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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徊光沒多久就離開了昭月宮,往前麵去了。沈茴猜的不錯,裴徊光今日要去早朝。裴徊光一離開,沈茴就起來了。她猜今日會有不少人來見她。
“娘娘,昨天晚上從寶碧宮出來的那些宮人想給娘娘磕個頭。”拾星進來稟話,“娘娘要見嗎?還是奴婢告訴她們已替他們轉達了心意?”
“見。”
沈茴見了那些宮人,承了他們的鄭重跪拜,然後又安撫了一通。
這些宮人離開之後,平盛笑嗬嗬地進來稟話:“今兒個一早,禁軍首領岑高傑還過來打聽娘娘鳳體可安康。”
平盛是已經改了名的小梅子
。
沈茴想著那幾位不幸被陛下召去寶碧宮的妃嬪今天上午也會來,可她們還沒過來,宮人先進來稟話沈霆到了。
沈茴一怔,眉頭立刻就皺了起來。
——怕哥哥嘮叨她。
沈茴在正廳見了沈霆,令宮人擺上招待的瓜果。又先開口:“前幾日見了鳴玉舞劍,竟不知道她何時偷學了那麼大的本事。我身邊有一把鋒利的寶劍,一會兒哥哥回家正好給鳴玉帶去。”
沈霆看著她,沒說話。
沈茴歎了口氣,問:“哥哥,我可不可以把自己的秘密告訴你?”
“你在哥哥這裡還需要有秘密?”沈霆沉聲問。
沈茴讓所有宮人都退下,沉月和拾星都沒留。她掐了掐手心,望著失而複得的兄長,開口:“我入宮至今,沒有侍寢過。”
沈霆眼中浮現驚訝。
“我的寢殿裡有一條密道,直通滄青閣。”
沈霆猛地站起來,向前邁出一步,站在沈茴前麵胸膛起伏。不需要沈茴再多說,他還有什麼聽不明白的?
沈茴站起來,撫了撫兄長的胸膛,說:“哥哥不要生氣,也不要為我心疼。比起姐姐,我已經幸運很多了。”
她手臂環在兄長的腰側,將臉貼在兄長的胸膛上,低聲說:“我沒有回頭路走,也不想走回頭路。”
半晌,沈霆才僵僵抬手,拍了拍幺妹的脊背。
沈茴有些疲憊的閉上眼睛,用臉頰蹭了蹭兄長的胸膛。她說:“哥哥,我知道你想問什麼。你想問我如果裴徊光沒來,我該怎麼辦。”
“我認真考慮過的。我與帶去的人說嘗試弑君,我知道做不到。”她聲音低軟卻有力量,“一國之母被巫茲人欺辱血灑寶碧宮,會將本就脆弱不堪的民心予以重創。若我的死,能激醒一兩個渾渾噩噩的臣子、能引得百姓反心更起、甚至能使像吳往那樣的民間英豪起兵多一個名號,便值得!”
沈霆終於意識到那個嬌小病弱的幺妹已經長大了,隻是這種在外力擠壓的成長讓他心裡痛楚。若非當年愚忠,沈家本不必如此。
他說:“吳往知道了。”
沈茴仔細回味了一下這句話,抬起臉望向沈霆,沈霆磊落地回望。
沈霆走的時候,沈茴忽然叫住他。
“哥哥!”
沈霆站在門口,回望一身鳳袍的幺妹。
沈茴慢慢彎唇,拿出幾分沈霆所熟悉的乖巧模樣。她說:“哥哥當知道蔻蔻想要的是什麼。我並不在意皇位上坐著的那個人是煜兒,還是旁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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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前朝上正發生著爭吵。
文武百官因為昨天傍晚寶碧宮的事情爭執著。
“此番巫茲進奉,若是有了錯處,按著律法責罰就是,這血淹寶碧宮實在非仁善之舉啊!”
“聽聞巫茲可汗與噠古王關係甚好。等消息傳到巫茲去,巫茲可汗必然大怒。到時候要是追究起來,說不定要引發戰亂。”
“他單單巫茲還好,若是胡蠻之地其他部落以大齊不善之名聯合起來,向我大齊起兵該如何啊!”
當然也有武將據理力爭:“就算發動戰爭,咱們大齊還怕他不成!”
不過這樣的聲音,很快被懼戰的聲音所淹沒。
裴徊光隻覺得這群爭執的臣子們吵得心煩。沒怎麼聽。
王來腳步匆匆地從外麵走到裴徊光身側,將一個小糖盒遞給他:“這是皇後娘娘令人送過來的。”
裴徊光抬抬眼,瞥了一眼那個小糖盒,接過來,把盒蓋往上推開。
原來真的隻是一盒尋常的梅子糖。
皇帝也被臣子們吵得腦殼痛,他無助地望過來,求助:“徊光,巫茲可汗要是率兵打過來該如何啊!”
滿朝文武的目光便都落過來。
巫茲?
裴徊光眼前忽然浮現沈茴腰側的烏青。他撚起了粒梅子糖來吃。
“那就,”他攏攏手,“滅了。” w ,請牢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