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行不管同不同意,總是阻止不了阮秋的。
當天下午,皇上的人先後就到了。皇帝那裡來的是一個內監,皇上跟前的大紅人,大內總管,所有太監的頭。在宮裡,就是一品的大臣,皇子公子遇上這位,也得小心恭維著。
“劉總管,這是未將未婚妻……”季行躺著很有些不好意思。未婚妻也就意味著未婚,而他現在躺著,阮秋坐在他床邊,剛才劉總管進來時,她才站起來。也沒避出去,而是大大方方的行了禮。他不好意思不為彆的,隻為了他現在這樣,顯得特彆離不開自己的未婚妻。沒見那劉總管眼裡滿是調侃麼?
劉總管笑得一臉彌勒佛樣:“林姑娘是個有福氣的,季侍衛又有本事,兩位可是應了那句郎才女貌,好一對璧人。”劉總管對著阮秋的第一感觀還是不錯的。眼神清正,氣質端方,不見一般大家小姐的清高自持,更沒有一般人對他們這樣身份的不屑和鄙夷。“老奴今兒來,一是奉皇上之命前來探望季侍衛。這次真是多虧了季侍衛,不然後果不堪設想。二來卻是給季侍衛道喜了……”
季行一臉莫名:“為皇上效力是本份……隻是不知這喜從何來?”
“皇上口渝。”
一聽這話,季行受傷了不能動,阮秋卻得跪下行禮,“季侍衛武功高強,忠肝義膽,救朕於危急……現特賜金刀一把,黃金甲一副。另升其為四品帶刀護衛……”
“謝皇上賞賜,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季行在床上躺著三呼萬歲,特彆的不淪不類。但沒有人說什麼,畢竟他身上的傷,是為了皇上來的。劉總管對季行真的是特彆感激。
一朝天子一朝臣,他是當今的親信,親信中的親信,他知道皇上所有不可對人言的**。皇上在,他哪怕身有殘缺,也是高人一等。那些人再看不慣他,背後罵他老狗,當麵也得給他憋著。可一旦皇上出了事,那他隻有死路一條……其他人也不能放過他。其他的臣子清算還需要個借口,不能做的太難看。可對於他這種人,那是半點也不用考慮,直接打殺了就是。他的命完全係在皇上身上,季行救了皇上,也就等於救了他,他如何不感激?
劉總管不能久待,表達了他有意親近的意思之後,便告辭離開了。季行不能起身,因此完全無法阻止阮秋親自送劉總管離開。
季行有些著急,卻不能露出半點,隻巴巴的望著房門口,希望阮秋能早點回來。可惜,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人回來。季行心裡突突的跳著,便是躺著也不得安寧。他的小廝看著替他著急:“要不,小的去找林姑娘?”
“不,不用。”季行連忙阻止:“你去院門那守著,若是林姑娘回來,什麼也彆問直接迎進來。如果彆人來找林姑娘,若是有事就先問一聲來回我。若是要見……就說我請林姑娘有事,晚一些再見。”
小廝不明白,但不防礙他嚴格執行命令。
阮秋這會兒都已經出了府。
送劉總管出去的時候,她打聽了一下,知道歐陽雪現在正被關在天牢。皇上下令,嚴加審訓。據劉總管透露,皇上怒極,讓下麵的人隻管下重手,生死不論。而劉總管離開林家之後,正好還要去一趟天牢。
阮秋一聽就知道,這是個再好不過的機會。
她用精神力在自己身體周圍設了一個屏障,跟在劉總管身後直接出了林府,又蹭了他的車,一路跟到天牢。
她在天牢外麵就停了下來,並沒有進入天牢裡麵。她的精神力能瞞過普通人的感知,卻瞞不過歐陽雪的係統,她做過那麼多任務,對係統再了解不過。既然歐陽雪現在在天牢裡,那整個天牢就在係統的實時監控狀態中。她隻要一出現,立刻就會因為數據異常被鎖定。
利用精神力叫來一個獄卒,問他:“歐陽雪現在情況如何?”
獄卒雙目呆滯,回答的卻一點不打折:“歐陽雪身受重傷,還斷了一臂,從送過來就一直發燒,至今未醒。”
“至今未醒?確定?”
獄卒道:“確定,上麵派人前往審訊,重刑之下,她絲毫反應也無。若不是脈息還在,怕是要當個死人拖去亂葬崗了。”
阮秋立刻就明白怎麼回事了。歐陽雪受傷時現場一定很多人,而在那之後,她跟前應該也沒有離了人。這便導致她不能及時醫治她身上的傷。係統的規則不允許,不然,眾目睽睽之下,她身上這些傷分分鐘就能痊愈,必定要被妖魔化。係統是協助理療師完成任務,可不是為了幫她胡作非為。
這種情況下,她若不想承受這一身的痛苦,就隻有一個辦法。將精神體縮在識海之內,放棄對身體的感知。逃避了身體上的痛楚。身體交由係統接管……
阮秋笑了,這可真是天助她也。所謂的係統接管,其實就是維持著身體的機能,但什麼都不管。不能說話不能動,清醒都做不到。但是保證她還活著。直等時機合適,脫離了彆人的視線,將身體修複。這樣一來,理療師就可以少受很多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