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邊這麼大動靜,自然驚動了旁人。秦池和沈敬軒跑了來,可他們來了也沒用,齊樂樂在人家手上,腦袋上頂著一支槍。有道是武功再高也怕菜刀,符篆再快也怕子彈。投鼠忌器,兩人隻能試圖跟對方好好說。
可惜,能在這裡這麼鬨的人,都不是好惹的。吃了這麼大的虧,豈是他們隨便幾句話就能放過的?
等酒店的負責人一來,看到那兩男人,酒店負責人就直接對秦池道:“這是野店的兩個老板,這事兒你們解決不了,讓阮老板來吧。”阮老板就是阮秋了。
阮秋這邊才剛睡下,秦池的電話就到了。
阮秋一聽,就是一歎。看吧,她的擔心還是有道理的,但這事兒不能不管。人是奔著她來的,要是出了事,她不好跟齊掌門交待。
秦景行也跟了來:“我陪你去。”
阮秋是不願意的:“你身子才剛好點……”
“我已經好很多了。”秦景行反正是不可能讓她大半夜獨自出門的,就算知道她有本事也不行。
阮秋想了想,又給他從002那裡拿了藥出來。“這一晚上估計是彆想睡了。”野店的那兩人可不少惹。當初阮泰還在的時候,那兩人就時不時的上門挑釁,想要搶了這家店。現在又讓他們抓了把柄……
“我想著實在不行,把這家店兌給他們。”兩人穿好衣服出門,阮秋突然說道。
秦景行皺了下眉:“這是你的店。”
阮秋笑道:“我對這家店其實沒什麼感情,當初一是不想去上班,受人管束。二是你還在玉佩裡,在這地界,我要弄出點動靜,也沒人管。如今你都好了,這店開不開反而不那麼重要了。”
秦景行還有點不高興,店是她的,那就是她的。她自己不願意開了是她的事,可要是被人逼著開不下去,他就覺得她被欺負了。
“沒有了這裡,我正好搬到你那邊去。你還要上班,我正好也研究自己感興趣的東西。”當然,也是給齊樂樂一個教訓。看看她乾的什麼事,才來一天就把她的店弄得乾不下去了。小姑娘年紀小,這麼大的壓力壓在她頭上,肯能定嚇得她收斂下性子。另外,也能讓齊掌門心生愧疚,他女兒惹得禍,他這個做父親的自然要給收尾。到時,她想要借閱三問門的那些書,也更容易。
秦景行依舊不高興,但秋秋搬到他那裡,他就覺得挺好。
說話間到了酒店,齊樂樂這會兒醒了,眼裡滿是憤恨。隻是她的嘴被堵了,什麼都說不出來。秦池師兄弟在一邊緊緊的盯著,生怕那人手抖,或是槍走火。
阮秋看齊樂樂這樣,也沒彆的表情,直接看像野家兩兄弟,“兩位野叔,我這師侄初來乍到,不懂規矩,我這裡給你們道歉。”這家店的老板不是普通人,沒有正當理由誰也不敢在這裡鬨事。這也是為什麼,她明知道這裡魚龍混雜,還敢讓這幾人住這裡的原因。隻要他們不主動找事,有店裡的人看顧著,他們就是安全的。
現在既然被人拿下,酒店的負責人在邊上也沒說什麼,那肯定就是他們這邊的錯。
野大嘿嘿一笑:“原來是阮秋你的師侄啊,好說,好說。按理都是街坊鄰居,不看你也要看當初阮老大的麵子。可今天這事兒我兄弟二人實在是冤的很,且她這上來就是一通打,我們兄弟兩都要有心理陰影了,這要是有個什麼,你讓我們兄弟怎麼辦?要我們兄弟兩就這麼不追究,我們兄弟這心裡頭憋的慌。”
“你們想怎麼樣?”
“好說,這麼的吧,阮秋你是大學生,身家清白,跟我們這些街麵上混的不一樣。要我說,留在黑街,實在是埋沒了你這大好姑娘,對你名聲也不好。不如這樣吧,你把你那店兌給我們兄弟,你拿著錢去過清清白白的日子,我們兄弟呢也就認了這個倒黴……你看怎麼樣?”
阮秋冷笑:“如果我要是不願意呢?”
