯:你還想做到哪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