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朝回到解放前5(2 / 2)

寶兒娘瞅了丈夫一眼,得到點頭應允後起身把錢接過去,隻是隨手掂了一掂就知道數目不夠,憑這點錢想整治一桌好飯菜是不行的。

沒等她說什麼,羅鍋兒已經拉上洋車走了。

臨出門前,對方留下一句話說道是麻煩寶兒娘先置辦著,酒菜儘量好一點,等他下工回來再多退少補。

寶兒娘:“…………”

“就這不足一個銀角子的錢,哪兒夠置辦什麼席麵,他不是為難我嗎。”寶兒娘坐下小聲抱怨道。

想要辦事就拿足夠辦事的錢來,扣扣索索的既想要麵子又想要裡子,算什麼。

實話說,這麼吃力不討好的活,她其實是不想接的。

沒得賺頭不說,幫忙做的不好了說不定還要惹來埋怨,何苦來哉,又不是吃飽撐了閒得慌。

錢六唏哩呼嚕接著喝稀飯糊糊,對此擺擺手沒當回事。

他光棍地說,“給多少就弄多少的東西唄,還想讓咱家倒貼咋地,那可不行,人都買上新車了,比咱有排麵兒。”

“那新車看著真漂亮,怪不得你一直惦記,你瞧羅鍋兒都高興得沒吃早飯就出工了。”寶兒娘收好錢唏噓地說。

錢六嚼著鹹菜紅薯,噴著鼻息哼哼。

“頭發長見識短,你知道他為啥不在那兒顯擺早早出門了?他是買車掏空了荷包,手裡頭緊沒幾個了,省著飯錢呢。”

不然誰願意大早上的空著肚子去拉車,嫌命長啊。

不過對於新車,錢六還是很渴望的,再加上被閨女激勵的那番話,他匆匆吃罷飯就乾勁十足地拉車出門了,打算多跑兩趟多掙出幾個錢來。

錢寶丫緊隨其後,放下碗筷抹抹嘴巴就拎上花籃子去進花,繼續又一天的賣花姑娘日程。

這一天的運氣沒有昨天的好了,轉悠了一上午才零零散散地賣出去小半籃,貴人賞錢什麼的更彆提,一點都沒影兒。

中午時,錢寶丫拿出大姐給她準備的乾糧餅子,合著竹筒裡的涼水,坐在牆角的台階上湊合吃了頓午飯。

到後晌時間長,人流也多,賣出去的花才比前半天多了一些。

錢寶丫堅持到夕陽西下,花籃裡剩下幾枝賣相不佳的殘花敗葉實在沒人要了,她收拾一下準備提前打道回府。

因為沒遇到什麼大方的貴主兒,她今天入手的都是銅板,彆說鷹洋先令,就是銀角子都沒,所以也不用專門跑去換錢了。

隻是路過咖啡館時,錢寶丫仍是停下腳步,站在那整麵的玻璃窗前眼睛巴巴往裡瞅。

窗邊光線好風景好,又有玻璃擋著街上的嘈雜,是許多來客喜歡選擇的好位置。

眼下臨窗的那桌就坐著兩位身著長衫的客人,正喝著咖啡閒聊,愜意地享受著下午的悠閒時光。

他們皆是二十許的年紀,一個英俊逼人,一個和煦儒雅,剪著短發戴著圓溜溜的金邊眼鏡,又身穿長袍脖掛圍巾。

這樣的裝扮明顯就是隔壁東華大學教書的先生,社會地位不一般。

錢寶丫望著他們,不知不覺地走上前,整個人都貼到窗戶上了,一雙眼睛盯著桌麵上的報紙,在想要怎麼不花錢搞到它。

從報童那買新的太浪費,還不如找彆人看過的二次利用下。

裡麵的人輕易發現了扒在玻璃窗上神色渴望的瘦弱小姑娘,其中一位輕笑著朝她招招手。

“是叫我嗎?”錢寶丫左右看看,驚訝地指了指自個兒。

對方俊挺的眉眼舒展開,點點頭招手示意她過去。

要是擱旁的女孩子,這會兒估計早就羞澀膽怯地跑遠了,然而錢寶丫不光臉皮厚,心裡還打著小主意,根本不帶怕的。

過去就過去咯,誰怕誰。

這次有侍應生提前打過招呼,門童沒有阻攔錢寶丫進去,侍應生領著她直把人帶到那兩位先生麵前,方才恭敬地退下。

錢寶丫一臉莫名地走到卡座,還在思考著要怎麼開口跟人家索要報紙,卻見叫她進來的那位英俊先生把一盤沒怎麼動過的點心推到她麵前。

“吃吧。”男子的聲音低沉又磁性,十分好聽。

他的態度也不錯,溫和有禮,透著一絲絲關懷,沒有彆的文人墨客等上層人士對下層百姓的鄙夷不屑或漠然輕視。

即使是隨手的施舍,讓他做來也沒有一點令人不舒服的地方。

錢寶丫為此一愣,刹那間反應過來對方是誤會了,誤會她剛才在窗外是眼饞地盯著他們桌上的點心瞧呢。

想想她如今舊衣爛衫弱小可憐又無助的模樣,眼巴巴往那兒一瞅,確實像是餓肚子的小可憐,怪不得人家能誤會。

不過既然他都給了,另一位看上去也不反對,那她正好嘗嘗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