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章 第30章(2 / 2)

但是後來,他卻不去想了。

他忽然就決定把這個想法扼殺在思維凝固意識帶裡。

因為姚信和深知,年少時自己,貧窮,孤僻,甚至肮臟。

他不願意將那樣姚信和,展示在單純美好沈倩麵前。

他希望沈倩眼中自己,可以永遠是那個無所不能、強大完美男人。

不遠處姚小糖此時已經比完了賽,以五點大勝麵前男孩兒。

兩個孩子玩得興起,比賽完了也不願意退場,像兩隻小熊似靠在地上翻滾大笑,你撓撓我,我推推你。

沈倩看著那頭閨女樣子,伸手拉了拉姚信和袖子,也笑得格外高興,“你看,糖糖現在是不是活潑多啦,哈哈,我跟你說,女孩子就得偶爾也跟男孩子相處相處,打一打,鬨一鬨,這樣才會不容易被人欺負,性格也能開朗一些。”

姚信和聽著她說話沒有回答,好一陣了,才忽開口問到:“你以前跟那個連大,是不是就是這樣玩過來。”

沈倩本來喝著水,一下噴了出去,拍拍自己胸口,覺得今天姚信和實在有些詭異。

畢竟,他作為一個男人,在意自己老婆,計較計較談樾那樣前男友還算有情可原,因為網上粉絲摻和問起寧凱也不算過分,但如今,他連自己曾經“老大”都不放過了,這實在讓人有些吃不消。

沈倩意識到事情嚴重性,低著腦袋,就開始歎起氣來:“姚哥啊,其實我小時候呢,是一個特彆孤獨小孩兒,真,你彆看我大大咧咧,兄弟什麼特彆多,但那都是為了填補沒有爹媽在身邊空虛,跟男女感情一點兒關係也沒有。今天我陪糖糖過來,也是希望,她不要跟我一樣,連開個運動會,都沒有爸爸媽媽來看。所以啊,我這麼可憐小胖花,你可不能不相信我對你衷心啊。”

姚信和聽見沈倩話,像是真體會到了一點她苦惱,等那頭姚小糖小跑著打鬨起來,他就偏了偏頭,低聲說到:“其實,我很多年前,在瑞士和顧老師見過一麵。”

沈倩點點頭表示知道:“我聽她說了,我媽就是那會兒看中你當她女婿呢。”

姚信和想了想又說:“我那時,聽醫生說起過她一些經曆。你弟弟,其實是你母親被藥物控製之後、強迫生下來。”

沈倩得到他話,一時有些緩不過來,愣了好一會兒,才睜大了眼睛問:“什麼意思,沈行檢不是我爸孩子?”

姚信和搖頭回答:“不是。顧老師那時候似乎並不想多要一個孩子,但是你奶奶不知出於什麼心理,用藥物強迫了你父母發生關係。這件事我不知道你父親有沒有參與,但是對於顧老師來說,這可能是一個很大打擊。”

沈倩此時沉默下來,想到連大之前跟她說過,顧蘭青在懷著沈行檢時候,似乎回東北住過一段時間院,甚至也解釋了,為什麼自己八歲之前時常能夠見到顧蘭青,但自從八歲顧蘭青生下沈行檢後,她就很少再回國。

那個時候,沈倩以為連大是在胡說,如今想想,那或許便是顧蘭青內心最為矛盾一個時期。

她收了收自己手,把它放在自己腿上,吸了吸鼻子,小聲說道:“有時候,我都不知道,我爸是真在意我媽,還是不在意,我奶奶那樣重男輕女一個人,他能一直硬坳著不讓我媽受委屈,但在我媽生下弟弟之後,他卻又那麼草率地離婚把她扔在一邊。”

姚信和沒有跟沈和平打交道經曆,聽見沈倩話,隻是抬頭思考了一瞬,回答:“你爸是軍人,他把一輩子精力都給了部隊,你不能以一個單純‘在意’或者‘不在意’來評價他對你媽媽感情。顧老師也不是普通女人。我不知道你弟弟出生,對於他們而言意味著什麼,但你父親能決定給顧老師自由,這就很不容易,身為一個男人,放自己喜歡女人自由,比讓她委屈在婚姻裡,要難得多。現在顧老師,顯然已經走出來,而你和你弟弟,也被教育很好。”

沈倩不是男人,所以,她也不懂男人之間感同身受。聽見姚信和話,隻是低著腦袋,撓了撓額頭上碎發,小聲說道:“說也是,既然這個婚姻讓我媽失去了生育自由,那脫離這個婚姻,應該也算是一種解脫。”

說完,她又抬起頭來,重新成為了過去那個開朗豁達小東西,“以後我得更加更加對我媽媽好。說起來,白阿姨現在也有了新生活,上次,我媽還說白阿姨在考慮再嫁呢。”