野二冷著臉:“這小丫頭壞了我們的好事,那就拿這小姑娘來抵。”說著,他拉開槍的保險栓:“街上的規矩,各掃門前雪。撈過界了,哪隻手撈剁哪隻手。今天你的人管到老子的頭上,老子就是要了她的命,也不算壞規矩。現在讓你機會把人贖回去,就彆TM給老子討價還價。痛痛快快把店交出來,咱們還能好商好量的給你個好價。不然,就彆怪老子不念舊情。”
氣氛瞬間就緊繃了起來。
而阮秋更知道,對方是真的有可能殺人的。都是亡命之徒,怕死又不怕死。真惹惱了他們,拚著大家一起死,也要把對方先弄死。何況從明麵上看,他們這邊看著可沒幾個能打的,而對方卻有槍。
氣氛正繃著,野大和那個女人也各拿了把槍出來,直接打開保險栓,隨時都可能動手。
齊樂樂這下終於怕了,眼睛嘩嘩的流。沈敬軒一看這樣就要往前衝,被秦池一把拉住。
阮秋猛的站起來,又緩緩坐下。臉色變了又變,半晌才道:“好,我把店給你們。”
野大笑了起來:“這就對了嘛。”對著野二揮了揮手:“行了老二,咱們跟阮秋好歹當了這麼多年的鄰居,情份還是有的。怎麼能動不動就拔槍呢。”
野二冷著臉將槍收了回去,卻還放在手裡,轉個不停。
阮秋看了一眼齊樂樂:“人我現在帶走,店麼……明天咱們辦手續。”
野大笑著道:“沒問題。我一看就知道你跟你爹是一個性子,說出來的話一口吐沫一個釘,你答應的事絕沒有反悔的。小姑娘你帶走吧,雖說不懂事了點,帶回去好好教導教導就行了。”
阮秋直接對秦池點了下頭,秦池臉色十分難看,卻還是利落的過去將齊齊解了綁,把人領了回來。
齊樂樂嘴裡的東西一被拿掉,就破口欲罵。阮秋吼道:“閉嘴。”
這一聲吼得她生生打了個冷顫,才怯怯的被秦池拖著出了門。沈敬軒也急急的跟了出去,阮秋重新坐下來,冷笑了一聲:“您二位打的真是好算盤。”
野二臉色一變:“怎麼?你要反悔?”
“我說出來的話,自然不會反悔。”阮秋淡淡瞥了他一眼,那一眼如看待死人。野大野二手裡有不少人命,也被這一眼生生震住了。心裡到是有些發怵,這丫頭能憑自己本事在黑街上站住腳,自然是有本事的。“明天我會跟你們辦手續,不過,該準備多少錢,你們心裡要有數。要是過了份……我那店可不是好接手的。”
野大嘿嘿一笑:“那是自然。咱們好歹這麼多年鄰居,你也是我們看著長大的,這點上,肯定不會欺負你。”
欺不欺負的事情已經做出來了,她若不願意,今天這兩人都彆想跑。那槍嚇得著彆人,卻嚇不著她。她不過借機脫身,順便也要教訓教訓齊樂樂罷了。
阮秋冷笑了一下:“風水輪流轉,說不定哪天,就有兩位後悔的時候。”
“好說。”
出來之後直接去了齊樂樂住的那間房,她正抱著自己膝蓋小聲哭著。看到他們進來,臉色就是一變,特彆可憐:“師叔,我是不是給你惹禍了?”
阮秋坐她對麵,麵色沉重:“沒事。”說完這兩個字她就不說話了。
是不是惹禍了還用得著問?她這麼一折騰,她的店出去了。雖然如果她不願意,誰也搶不去,但她卻不能表現的太過雲淡風輕。
“那是秋秋的爸爸留給她的唯一遺物。”阮秋不說話,秦景行卻說了。他很不高興,就算知道現下這情況是阮秋故意為之,也依舊不高興。那野家的兄弟兩以後慢慢收拾,而造成這一切的這幾個人,卻可以現在就收拾。“現在,沒有了。”說完,就直直的看著齊樂樂。
齊樂樂也知道自己一時衝動惹下這樣的麻煩,之前被嚇到了,現在緩過來了,嬌氣也上來了:“我,我去把東西搶回來。”
秦景行冷笑一聲:“一個地方有一個地方的規矩。你們玄門有不許對普通人出手的規矩,你要壞規矩是你的事。可就算你現在把東西搶過來,你師叔已經答應了的事情,那在這黑街上,這鋪子就已經是給出去了。你再搶回來,那是把你師叔的臉往地上踩。”
齊樂樂一下了怔住了,半晌才怯怯的道:“那,那怎麼辦?”
秦景行卻已經不搭理她了,轉頭看向阮秋:“秋秋,天不早了,咱們回去休息吧。其他的,等天亮再說。”
阮秋點頭起身,“你們也先休息吧。”又看向秦池:“樂樂嚇到了,你們多照看著些。”
“是,師叔。”
回到店裡,阮秋和秦景行是真的休息了。
可其他人卻哪裡有心思休息。
齊樂樂是真的被嚇到了,哭個不停。可她人小沒主意,隻是不停的問秦池:“師兄,怎麼辦?我闖了這麼大的禍,還害得師叔……我,我該怎麼辦?”
