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人的形狀與輪廓也漸告清晰,隻是很快便又模糊了。
突地,她感覺一隻沉甸甸的手,搭上了她顫抖的肩頭,冰涼的,涼的何止是他的手,刹那之間,她全身的肌肉抽緊了,心臟收縮。
她想說話,舌頭有些打結,喉裡似被什麼東西堵住,發不出聲音。
那隻白皙的手搭在她的肩上一直沒有移開,也沒有聲息。
傅若雲努力張了張嘴。
一股冰涼的氣,竄在她的五臟六腑,她全身顫抖著,唇哆嗦著,眼神清冷無寂靜無比:“老夫人,大少爺,這次與周莊的生意沒談成是我的失策,一切都是我的錯,但,這隻是暫時的,我會把真相還給你們的,我再說最後一句,我不知道,為什麼貨物到了周莊就成了次品。!”
她精疲力竭之下,斷斷續續卻鏗鏘有力得話說完以後,所有的人都沒有了反應,但傅若雲已經儘了最大的力氣,她感覺出自己的聲音已經走了調,心裡也滿不是味。
心寒,齒冷,她生平所未經曆過的。
她挺直了脊背,不肯低頭,她是將軍以後。豈能在一商賈麵前低頭。
眾人不在回應,皆噤若寒蟬,許是被她那倔強的傲骨震撼到了,說的那麼鏗鏘有力。
使人不得不懷疑這事件的真實性,嚴府大院也便更加的撲朔迷離了。
久久,她才又迸出一句話:“我會拿出真相,三天之內,咳咳…”她說完身軀在打哆嗦,接著更加劇烈的咳嗽了起來。
這回,嚴毅有了反應:“彆說了!”
他沉一張臉。聲音沉悶陰冷,聽在耳裡,使人毛骨怵然。
“嚴毅,欠你的我會一筆一筆的還清的。”她的聲音是顫抖的。
嚴毅默然,腦海裡一片混亂。
“欠我什麼??”
這句話,問得傅若雲全身劇顫了一下。萬箭穿心,疼的時間長了,便會逐漸麻木。
她想不遺餘力的愛,但是卻成了他的負擔,累贅。
有些愛是一旦愛了就連生死無法自主。
她便如此。
傅若雲感到有些頭暈目眩,想掩住耳朵,但雙手僵木了不能動彈。
“總歸是欠了的不是嗎?”
在她身上浪費的時間,經曆耐心,甚至柔情,那些那一樣不是他硬著頭皮去做的?那一樣不是給自己做戲的。
還有,四年的收養照顧。
都是她欠的債。
他沉臉,變幻莫測的眼神令人有些捉摸不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