姚信和看著她臉,沒有在意她語氣裡試探,想了想,問到:“你為什麼要喊她阿姨。”

沈倩被問得整個人一愣,有些忐忑地回答:“那讓她喊我阿姨,也不太好吧。”

姚信和臉上也跟著一愣,“我意思是,你應該喊媽。”

沈倩這會兒又不好意思起來,“咳咳,下次吧,上次沒好意思喊出口。”

姚信和沒有說話,掏出自己手機,直接說道:“現在喊。”

沈倩嚇得差點從凳子上蹦起來,見電話真通了,隻能硬著頭皮頂上,張嘴一句“媽”,把那頭白迎蕊也喊懵了。

但沈倩畢竟不是常人,些許羞澀之後,立馬回歸了熱絡本性,一捂肚子,開始演戲,“媽,我現在不舒服,您孫子整天鬨騰我。”

白迎蕊也有過懷孕時期,但她從不會回憶那些日子,此時聽見沈倩這樣撒嬌似話,竟然破天荒地笑了出來,輕聲問到:“你是怎麼了?要不要來我這邊休息休息。”

沈倩多不要臉啊,張嘴就說“好啊,過一陣就去”,然後順著話題嘮了大半天,從白迎蕊那兒預約到不少好吃,兩人還一起罵了罵姚信和,這個說自己老公不體貼,那個說兒子不懂照顧人。

最後掛上電話,紛紛表示滿意。

姚信和目光平靜地看著沈倩,語氣帶了些許疑惑,“他們說,婆媳是天然公敵。”

沈倩眨了眨眼睛,一臉理直氣壯地回答:“誰說,那是臭男人編出來破壞婆媳關係,好讓自己漁翁得利!我以後就不跟我兒媳鬨,我老了跟他們一起住,還得天天幫她管兒子。”

姚信和這下麵露不悅起來,皺了皺眉頭,低聲開口:“以後老了,為什麼要和孩子住。你老了我可以照顧你,我會努力死在你後麵。”

沈倩就沒見誰一本正經說過這種話,一時毛骨悚然,揮著胳膊就開始往姚小糖那邊跑。

運動會隻舉辦一個上午,中午從學校裡出來時候,姚信和準備帶著母女兩打道回府,沒想手機忽然響了起來,接通電話,那頭陳大泉張嘴就說自己出了車禍。

姚信和今天本來是讓陳大泉去調查陸曼前夫秦刻事情,如今見他出事,心裡難免有些多想。

等三個人到了醫院,走進病房,推門便看見了站在陳大泉床邊上田村長和女兒田村花。

陳大泉以前小時候,他媽跟田村長老婆關係特彆好,兩人生了一兒一女,口頭上確開過幾句結親玩笑。

隻是等田村長老婆走了,田村長立馬對此事絕口不提。

當年老陳家想要借錢辦養豬場,村裡鄉裡鄉親多多少少幫過一點忙,就算沒有錢,也起碼搭過一把手,道過一聲喜,可唯獨田村長,一毛不拔,臉色不虞。

後來陳大泉大學考上縣裡理科狀元,上頭發下來兩千塊錢獎勵款,田村長一聲不吭就給吞了,老陳家也沒跟人計較。

可如今,陳大泉在大城市裡打拚出樣子,田村長兒子在城裡欠了賭債,竟然就又開始打起了這門親心思。

這回帶著田村花過來,竟然張嘴就說要直接住下。

沈倩以前在東北見過不少農民朋友,大多和氣善良得很,少有遇見這樣奇葩。

田村花倒是還知道臉麵,不像她老子那樣大搖大擺,低著腦袋噓寒問暖,前前後後照料,就連桌上藥,都要親自拿來喂到陳大泉嘴邊,陳大泉不搭理,她眼淚就開始一滴一滴往下落。

沈倩被這演技震撼,張嘴就喊:“陳大泉!你可不能對不起我家歪脖兒!”

田村長也是過來人了,壓根不搭理她,起身一把拿過醫生手裡藥,跟數鈔票似,習慣性舔了一口手指。

醫生見裝連忙開口:“大爺,這是外用藥,不能吃。”

田村長“哼”了一聲,對著陳大泉道:“我就聞聞看是什麼東西。大泉啊,你看,你傷這麼嚴重,二妮留下來照顧你,你怎麼還不樂意呢。”

陳大泉皺著眉頭大喊:“我不要她照顧!我又沒有大毛病!”

田村長搖著腦袋不太相信,轉頭問人家醫生:“那怎麼行,醫生,我這未來女婿到底得了什麼病啊,你彆瞞著,直接說。”

醫生在旁邊一臉從容地回答:“腳氣。”:,,,