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紅梅雖枯了,卻是她阿茴前幾日親自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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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了宮,沈茴木著身子由著宮婢伺候著換衣。衣服被拾星放在炭火盆旁烘烤過,暖烘烘。
拾星又拿了厚重貂襖將沈茴整個身子裹住,再令宮婢搬了三個炭火盆放在沈茴身邊。更彆說暖手爐了,自然早就塞進了沈茴懷裡。
沈茴一動不動地烤著火好半天,煞白小臉兒才慢慢有了點血色。
在外麵折騰了一天,沈茴覺得真好冷好冷啊。偏偏趕上月期,腰腹間小錘敲打疼痛折磨著她,還有腿上傷口行動間也總是疼。
這個架勢,整個永鳳宮都知道皇後畏寒了,暗想著日後要多注意些。
沈茴身子剛緩過來,就讓人端了熱水拿來。她接過宮婢遞過來擰乾熱帕子開始擦臉,確切地說,是擦自己下巴和兩腮。
“娘娘要擦洗嗎?奴婢來吧。”小宮女說。
沈茴搖搖頭,一遍又一遍默默擦著。
——她已經忍了大半日了。
——自皇帝捏過她下巴,她就覺得臉上皇帝捏過地方像是粘了一層泥,臟得要命。
她皮膚嬌嫩,擦得下巴和兩腮都泛了紅,她才有些煩悶地將帕子扔回盆中。
等沈茴徹底緩好,小臉紅撲撲,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永鳳宮剛用畢晚膳,三宮六院妃嬪們就陸續過來問安了。
文嬪是第一個過來。
文鶴得知旁妃嬪還沒過來,見了沈茴,紅著眼睛就跪下了,一聲“三姑娘”喊得淒苦哽咽。
文鶴本是沈茴二姐貼身侍婢。
沈茴趕忙讓沉月將文鶴扶起來,請她過來坐。
“現在我們都到了宮裡,不是在沈府了。沒有什麼三姑娘,你也不是奴籍有了嬪位。”
文鶴苦笑:“文鶴倒是希望永遠做沈家下人。”
不過她搶先第一個趕過來,自然不是拉著沈茴訴苦念舊。她壓了壓情緒,再開口:“娘娘久居江南,京中人都識不多,更何況宮裡人。文鶴能幫娘娘不多,可到底在這宮裡熬了幾年,知道些情況,自然願意對娘娘知無不儘,儘無不言。”
沈茴正因為馬上要有一大群妃嬪過來問安而頭疼,聽了文鶴話自然高興。她說:“來了這陰森森宮裡,能見到熟麵孔本就是幸事。如今你還能多幫幫我,我心裡好歡喜。”
望著沈茴彎著眼睛笑起來樣子,文鶴一下子想起了自己主子。她主子特彆疼這個小妹妹,若是主子知道她小妹妹也入了宮恐要走她後路,不知道多難過。
她不能和文鷺一樣追著主子去陰間伺候,如今在這深宮裡苟延殘喘著,見了沈茴,反倒像是尋到了寄托一般。
鶯鶯燕燕妃嬪陸續過來了。
先到是低位妃嬪。後宮裡女人實在是太多了,來路也千奇百怪。她們第一次過來給皇後請安行禮,當然要先自我介紹一番。起初時候,沈茴還努力記一下她們誰是誰,可過來人越來越多,多得把大殿塞得滿滿當當,沈茴就實在是記不住她們了。
文鶴坐在離沈茴很近地方,偶爾會在沈茴耳邊低聲說兩句某個妃子特殊之處。
麗妃過來時,本來有些快撐不住了沈茴一下子來了精神,抬起眼睛朝門口望去。
麗妃穿著一件絳色大襖,那麼厚襖裹在她身上,都遮不住她行動間婀娜。更彆說她一進來就帶進來一股媚香。
“麗娘給皇後娘娘請安,娘娘千歲。”麗妃跪地行禮。她聲音也是軟細像唱小曲兒似,能讓男人一聽就酥了半邊身子。
“坐吧。”
麗妃將酥若無骨小手遞給宮婢,起身。然後和旁妃嬪一樣,解了棉衣,到一旁坐下。
她裡麵穿了一條桃紅色紗裙。對,紗裙。
絳色胸口開得極低,裡麵阮肉似乎隨時能跳出來。裹著肩背和雙臂衣料隻薄薄一層半透紗。
沈茴看呆了。
她不冷嗎?
她不冷嗎?
她不冷嗎?
沈茴攥了攥自己毛茸茸衣領,吩咐宮女將殿內炭火生得更旺些。
沈茴還沒有從驚訝中回過神,宮人稟告四位貴妃到了。
殿內美人們停下寒暄,都站了起來。
四位貴妃先給皇後行了禮,殿內其他人再給四位貴妃行禮。禮畢,沈茴賜了座。
沈茴心想著四位貴妃都過來了,那今晚見麵折磨應該要結束了,她剛鬆了口氣,靜妃開口了。
“沒想到今日能在宮中以這種形式和娘娘再見麵。娘娘還記得月蓮嗎?”
沈茴眨了眨眼,無辜地看著她。
沈茴這表情明顯是不記得她了。江月蓮一噎,先把自己氣了個半死。合著自己記恨了沈茴半年,沈茴竟是連她這號人都不知道!
半晌,靜妃才悠悠開口:“沒想到,我們最後竟是嫁了同一個人。不過啊……”
後半句話她故意沒說,隻是輕歎了一聲。她望著沈茴目光也說不清是惋惜還是幸災樂禍。
沈茴一頭霧水,剛想開口,宮人忽然來稟——掌印過來了。
殿內氣氛有細微詭異變化,滿殿美人們都還坐著,卻好像比剛剛起身迎拜四位貴妃還要恭敬些。
沈茴忽然想起了什麼,怔了怔,微微側過臉,將目光落在了麗妃身上。然後,她慢慢擰起了眉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