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會兒也下雪了,同樣是在這個小院裡熱熱鬨鬨地吃了年夜飯。
隻是今年除夕夜多了一個人在,心情就有些微妙的不同了。
錢寶珠離開後,錢有財瞅了瞅旁邊那正拄著頭像是在沉思的某人一眼,試探地喊了對方兩聲。
“衛賢侄?衛賢侄?”然後又推了推。
衛斯年嗯了一聲,抬頭露出飛紅的臉龐和眼尾,神色迷離恍惚,給人的感覺是醉的不能再醉了。
錢有財滿意地嘿嘿笑了,神情中帶著點小得意,覺得薑還是老的辣。
“賢侄,你今天多大啦?”
“家哪裡的?父母是做什麼的啊?”
“老家中有沒有媒妁之言定下的童養媳未婚妻?”
“…………”
接下來的幾分鐘裡,鐵柱就眼睜睜地看著他們東家拉著衛先生不撒手,一個問題接著一個問題的追問不停。
到了這會兒,他就是再傻不愣登也瞧出了一點貓膩來。
合著剛才東家為啥對客人勸酒再勸酒,原來是想把人灌醉好套話啊。
再聽聽他那些問話裡的意思,鐵柱想想剛才出去的自家小姐,心裡有了一分小動物般的明悟,頓時縮在位置上繼續默默吃菜了,不敢打攪東家的酒後盤查大計。
錢有財的問話進行的還算順利,前麵問到的問題基本都得到了答案,隻是後麵涉及到工作方麵時,對方怎麼都不吭聲了,最後趴到桌子上睡了過去。
錢有財索性作罷,反正該問的都問的差不多了,也得到了十分滿意的答案。
錢寶珠端著醒酒湯回來的時候,正趕上他把人放過,讓錢有財暗自拍著胸口慶幸,幸好沒讓閨女發現。
雖然他確實有撮合的念頭,也提前考察了一下未來女婿的具體情況,但自家閨女明顯還沒開竅,那他當然是本著能多留一天就多留一天的心思,不會親自捅破那層窗戶紙。
他還是之前的打算,順其自然,讓兩個小兒自己發展去。
最後水到渠成,他總之不會反對就是了。
錢寶珠看到老爹臉上的神情變換,意識到他肯定做了什麼,但對方不說的話她也猜不到他到底乾了啥。
唯一的見證人鐵柱在她看過去時仍然保持著一副悶頭吃菜的樣子,裝死不解釋。
“爹,夜深了,喝下湯醒醒酒就散了吧,隻是衛大哥……”錢寶珠壓下雜念,把手上的湯碗給錢有財端上說道。
衛斯年被他灌醉了,怎麼回去呀。
“外麵下著雪還咋回,讓他在咱家住一晚好了,正巧明兒個一起過年。”錢有財樂嗬嗬地接話,胖胖的臉上透出酒後的高原紅。
雖說打著灌醉彆人的主意,但期間他喝的也不少。
這會兒已經開始上頭上臉了,頭暈目眩的說到最後話音都開始打飄。
錢寶珠瞧出後趕緊讓鐵柱過去幫他喂下醒酒湯,順便帶他回屋伺候著洗漱好睡下。
搞事兒的人走了,留下的攤子還在,錢寶珠隻得任勞任怨地給他收尾。
首先酒桌殘局有春妮收拾,她的手腳麻利,不用錢寶珠多做幫忙就能快速又利落地收拾乾淨。
其次最關鍵的還是衛斯年的去留問題,錢寶珠對此比較頭疼。
雖然錢有財發話讓他留下住一晚,但家裡就四間房,他們一人一間正好,那讓客人住那間合適?
兩個姑娘家的屋子肯定不能讓他進的,而鐵柱又蠻又糙,讓衛斯年去他那屋也不太合適,剩下的錢有財就他那胖圓的身材,一張床估計也再塞不下一個人。
錢寶珠撓撓臉發愁,決定還是先給衛斯年喝下醒酒湯吧。
萬一對方酒醒了有自己的安排呢。
抱著僥幸心理,錢寶珠過去拍了拍對方的肩膀叫他,“衛大哥,衛大哥醒醒。”
枕著胳膊的人睜開了眼,叫她心中一喜,立馬送上醒酒湯。
“衛大哥,先彆睡,把醒酒湯喝了解解酒。”
“嗯……你煮的?”男人抬起了上半身,望著她迷離著鳳眼含糊地問。
錢寶珠點點頭,見他沒有接的意思,乾脆就端著湯碗送到他嘴邊讓他喝。
好在衛斯年雖然醉了,但酒品甚好,不僅沒有耍酒瘋還乖乖地讓她喂,讓人放心不少。
就是可能是醉的意識不清的關係,他比清醒時磨蹭了不少,好半會兒才把大半碗醒酒湯喝下。
期間錢寶珠端碗端的手腕都酸了,正要放下時,對方卻恰好抬手上來扶住繼續,直到把湯喝光。
完後,衛斯年放了手。
錢寶珠立馬收回碗,感覺端碗的那隻手手麵都要燒燙起來。網,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