秦池又哪裡知道?他就算下山的時間不長,可也知道,在京市這裡,一家那麼大的鋪子有多大的價值。三問門在玄門是挺厲害,可就算厲害,其實也沒多少財力。雖說他們玄門看著高大上,可他們規矩也多,萬事講究個因果天和。小財有,大財有也守不住,得散出去。要用錢財來賠,那肯定是賠不起的。
更彆說這還是師叔父親留給她的遺產,本身就帶著特彆意義。他們就算賠得起相應的錢財,可賠不了這背後的因果。
“先彆哭了。”秦池歎了口氣,事情就夠麻煩的了,齊樂樂還哭個不停,更讓他心煩:“看起來師叔這鋪子是肯定得舍出去,至於之後,我跟師叔商量商量,看該怎麼辦。”頓了一下又道:“這事咱們兜不住,得跟師傅說一聲。”
齊樂樂一聽臉色就變了:“要,要跟父親說?”在三問門裡,齊樂樂唯一害怕的就是齊掌門了。
秦池重重的點了點頭:“這麼大的事,必須得跟師傅說。”不說怎麼辦?他一個人湊錢將這店賠了?他也賠不起啊!而且,小師妹也確實需要好好教導。她被從小寵到大,想要什麼就有什麼,從來都不考慮彆人的情況。彆人都縱著她,她自己便從來不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這一次,正好是個機會。
在這一點上,秦池到是跟阮秋想到了一處。
齊樂樂發覺事情過不去了,更傷心了:“父親會打死我的。”
沈敬軒連忙道:“要不,就跟師傅說,這禍是我闖的。師傅要怪,就怪我吧。”
齊樂樂立刻期待的看向秦池,秦池臉就是一沉,看向齊樂樂的眼神帶著些許寒意:“你也覺得這樣好?”
齊樂樂被他看的有點怕:“師,師兄,不行嗎?你彆這樣看我,我害怕。”
秦池深吸了口氣,閉了閉眼,才將怒氣壓了下去:“不行。樂樂,你已經不小了,該學會承擔責任了。”
“師兄,我沒關係的。”沈敬軒小聲道。
“沒關係?”秦池冷笑:“如果你替樂樂頂了這次的罪,你知道你會麵臨什麼下場嗎?廢了一身修為,逐出師門。你覺得,沒關係?”
沈敬軒臉色一白,“有,有這麼嚴重?”
“嚴重?身為修士卻對普通人出手,此為大忌?彆說三問門,放到任何一個宗門裡,都容不得。”秦池冷冷的看了他們一眼:“如果是樂樂,好歹有師傅在,關她些時日禁閉也就是了。可如果是你……”後麵的話,不必再說,他們也明白。
沈敬軒被嚇得再說不出話來。
齊樂樂更是嚇得發抖,她不想關禁閉。可她也不想沈師弟被廢了修為,逐出師門。就像她害得阮秋丟了店鋪一下,這都太過沉重,她承擔不來。因此便隻能倉皇無措了……
而另一邊,野大野二兩人自然也睡不著。不過,他們是興奮的。
他們盯著雜貨鋪不是一天兩天了,以前阮泰在的時候,他們就幾次動手,可惜阮泰那家夥太古怪,也太狠。他們的那些手段到了他那裡,輕飄飄就給擋了回來。要不然,也不能讓他一個外來戶,在這黑街上橫行這麼多年。
阮泰死了之後,盯著那間鋪子的人就更多了。隻是本街的人誰都沒第一個動手,就怕阮泰那家夥給他閨女留點什麼保命的東西。萬一把人惹火了,他們得吃虧。所以讓外街的人動手,去試探。
看到結果,他們無不暗自慶幸,虧得他們自己沒動手。街裡的規矩,搶鋪子各憑本事,但是不能動槍。壞了規矩,那就誰也保不下他們。這一次能動,是因為這酒店已經不算在街裡了。再者,齊樂樂先壞的規矩,他們占理。
本來他們都已經遺憾放棄了,沒想到白送了個機會過來。
“明天把錢帶足了。”能在黑街站穩腳跟,就沒有蠢人:“阮泰當年就邪性的很,他這閨女也不惹。鋪子咱們收了,這便宜咱們得了,後麵就得辦的漂亮點。”
野二卻還皺著眉,想著今天晚上的事情:“阮秋是不是說那個小丫頭是她師侄來著?”
野大被他這一提醒,到也想起來:“好像是這麼說的,怎麼?有問題?”
有沒有問題暫時不知道,可現在什麼年代了?什麼地方還會用師侄這種排資論輩的叫法?想到阮泰的邪性,他覺得,明天的事確實得辦得漂亮些。
乾他們這一行的,不逼到絕境的時候,總是要萬事留一線,日後好相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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