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秋覺得自己挺奇怪,之前她對季行是沒什麼感覺。確定他對她的睡眠有幫助之後,直接就沒準備放過他。但是在他說他喜歡她的這一瞬間,她卻突然覺得不自在起來。
坦然的目光突然就有些閃爍,心跳也微微一亂。輕咳一聲,“我讓人給你在外間加一張榻,你在那裡睡吧。”
“不,不用。”夜半三更,他在她院子裡已經不妥,再進屋就更不行了……
“去吧,讓嬤嬤守著。”阮秋想著他若是夜裡不睡就得白天睡,可白天誰又知道會發生什麼。最主要的是,自從她重生,她就深深的意識到,睡眠是一件多麼重要的事情。已所不欲,勿施於人。
“那,那樣……不好。”季行這會兒雖然站在外麵,可此時全身發燙,不但耳朵紅了,整個臉都紅了。幸好是夜裡,看不出來。
“我們現在有名份,不怕。”阮秋關窗前斜了他一眼:“要是不進來,就回你自己院子去。”
“我,進。”季行最終還是選擇了妥協。
阮秋滿意了,原則要有,但那是對外人堅持的東西。對於她,她想看到的是妥協,而妥協這種事,隻要次數足夠多,就會形成習慣。
一夜好眠,她醒來的時候,季行已經離開了。
據嬤嬤說,天沒亮就走了,比以前的每一天都更早。到底進了她的屋,還事先沒跟她的家長報備,所以哪怕他什麼都沒乾,他也心虛。生怕彆人看到,再說出什麼來。很掩耳盜鈴了!
阮秋笑了笑,沒說什麼。
晚一點見到許氏時,主動提了一嘴。許氏跟她的態度一樣,也沒在這件事上多說什麼。實在是有些事好做不好說,季行夜裡進她院子本就出格了,外麵人的嘴早就被封嚴實了。尤其是到了夜裡,除了那兩個守著的老嬤嬤外,再沒有旁人。
不過,看到兩人的感情好,許氏還是替她高興的。這個妹妹的婚事其實一直是她的心病,出身不高可身份高,最主要的是心氣高。相當的人家不會娶她,身份差了她又看不上。再加上她以前還有那樣的念頭……真是夠頭疼的。現在這樣,也算圓滿了。
阮秋對於許氏真的特彆理解,可也隻能當不知。原身做的那些,她不想承認,卻也得背這個鍋。現在這樣,挺好。
之後阮秋便繼續養傷,順便養娃。
以前,她沒來之前,許氏是很抵觸她接觸兩個孩子的。她來之後,她因為上輩子的記憶,到是刻意拉近了跟婉兒的關係。許氏雖然依舊抵觸,卻不會阻止。而現在,她已經很習慣的將兩個孩子丟到她這裡來陪姑姑解悶了。
對於這種轉變,她還是很樂見的。畢竟許氏是當家主母,哪怕因為她這個妹妹的身份,不會明麵上做什麼。可隻要她的態度擺在那裡,就足夠她日子不好過的了。就像以前,這院子裡的人十個有九個都是叫不動的,剩下的那一個,則是徹底的背叛,彆有用心。而現在,院子裡的人換了一潑,指使起來也順手的很。
而許氏最近確實非常的忙,忙著收拾行李。
之前的打算去京城的事情,並沒有因為那場刺殺而取消,反而讓林固更加堅定了一定要送他們離開的決心,並且越快越好。
許氏也感覺到,在揚州城這塊地方,哪怕林固是知府,也不能阻止那些喪心病狂的人。到了京裡,許家的勢力是一層保障,最主要的是皇上在那裡。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什麼魑魅魍魎都得老老實實的。所以她非常讚同林固的意思,她自己不怕什麼,可她還有兩個孩子。因此這段時間她抓緊時間收拾行李,當然也就更忙了。
接下來的季行每天夜裡都會來報道,阮秋在每天好睡下,身體飛快的恢複著,常年蒼白的臉色也慢慢有了紅意。
一個月的時間,阮秋肩上的痂都退了,便是疤也淡的隻剩下一道紅痕,隻要繼續用祛疤的藥,最後終會什麼都沒有。而許氏那邊的行李終於收拾整齊,他們一行終於上了去京城的船。
為安全考慮,船雖大,但她們還是一個大人帶一個孩子住,許氏帶著熙兒,婉兒則由阮秋帶著。季行跟他們住在一艘船上,隻是房間離得稍遠一點。可船就這麼大,再遠其實也沒多遠。
行船好幾日,一直順風順水的。阮秋帶著婉兒在外麵轉了一陣,回屋後。婉兒拿了本書,她則將針線拿了過來。
“姑姑,這是給姑父做的荷包嗎?”
“對。”阮秋沒有太多嬌羞。說起來十分坦蕩,做什麼也特彆理直氣壯。
“姑姑的手藝真好。”婉兒看著她手裡的荷包,一麵繡著福字,一麵繡著蝠紋,再簡單不過也最常見的樣式。“姑父一定會喜歡的。”
這荷包從他們有婚約開始,阮秋就開始做。她的繡技不差,但缺少熟練度,所以做得特彆慢。不過,因為她之前受傷,做得再慢彆人也覺得正常。如今還剩下一點,正好乘船無事,就給收了個尾。
過了一陣子,阮秋手裡最後一點活終於做完。
“走吧,我送你去你娘那,我去找你姑父。”
“姑姑羞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