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禮當日。
宴梨大紅的喜袍穿上身,烏黑的頭發也全都挽起發髻,紅蓋頭覆在頭上,隻能通過聲音感受屋外熱鬨的場景。
此時她並未在桃花堡中,而是在宴家為她在鎮上買的一處大宅子裡等著花滿樓來迎娶她。三月份的時候,宴家眾人便早早的來到這裡,為她備嫁。
“無憂!”
宴梨聽到虞伯母的聲音,微微側頭,問身旁的李莫愁:“怎麼了?是伯母和無憂嗎?讓他們進來吧?”
李莫愁走出去,在門口跟仲儀母親說了幾句話,再進來的時候抱著無憂,對宴梨道:“仲儀他娘不進來,說你出嫁的日子寡婦在這兒晦氣。”
蓋頭下宴梨皺了皺眉,歎了一口氣,無奈道:“何必在意這些,我都說了沒事兒的,難道仲儀成親的時候虞伯母也不出席嗎?”
宴梨大伯母一邊給她手裡塞了塊兒點心一邊道:“出嫁的姑娘和兒子是不一樣的,這也是她作為長輩的一片心意,你就彆勉強了,反倒讓她心裡不安。”
宴梨也知道是這個道理,就是覺得虞伯母過來之後,一直都表現的有些拘謹,難免讓她覺得大家生分了。
不過好在仲儀前幾日從京城趕過來了,說來有趣,仲儀娘並不知道東方不敗的真實身份,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又穿著一身類似女裝的大紅衣衫,讓她誤以為他和仲儀有什麼特殊的關係。
而仲儀也不知道是何心理,並沒有對母親言明,就那麼看著母親對東方不敗親切溫和的說話,然後用眼神示意眾人不要揭穿。
步堯礙於不了解仲儀的想法,離開仲儀娘視線之後才跟宴梨說:“你說他們是不是有什麼,然後才不讓虞伯母知道東方不敗的真實情況的?”
宴梨覺得不像,說實話她至今都沒從兩人身上看到任何曖昧,總覺得如果往那個方向想的話,好像是她思想不夠純潔……
倒是花滿樓,直接對二人搖頭道:“在我看來,仲公子和東方教主應該並不是步公子以為的那樣。”
他相當敏銳,反正宴梨這麼長時間來,幾乎沒有見花滿樓判斷失誤過,此時一聽他這麼說,立即便相信了。
步堯也不是多堅持己見的人,動搖之後兩人就開始琢磨他們到底是有什麼想法,琢磨不明白他又去問仲儀,可到後來什麼也沒問出來。
但越是這樣,兩人越是覺得,仲儀肯定是要搞事情……
宴梨正回想著,突然感覺到腿上有重量,然後就看到她的腿上趴著一個小不點兒,而這個小不點兒正伸著兩隻小手夠她手裡的點心。宴梨微微低頭從底下看著無憂笨拙的動作,故意拿遠手裡的糕點,等他鬨脾氣,才把糕點塞到他的手裡。
無憂得了糕點,立即便往嘴裡塞起來,宴梨看得有趣,笑道:“若是若有人都像小娃娃這麼簡單就好了,這樣會少許多煩惱。”
大伯母一聽她的話,提醒道:“成親可是大喜事,說什麼煩惱不煩惱的,哪有人能像小孩子似的一直沒什麼多餘的心思。”
因為有無憂在這兒,她也顧不上多跟宴梨說話,隻一門心思的逗他玩兒。過了一會兒,外頭鞭炮聲響起,大伯母立即捂住無憂的耳朵對宴梨說:“侄女婿來了。”
宴梨趕緊自己調整了一下剛剛逗無憂的時候歪了的紅蓋頭,雙手握在一起,心中微微有些緊張的等待著花滿樓進來。
就在鞭炮聲落下,宴梨聽到房門被推開,鬨鬨哄哄的各種聲音,花滿樓的靴子出現在她的視線範圍內,然後是他的右手向她伸出來,“阿梨,我來接你了。”
宴梨在聽到他溫潤聲音的一瞬間,奇異的撫平了心中的些許慌亂情緒,臉上不自覺的露出笑容,然後微微點頭,點到一半又想起花滿樓看不見,立即便應了一聲“好”。
而花滿樓得到宴梨的回應,便彎下腰一手穿過她的腋下一手穿過她的腿彎抱起她,在她耳邊輕聲道:“阿梨,彆擔心,我不會摔到你。”
宴梨騰空的一瞬間就雙手摟住他的脖子,頭上鳳冠有些重,她便輕輕靠在花滿樓身上減輕脖子的壓力,聽到他的話,完全放心道:“我相信七童。”
這一段路不算長,宴梨安穩的從花滿樓的懷裡坐進花轎中,又聽著敲鑼打鼓的喜樂到達桃花堡,被花滿樓從花轎中拉出來,踏過火盆進入禮堂。
“一拜天地!”
“二拜高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